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迫离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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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孩就是琴妹仔,和白水生就这样误打误撞的相识了,朱广海的手术很顺利,每个星期六星期天,琴妹仔都要来医院看望父亲,而白水生总是不断寻找机会去讨好献媚,还美其名曰称其是为了赎罪。m4xs.com(看啦又看♀手机版)

琴妹仔本名叫朱秀琴,比白水生小几个月,即将中学毕业,同龄人之间有不少共同话题,经过几次短暂的相处,两人渐渐熟络了,那个星期天,她刚从医院出来,白水生终于爆发出隐藏已久的流氓本色,硬要拽着她去一个地方。

“你干啥,别拉拉扯扯的。”琴妹仔愤怒地甩开了白水生的手。

“我上次不是说了吗?要谢谢你,谢谢你替我保密。”

“不用,我那天也是看你岁数不大,可能没有啥钱,你能带着钱到医院来,说明你还有良心,如果我跟我妈说了,到时候肯定找到你家,你家庭条件肯定也不好,要不你不会这么小就出来跑摩的了。”

琴妹仔的善良,生生的把白水生这头犟驴给感动了。

“走吧。”

“去哪?”

摩托车一溜烟跑了出去,琴妹仔在后座紧紧拽住白水生的衣角,那是她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接触父亲以外的男人,准确来说,那只是个男孩。

“公园?来这里做啥子?”

“来过吗?”

“来过,以前我爸带我来过一次。”

两人一前一后爬到县城公园里山顶,找了处僻静的凉亭坐下,白水生则独自一人跑开了,没过多久,带回来两个盒子。

“是蛋糕吗?怎么这上面还有蚂蚁?”琴妹仔抖了抖盒子上的树叶,有点小小的惊喜。

“我藏在那边小树林里的,还怕你不来呢,那天你没过成生日,今天给你补上,还有,这个送给你。”白水生递了个长方型的盒子过来。

这是蓄谋已久啊,琴妹仔含蓄一笑,看了看自己脚上已经脱层的布鞋,有些不好意思,想接又不想接的。

“拿着啊,我看你这鞋都穿一个月了。”

“乱说,你才见我几次,我回家就换了的,家里还有双拖鞋。”

噗!白水生笑了出来,琴妹仔更脸红了。

两个少不经事的年轻人自己可能都不太清楚,这还不到一个月时间,爱情已经在他俩心里埋下了种子,琴妹仔家里很穷,她还有个妹妹,那时,计划生育搞得很严,生二胎不交罚款连房子都保不住,琴妹仔的妹妹出生后,家里就一贫如洗了,父母又没什么本事,只能在工地打打工,所以她一直都很自卑,白水生小小年纪身上就有一种的男子汉气概,敢作敢当,虽然他给她家造成了伤害,但他勇于承担,而且还给了她除父亲以外另一种男人的关爱,第一次吃到向往已久的蛋糕,嘴里的奶油是甜的,心里也是甜的。

琴妹仔的十六岁生日就这样朦朦胧

胧的过了,这是她第一次过生日,那个下午,这俩聊了很久,聊各自的学校,聊各自的家庭,聊各自对未来的憧憬,两人无话不谈,总之,聊得很开心。

医院高昂的费用这个贫困的家庭实在有些承受不起,朱广海很快就要求出院了,琴妹仔也就没有理由再到县城里来,那天办出院手续时,白水生眼见再也没机会了,强行把她拉到墙角,伸开双手拦住。

“你干啥?”

白水生霸气的瞪着她:“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女朋友。”

简简单单一句话,琴妹仔却不知该如何拒绝,她瞪大了眼睛,四目相对,脸红得要命,一直红到了脖颈窝,心还砰砰直跳,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晓得学校里,有很多同学都私底下谈起了恋爱,自己虽长得还算漂亮,但从小到大都是捡别人的衣服穿,也不怎么会打扮,所以很是自卑,就算有男生给自己塞纸条情书,也会本能的拒别人于千里之外,但这次,她却有些懵了,眼前这个男孩很有感觉,一贯性保持的矜持和防备这次却失了灵,只得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默念,自己还小,还是个初中生呢,不能谈恋爱,但还是被慌乱的眼神出卖了。

“你快走,我爸要出来了。”琴妹仔急红了眼,慌忙推开白水生。

“答应我我就走。”

