第202章 一命呜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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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阿升嘛,他怎么会抗日?他不一直靠着卖红丸发财嘛,这种货倒是东洋来的多呢,他抗的哪门子日!”

“刚才经理跟我说,说是抓一个清道夫,阿升整晚都在卖红丸,肯定不是咯,怕是吓傻了。完了,这下真要完了。”

厉凤竹五官凝着,静听她们说话,脑子里回想着唐书白刚才说过的,他跟这里的经理有交情所以出面担保。那么他应该很熟悉这边人的情况,如此想来他肯定是故意说了那么一句铁齿的话,自然是想引起一些效应,而他要的必然应该对他有利的。很意外的是,现在的结果是抓错了人。

这边正想着,宝木那头果然勃然大怒地吵嚷起来。这个名唤“阿升”的酒保,抖落了许多红丸、白面出来,且那求爷爷告奶奶的软骨样子,别说不像共-党了,连个人都不像,显然是抓错了。

唐书白抬脚猛踹,骂道:“你妈的,你不是赤匪你哭什么!”

“我怕,我怕……”阿升连哭了三声,在一下枪响后终是闭嘴了。

宝木看着空荡荡的舞池内,只有彩虹灯孤单而灿烂地照耀着,发疯似地摔打着桌椅。

厉凤竹随着一群慌得满地爬的舞女一道偷往后台溜去,她忍不住好奇地问着:“唐先生,唐先生认识阿升吗?”

舞女们正商量着怎么堵门好暂保平安,也不细瞧谁在说话,不耐烦地答道:“哪有酒保不巴结唐先生的。”

“那他还下得去脚……”厉凤竹呜呜地故意哭起来。

“哎呦!”舞女们看傻子地瞪着眼前这个人,摔着手道,“你别烦老娘了成吗!一个街溜子什么了不得,只要能让特务早点走,只要不是要我的命,谁死都行!别说阿升了,死的是唐先生也行啊!”

厉凤竹被吼了这一通,也就乖觉起来不作声了,只是在心中暗道:在阿升求饶的时候,唐书白八成是能认出声音来的,但他还是上去向宝木道喜,他的恭维话一定程度上给了在场客人勇气,敢上前撞破那几道门。

“不会吧……”厉凤竹缩在一边,脑海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这时,她急于要冲出去,去确认事实。然而一来后台门被舞女堵死了,二来有个舞女听见这一行讲东洋话的人吵吵嚷嚷地已经去了楼下就招手让姐妹们过去瞧。厉凤竹跟在后头探头一望,恰望见唐书白四下探寻着什么,原地犹豫了一阵终是跟着宝木上了车。

看来,只能等下回见面再慢慢地套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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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次日天一亮,一夜未睡的厉凤竹终于等到了那阵很刺耳的铃铃声。

小如甫一翻身,把脑袋钻进了装满荞麦皮的枕头里。

厉老太太觉浅,很快就坐起来看着一头乱发的厉凤竹按下闹钟,跟着匆匆起来洗漱。她也随意搭了一件短衣,眯着还未完全睁开的睡眼,起身问道:“后半夜才回来的人,怎么起这么早?你都不做记者,难道还有事忙?”

厉凤竹把嘴里的牙膏沫子吐了,漱了漱嘴才道:“我找了一间学堂,再有两个礼拜就开学了,我想先送如甫去补习班里适应适应。”

厉老太太扣着短衣上的纽襻,瓮声说道:“你要是不出去跳舞,正好可以教他英文,几下里都是好事一桩。”

厉凤竹听着她的语气有些反常,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眉心便不由地皱紧了。

现在才六点多钟,离唐书白约好的九点还远着。但小孩子起床是很费时间的,厉凤竹想在八点半之前把人送出去,所以特意起了个大早。

这一来,小如甫就不大受用,比平常日子更加赖床了。厉老太太也认为没必要这个钟点就唤他起来,又不是住在乡下的犄角旮旯里,是不至于上学误卯的。

厉凤竹千哄百哄,最后实在没办法,直接捞起小如甫的上半身,愣是让他坐着醒神。

如此一来,小如甫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的。他瞪起一对稚气的怒眼,从身后抄起一个枕头,原是对准了厉凤竹,往地下掷时倒又偏了一偏。跟着赤脚跳下地来,吼着便问:“你干嘛大清早就要打发我出去?是嫌我碍你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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