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一 章(上、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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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深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发簪,脸色渐渐发白,淡色的柔软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我沉默了良久,最终转过头,轻轻把他细瘦修长的身子搂住。

这次并没有遭到反抗,可是怀里的人却一直颤颤地发着抖。

“你真让我心疼。”我喃喃地在他耳边说。

……

夏云深在我怀里,只是木着一张脸,一双清冽的黑色瞳仁失神地看着床柱上的帷幔。

我把他轻轻放在软垫上靠好,下床弯腰捡起那断裂成两截的发簪和织锦小布包。

坐回床上,我慢慢把发簪上沾着的微尘擦拭干净,放进织锦小布包里,接着,把柔软的布包按原样放回了他的枕头底下。

夏云深紧闭嘴唇,愣愣地看着我的动作,直到我把这一切做完看向他时,他才有些怕冷似的把身子缓缓蜷缩了起来。

“你没有说实话。”我淡淡地说。

夏云深抬头看向我,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上越发白了几分。

“何必呢?我当然知道你怕我。”我伸出手,轻轻托起他的下巴,触手之处光滑莹润得像是温玉:“为什么这么怕我?”

“王爷。”他微微阖起眼帘,纤长的睫毛有些脆弱地微微颤着,仿佛自言自语般轻声说:“云深不是怕你……云深是怕自己,怕自己……再犯傻。”

“你不愿意细说,我也不勉强你。”

我的手指温柔地抚上他秀逸清雅的眉眼,低声说:“你知道,之前的事情我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就像是重新活了一遍一般。就算是之前我欺负过你,你也总不该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是不是?”

夏云深没有说话,只是那双黑得清透的眸子里划过一丝迷茫的神色。

我温温地笑了笑,微微挑了挑眉,若无其事地继续道:“再言之,你不是也挺喜欢我的么?”

他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头,身子有些微微地发抖,望向我的双眸里渐渐溢满了难以言表的痛楚,仿佛是被揭破了陈年的旧伤一般痛彻心扉的神情。

“看来以前真是让你伤心了。”我轻轻叹了口气,把他僵硬的身子拉近了怀里,低声说:“云深今年多大年纪了?”

“二十一了。”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平复了语气,转移话题般低声说:“云深当年被送进府里的时候,岁数就是偏大的了。这些年,那些比我大的也都走的走放的放,如今这王府里,云深是最大的了。”

“才二十一,不大。我都二十九了,也从没嫌自己老。”我抱着他,闲聊似的说:“日子还长着。”

夏云深身子依旧有些生硬地绷着,扬起脸,有些发愣地看着我,似乎是听不懂我的意思。

“从今往后,我若是好好疼你,可不可以……别这么怕我了?”我托起他有些清瘦的脸颊,柔声问:“云深,我想对你好,你若只是惧我,我也会难受的。”

“王爷……”也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男人轻轻阖上眼睛,修长的手指近乎是小心翼翼地抚上我的掌心,他闭着眼,喃喃地开口说:“您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我笑了笑:“这事情怎么能假装的。”

“王爷……”

那双黑墨般清冽的双眸缓缓看向我,万千思绪,如涟漪般缓缓扩散。

“你得信我。”我说。

“云深……”他轻轻地吸了口气,那双纯粹温润的瞳仁里,终于闪过了一丝软弱的希翼:“云深信。”

……

“明天晚上,凌苍叶必须给我抓到府里来,绝对不能出差错。”

我的指尖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白玉案桌,淡淡地对坐在下首的腾远山嘱咐了一遍。

他一双凤目风情万种地微眯,只是轻轻笑了笑。

“好了,你办事我当然放心。”我似笑非笑地说:“做出这副表情,好像还是我罗嗦了一样。”

“王爷最近身体如何?”他也不多说,有些关切地问。

“再修养多个一两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王爷,有件事……”腾远山的神情忽然有些犹豫。

“说吧。”我摆了摆手。

“王爷,可是真的喜欢上了夏公子?”他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沉声问了出来。

“噢?”我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腾远山苦笑了一下,低声说:“夏公子之前,一直不受宠,王爷一年也不会见他一回,跟现在比起来,这差别可真是太大了。再者说王爷之前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这么专宠着一个,也的确是太稀奇了。所以我才有此一问。”

“那么明显啊。”我语调懒洋洋得拖得老长:“我的确喜欢又如何?”

“王爷……”腾远山神色一变,欲言又止。

“远山,你也不用担心。我做什么,心里都有分寸。”我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袍带,漫不经心地说:“喜欢和爱,这是两码事。这个世上,也只有爱这个字能伤到我。其余的……不足挂齿。”

“那王爷,你是玩玩的?那夏公子……”腾远山怔楞了一下,有些不安地说。

“你错了,我不是玩。”我微笑着摇了摇手指:“这种事情,我也从来不喜欢玩。”

“玩是最低等的做法,你玩别人,别人未尝不是在玩你。真正的高手从来不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我拿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之后才继续道:“云深是真的喜欢我,我也不舍得让他伤心。我是真的想好好疼他,珍惜他。两情相悦,再共赴**才是真的极乐。”

“只不过,我不想伤他,也自然不会让他伤我。明哲保身就不是爱,懂了么?滕大管家?”说到这里,我毫不客气地用上了指点的语气。

腾远山一时无语,表情越发的复杂,过了半晌,才终于困难地开口说:“王爷,你这一病……境界又水涨船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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