琴妹仔见赶不走这无赖,情急之下,便一把抓起那粗壮的手臂咬了下去,白水生没想到这小妞还真下得去嘴,疼得眼冒金花,立马松开了手,捋开衣袖一看,两排整整齐齐的牙齿印,琴妹仔没跑多远,却又回头立在原地,看白水生蹲在地上欲哭无泪的表情,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给了一个羞羞的笑脸。

这一口值得,白水生也算老江湖了,秒懂,裂开大嘴傻笑个不停,两人就这样远远的望着走着,三步一回头,回头又是一笑,直到朱广海的影子出现在她身边,直到他退步一个筋斗翻倒在地上,直到琴妹仔在那头捂着嘴笑的差点岔气,直到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街角,他才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大摇大摆的走着。

之后的日子一切顺理成章,两人的感情也突飞猛进,热恋是最美好的时光,每天都想着对方,为爱人的忧而忧,为爱人的喜而喜,那段时间,白水生感觉自己走路都是轻飘飘的,还时不时无意识的吹起口哨,这种感觉很奇怪,那时,黄桷中学的校花也曾给他暗送秋波,可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终于明白了,他喜欢的就是琴妹仔这种娇滴滴羞答答类型的,能够激发他保护欲的,从那以后,他每天都想着去罗楼,但去过几次之后,琴妹仔就不准了,已经有同学看到在笑话她了,她说,等毕业了,下个学期,就会到县城里读职高了,那时在一起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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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生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往,只是比以前勤奋多了,天天在外跑车到深夜,琴妹仔很善良,也很胆小,家庭环境单纯,他不敢把自己引以为豪的‘江湖’生涯另一面展示给她,如果琴妹仔晓得他是个小混混,一定会划清界限。现在有了牵挂和期待,他想换一种活法,但另一边却很是忧愁和沮丧,每天跑车下来,运气好也能落个二十来块,但除了油费和零用,也剩不了几个子,离还跃哥钱的期限越来越近了,要凑齐三千八,还远着呢,好在白世荣也赌气不怎么管他了,他可以随心所欲,两父子达成协议,只要他不在外面惹事,满了十八岁就去当兵,就由他去吧。

再次见到琴妹仔,那是放暑假的时候,中学毕业,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来县城,这可把白水生高兴得不得了。那天,琴妹仔掏出自己压箱底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穿着白水生送她的那双洁白波鞋,从农村屋里走到罗楼,又从罗楼坐车到县城,那鞋还是那么干净,一点泥巴都没沾上,只是,这大热的天,她自认为最美丽的装扮却不太适合这个季节,衬衣喇叭裤和波鞋,搭配起来显得有些突兀,汗水也渗透了衣衫。

“水生哥,你廋了,也晒黑了。”这次见面时隔已久,第一句话,女孩特有的细腻和温柔让这个大大咧咧的男孩倍感温暖。

白水生笑着抚摸着她的脸蛋:“没事,我想多赚点钱还你们家,我闯的祸我必须负责,对了,后来你爸提过这事吗?”

“我爸觉得他自己也有过错,也可能记不得你脸貌,所以一直都只是埋怨自己运气不好。”

“那你怪过我吗?”白水生深情地问。

琴妹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个男孩在她心里的位置很矛盾。

“你们一家太善良了,好人会有好报的,怎么你今天想到来城里,是想我了吗?”转眼间白水生皮了起来。

“我爸妈出去要活路钱去了,家里借了好几千,得还。”

一听这话,白水生又惭愧低下了头,喃喃自语:“要到了吗?”

琴妹仔蹲在地上,眼里闪烁着泪花:“那老板就是个无赖,差了很多工人的钱,我爸去了几次,都没要到,上回还被那他叫人打了。”

“妈的,简直无法无天了,他差你家多少钱?”

