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二 章(上,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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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傍晚时分,从夏云深那栋小楼的窗口往外望去,那成片的湘妃竹林在夕阳的照射下流光溢彩,林间缝隙处的小道上,被绛红色的晚霞投映得那般耀眼。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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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弹了这么久了,你也累了,过来歇歇吧。”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冲盘膝坐在窗前安静弹琴的夏云深说。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顺从地站了起来坐在我身旁的软垫上,耳旁细碎的墨黑发丝垂在臂弯,黑得清冽透亮的双眸被阳光一照,越发得漂亮动人。

“王爷,可是觉得有些无趣?”他轻声问。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这辈子也没有觉得这么安宁过。”

他垂下了头没有说话,只是帮我又倒了杯新茶。

宽大的袍袖微微挽起,露出他光洁纤长的手腕,我伸出手,轻轻握住他修长的手指,放在掌心温柔地把玩着:“弹了这么久,手指不会疼么?”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脸色微微发红,却没有抽出手去,只是低声说:“不累的。以前在戏园子里,一练就是几个时辰的。”

温温软软的眼神,一双细长的双眸里色泽也柔和韵致到了极点。

我微微笑了笑,空余的左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雕凤的小盒子,递给了夏云深:“打开看看。”

他也没有多问,只是轻轻打开了盒盖。

里面的暗紫色锦绒布上,静静地躺着一支发簪。

簪身修长锃亮,簪头的淡兰色碧玺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跟之前我送给他那一支一模一样。

“王爷……”夏云深抬起头,语声有些慌慌的。

“我特意找了珠宝匠打了一支一样的给你,你若是真的喜欢,可不能再不要了。”我轻轻理着他柔软的发丝,低声说:“我给你戴上可好?”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

我便拿起盒里的银簪,轻巧地拔去那流云般的墨发上的原本的朴素青玉簪,把那银簪小心细致地戴了上去。

那淡兰色的碧玺在墨黑的发丝上,散发着淡雅安逸的光芒。修长的颈项,玉般的白净莹润。

我看得一时起了色心,刚想扳过他的脸亲一口,就听到墨羽在外面叩了叩门,小声说:“王爷,滕总管求见。”

我郁闷地动作顿了顿,一时之间正事和美色哪个比较重要在脑中Pk了数个回合。

还是夏云深推了推我,有些焦急地催了我一句:“滕总管定然是有重要事情,王爷你,你别耽误了正事。”

我算了算时间,估计是腾远山把凌苍叶给我抓回来了,也就很惋惜地放开了夏云深站起身。

夏云深也随之站了起来,低头帮我整理着腰间皮夹和长袍前襟。

“晚上别等我了,先自己吃吧。”我帮他把耳边的发丝往上撩了撩,低声嘱咐了一句就转身出门了。

“你倒是逍遥快活。”

我刚一出门,就被站在竹林间一身挺拔俊逸的锦袍的腾远山似笑非笑地埋怨了一句。

我没开口,只是饶有兴趣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两眼。

“怎么?”腾远山扬了扬眉毛。

“远山今天打扮得真是俊啊。”我一摇檀木折扇,已经用上了调戏的语气。

我这倒不完全是逗他。

腾远山一向都只穿青衫,今天这暗紫色镶金边织锦宽袍一穿,那油然而生的富贵风流之意,的确是让我大大地惊艳了一把。7k7k001.com

他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就往前走了两步说:“看来人是抓到了?”

“嗯。现在关在地牢里了。王爷可是要去看看?”腾远山眼中闪过一丝略略复杂的神色,低声问。

“走。”

之前我还没来过地牢里。

但是一看那环境,我就不由想起了裴小染,那可怜巴巴的小东西在这呆了这么久还被打了一顿,看来还真是挺凄惨的。

潮湿阴暗的走道,只有几盏昏暗的油灯。越往里走,越是能闻到一些霉腐恶心的味道。两侧的牢房大多是空着的,可是偶尔也有趴在铁条之间向我嘶吼的犯人。

“人放哪了?”我用袍袖微微掩了口鼻,皱眉问道。

腾远山倒依旧神色如常,带我又下了几阶楼梯,才堪堪停住说:“就是这儿了。

“刑房?”

我看了看厚厚的铁门上用朱砂写着的“刑”字,便开门走了进去。

刑房里只有两盏油灯,依旧是阴森森的,一走进去就感到一阵发凉,地上还特意挖了两个血槽。还真不愧是刑房。

刑房里的铁架上有一个身形纤瘦穿月白长衫的男人,双手被铁环高高吊起,以至于只有脚尖能勉强着地,腰际更是被铁链紧紧地锁在了铁架上。

大概是听到有人的脚步声,男人猛地抬起头。

他这么一抬起头,我才发现叫他男人似乎不太合适,那副模样,也就比裴小染大不了多少的样子。

不过但看样貌,当年能让我和朱炎将军大打出手,还让朱炎能这么宠他也的确是不冤。

瓜子脸,水嫩水嫩的皮肤。秀丽纤细的眉毛下,是双狐媚妖娆到了极点的褐色眼睛。

虽说家里那只傻傻的裴小染长得不比他差,可惜这个凌苍叶满脸的冶艳娇娆,可就是裴小染怎么都学不会的了。

显然是从来没有受过粗暴的对待,虽然只是把他绑在了铁架上,凌苍叶还是一脸的萎靡不振,而那纤细的被扣在铁环里的手腕,也被磨破了层皮。

一双狐狸眼里也隐隐噙着泪光,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还的确是挺惹人怜爱的。

“长得还真是挺好看的。”我似笑非笑地转头冲腾远山说。

腾远山点了点头没说话。

倒是凌苍叶终于看清了我的脸,登时有些磕磕巴巴地说:“王,王爷……是,是您啊。您,您抓苍叶干什么嘛,苍叶,苍叶的手好疼……王爷……”

有些沙哑的嗓音依旧柔媚,哀求的声音也让人心里不由一动。的确不愧是云雀楼第一红牌。

我只是笑了笑。

大概是看我的表情不凶,凌苍叶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又转眼看到了腾远山,怒火一下子上来了,大声说:“你,你凭什么抓我?!你这个丑八怪,你等着吧,等将军来了一定让你后悔的!”

我神色一冷,微微皱起眉:“远山,在雾封城里纵马伤人,该当何罪?”

腾远山沉声说:“杖责三百。”

凌苍叶被我的语气吓到了,颤颤地喊了一声:“王爷,王爷……”

“我看他禁不起打,就分三天吧,一天一百。”

我漠然地看了一眼铁架上的凌苍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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