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兔子洞 加速的时针（2 / 2）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往前就走。

这番粗暴的举动让艾莉丝心情特别特别的差，艾莉丝试着挣脱了一下，但是他反倒把她拽起来，拖拉她更加快速地走着。

“好吧，你力气大你赢了。但是我们不能直直的走，那边是大笨钟，你想直接到那里然后被伦敦塔关一辈子吗”

艾莉丝大声喊到，由于被抓的很紧，她只能小跑跟着。四周的景物后退的很快，注意力便只能集中到悬挂在他上衣下面的沉甸甸的摇的钢链条上。他挂在身上的怀表看大去过于实在过于巨大了，不怎么实用，他在走路的时候，就像在拖着一块被系住的扁形面包。

艾莉丝向后扭头，越过狭窄小巷的矩形开口，看到从他们逃离而来的案发现场的诡异一幕

——虽然伤口看上去不深，但那个警察仅仅是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了，她看到他的伴侣——虽然完全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那是一个尖叫的年轻女人，颤抖着双手——对艾莉丝逃走的方向投来仇恨的目光，立直身子，大声叫:

‘我恨你!恨你!恨你!你应该在地狱里永不翻身，灵魂都会炙烤，而我不会放过你的!”

然后，更加诡异的是，一个女孩孤零零的从案发地点向他们二人跑来，她和艾莉丝交错，就消失进其他的街头岔道口了。她长得和艾莉丝很像，也穿的破破烂烂，甚至也不能区分出来谁是谁。就像是从重合的一点开始，发出两条渐行渐远的线那样。

(“我一定是起什么幻觉了，这都是些什么和什么啊。”)

一尘不染的黑皮鞋闪着雪白色的亮光。艾莉丝被拽着走着，决定放弃思考。他们路过一家糖果店，由于批量定制但无人售货的缘故，青年拉着她踩过堆满在了无人问津，而被来往的车轮碾碎埋在烟与粉尘之中的拐杖糖。

“那个你的头发是白色的。你是从北方过来吗。”

艾莉丝完全放弃了思考，开始没头没脑的问到。

青年没有说话。

他们穿过一个个由十字路口所连接的联排橱窗，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速度极其快。其他的人群和他们擦身而过，身形就像从纸中剪裁出来的一般，或者是晃动万花筒的鬼魅。人们不断地出现，变换着身份，不停地戴上新的面具，再像被橡皮那样头简单地擦去。

最后，他们站在巨大的钟塔之下。他静静地注视着钟面，过于亮的街灯让他的后背好像罩上了一层白雪，闪烁着晶莹的光辉。

不远处传来警卫的叫喊。

“我们要被抓住了。”

艾莉丝轻声到，扯动着青年单薄的上衣后角，而他纹丝不动。

但是，不知为什么，她并不觉得紧张。

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那种、被压抑了很久，一直一直的期待着发生什么，而它将会发生。就像开始脱轨的日常，只能加速行驶到更加离奇的地方。

“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

当——

当——。

当最后一声钟声响起，然后，一个接一个的，整条街都仿佛同时奏响了这一刻的钟琴声，所有的建筑一坐一坐地亮堂起来，光从不同的方向汇聚而来，又散射而去，整个城市沐浴在一片灿烂收缩的蛛网。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青年从背心口袋中拉出一块沉甸甸的、扁平的怀表，时针难以令人察觉的速度向四移动，而秒针则在不分前后的转圈。圆形眼镜闪烁着亮光。

“我说，已经是十二点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