“四千多,我妈和我老汉在那工地干了好几个月。”

……

那天,白水生又耍无赖了,经过几次努力的厚着脸皮,他终于成功牵住了琴妹仔的手,走在潼岭街上,琴妹仔躲躲闪闪,清秀的小脸红得像个番茄,一直低着头打着抿笑,但县城的繁华却让她眼花缭乱,以前,她只能站在路边,看着那些玻璃橱柜里面的新衣服新鞋,咬着衣尖搓着手,今天,水生哥像

是看穿了她的心一样,买了一套向往已久的漂亮裙子送她。以前,她只能望着街边的麻辣串流口水,今天,水生哥请她吃了个饱,直到现在,牙缝里还残留着午餐肉的味道,以前,她一直不晓得冰淇淋是啥子味道,今天,她终于尝到了,跟那蛋糕一个味,只不过是冷的。她还去了游乐场坐飞机划小船坐过山车,也去了溜冰场,尽管被飞机甩得头晕眼花,尽管被过山车吓得脸青面黑,尽管在溜冰场摔得遍体鳞伤,这天,是她一生之中最快乐的日子,她玩得不亦乐乎,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那个夜晚,她也回去得很晚,从一家小旅馆出来之后,街上已经没多少人,这次,白水生在去罗楼那条路上骑得很慢很小心,她在后边紧紧抱住他的腰,她感到很幸福,也有感慨,幸福的是,她觉得自己找到依靠了,以后没人敢再看不起自己了,感慨的是,这过程来得太快,她一点心里准备和经验都没有就成大人了,那是她的第一次,也是白水生第一次,琴妹仔从愤怒拒绝到半推半就,两人在旅馆折腾了半天,终于稀里糊涂地完成了人生最重要的蜕变,看着琴妹仔眼角的泪痕和床单的殷红,白水生搓了搓肩膀上的指甲印,似乎也在那一刻长大了。

三天后,白水生在一工地门口堵住了那个拖欠朱广海夫妇工资的老板,那是一个光看长相就让人厌恶的人,贼溜贼溜的小眼,留着一撮山羊胡,一脸黑斑,笑起来牙齿像嚼了甘蔗皮一样,满口污渍。

“嘿,张老板,过来聊聊。”

“你哪个?”

“我是帮别人来收钱的,你差朱广海屋头好多钱?”

“你个小仔儿,毛都没长齐,咋子嘛,操黑社会么?”这个张老板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一看对方岁数不大,鸟都不鸟他。

白水生点了杆烟,坐在摩托车上愣愣的盯着他,一言不发,盯得张老板心头发慌。

“现在我没得钱。”

“嘞句话你都说几年了吧,你欺负别个两口子老实是不?”白水生下了车,指着他的鼻子,做出一副要收拾人的阵仗:“没钱你手指姆上戴的啥子?”。

“关你毛事,你是他屋哪个?”

“张老板,老子不想跟你废话,你听清楚,还有两个月我满十六岁,十六岁之前,老子犯了法都承担不了多大责任,只要老子不把你弄死,法律都奈何不了,我不管你有没得钱,两个月之内,我要不到钱,你看倒办,你屋几个人,娃儿在哪读书,婆娘在哪上班,老子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你想好了,看看我这刀能不能插得进你肚皮。”白水生下车拍了拍张老板的脸,亮起手里的家伙,撂下狠话脸不红心不跳,其实那时他早已过十六岁了。

张老板从来还没遇到过这号子

狠角,硬是吓出一身冷汗。

这个夏天,是白水生和琴妹仔一生之中记忆最深也是最快活的日子,初尝禁果的美好,让他们疯狂的沉迷,两人也玩遍了县城任何好玩的地方,吃遍了路边小摊的各种美食,一起合拍大头照,一起打耳钉,一起玩枪打气球,一起出入电子游戏厅,录像厅,台球室,琴妹仔的溜冰技术也越来越高,在那破旧的旱冰场里,经常可以看到一高大男孩牵着一娇羞女孩的手,挥汗如雨幸福洋溢,可惜,这美好的时间太短了,对于人的一辈子来说,真的太短了。

转眼间,离还高跃钱的日子快到了,这期间高跃也和白水生打过几次招呼,看样子应该是手气不顺,可能输得有点惨,但白水生手里的票票还没凑齐一半,最近花钱又大手大脚,包里没剩几个子了,琴妹仔也马上面临开学了,可读职高的学费都还没着落,经常看到她都是忧心忡忡,张老板那两个月的期限就是白水生为琴妹仔而设的,但也没有下文,找以前学校那几个死党也没办法,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作为成人的焦虑。

最起码要让琴妹仔读上书,这是底线,这次,白水生横了,最近,张老板像个瘟神一样躲着他,是该让这龟儿子出点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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