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欣0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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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报恩献童贞。

【十一】。

梁家辉服刑的第四年。

阴历四月十五的晚上,前去伺候媳妇的杨大妈,突然晕倒在半道上。无奈,杨支书先打电话叫外村念书的梁欣回来,照顾弟弟和母亲,自己跟老伴到医院输液。

夜里十一点,和衣而睡的梁欣,焦急的呼唤着熟睡的弟弟:“民民,快起,快起,咱妈不见了……”顿时,姐弟俩先在院里找,外边寻。四处无人,不见踪影。姐弟们跑去告诉了奶奶。

瞬间,全村人都起来了,村中废墟,场院,大街小巷,全是寻找芝芝的人群。

闹到天亮,一无所获。清晨到中午,村里的大啦叭不停的广播,也没效果。与此同时,杨支书派到邻村的几个人,到家辉的亲戚与芝芝相好的姐妹家问,都说没来。无奈,杨支书出钱,先在电视台广告,又差人在周围几十里村子贴寻人启示,还音信全无。

从此,欣欣急的像热鍋上的蚂蚁,团团转。民民整天喊着要妈,但时间,却像水一样的流着……。

这年五月端午,既是芒种,又是晴天。火辣辣的太阳灸靠着雨后咋晴的大地,闷热闷热。一股股热浪,呛的人上不来气。可梁家沟割麦的男男女女,你追我赶,挥汗如雨。

早到地头的人们,纷纷到地头的大楸树下歇息。突然,一个眼尖的中年妇女惊呼:“快看,快看,下面井里有个人……”顿时,割麦的男男女女都围了上来。

杨支书知道姑娘们兜里全有小镜,很快找来两个,借着上午明亮的阳光,向下一照,果果不然,井内齐腰深的水里,漂着几绺头发,还有半个脑袋露出水面。

这时,又有一个眼尖的媳妇高喊:“快看,快看,那水上漂的衣服是芝芝的……”

“对,对,肯定是民民妈……”好多人都说。

有事谁还嫌热,大伙立刻回村拿绳子,找滑轮,平时与家辉相好的几个全下了井,有俩胆大的,先把芝着拴好,吩咐上面,先吊活人,后吊死人。

因时隔数日,芝芝吊上来后,腥臭难闻。头发脱落,二目狞猙,水浸衣烂,浑身精光。大伙把她放到一块门板上,杨大妈给她盖了一个新床单。

小梁欣扑到母亲身上,连哭带喊:“妈呀,你走了女儿咋活哩!……谁心疼俺姐弟俩呀!……妈呀……”女子哭着爬着,浑身上下都是土。民民年纪小,只会抱着盖床单的母亲,哭叫:“妈呀,妈呀!”大伙看着一个不足十五的姐姐和一个刚刚十一的弟弟,孤孤伶伶,谁不是辛酸落泪,肝肠欲断。

杨大妈扶着门板哭喊:“憨娃,婶子咋也没有想到,我娃就这么走了,苦命的娃,你这么走,我到了阴曹地府,咋向你公公婆婆交代哩!……当年,人家梁斌两口子是把娃放到我怀里,夫妻磕头求我照顾家辉的……”。

杨支书老泪横流,边拉梁欣边说:“妮,有你爷爷在,我娃一天也受不了屈……”说着,一个胳膊一个,把梁欣姐弟搂在怀里,回头吩咐老伴:“家耀妈,别哭了,快回家给你媳妇安排后事吧”。

按照晋南的风俗,凶死的人不能进村,抬回来芝芝后,大伙就在她家门口的打麦场上,搭了一个席棚,停棺殡葬。没衣服,欣欣妈相好的姊妹,拿裤子的拿裤子,拿袄的拿袄,没头发,大伙从医院找了一个护士帽给芝芝戴上,没棺材,乐昌木器厂的老师傅们,锯的锯,刨的抱,三下五除二,一付硬二五的桐木板,就抬进了灵棚。

没到下午,大伙就把芝芝穿戴停当,放入棺内,杨大妈对扶柩痛哭的梁欣说:“妮,你妈走了,你爸不在,我娃是一家之主,回去把你妈的衣服新的旧的全拿来,给你妈塞上,别让你妈到了阴间,寒寒碜碜。让你爷爷奶奶笑话”。

这时,一个好心的大婶端来一盆清水,并拿起泡在水中缠着棉团的高粱杆,边抽泣边递的对梁欣说:“妮呀,你妈爱干净,给你妈洗洗脸尽尽孝吧!这是你妈最后一次洗脸了,洗好洗净,别把眼泪滴到你妈身上,让她哭着见闫王爷。”

十五岁的梁欣大人似的点了点头。她踮起脚,俯下身,拿起棉球,小心翼翼的在母亲脸上擦着,嘴里喃喃的念叨:“别怕,你女儿知道你爱干净,你闺女给你洗脸哩”。

日头落了山,家辉的亲戚与芝芝的相好,陆续都来了。

要钉棺了,欣欣,民民拉着不放,“妈呀,妈呀,我冤死的妈呀!”姐弟俩向前哭着喊着,……可这棺不能不钉呀。

夏夜,星光闪烁,异常闷热。偌大的灵棚,孤孤的棺材,昏暗的电灯,嗡嗡的电扇,还有一双哭抱一团的姐弟。

灵前的供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糕点。正中倚棺的芝芝遗像,依然是那么笑咪咪的,无拘无束。不管白天黑夜,她都看着前来吊唁的人们。一连几天,凡是来人瞧着这一对尙未成年的为母守灵的姐弟,不管男女,谁都是难受的“咯吧,咯吧”掉眼泪。

苦命的芝芝,苦命的孩子,苦命的一对年幼无知的没娘儿女。临埋的那一天的后半夜快天明了,前来探望的乡亲,都轻手轻脚,生怕惊醒睡梦中的姐弟。你瞧,她俩甜蜜的笑着,睡着,也许他们正梦见善良的妈妈,跟着慈祥的父亲,从遥远的地方回来了,亲昵的摸摸闺女,逗逗儿子,呼唤着她们的小名……姐弟俩沉浸在幸福的漩涡中。

【十二】。

七天后,大伙帮忙安葬了芝芝,又过了七七四十九天,杨支书托县上当县长的老上级,给家辉服刑的单位,说明了情况,请求探监。那里的监狱长颇为同情,特许杨支书带孙女到霍县煤矿探监,父女团聚。

得到允许,杨支书携带孙女,一路搭汽车,换火车,从早上九点到下午六点,才到了霍县。那料,下车后,离那还有十几里。一路上山道弯弯,怪石嶙峋。时高时低,摇摇欲坠。偌大的山沟,爷孙俩匆匆而行,山高人小,望而生畏。等到爷孙俩找到家辉服刑的煤矿,天已经黑了,山风嗖嗖,漆黑一团。

虽梁欣见父心切,但狱中有规定,会见只能在明早八点以后,并且只能十五分钟。那热心的刘监狱长,将爷孙安置在自己家中,并叫当管教的妻子,为爷俩作了一顿可口的面条。

饭后,杨支书向刘监狱长讲述了梁家近三年来发生的悲惨事。刘监狱长大为感动,他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拉着杨支书的手说:“大叔,国法无情啊!”正在收拾碗筷饭桌的刘妻牛素琴也向杨支书爷俩说了梁家辉服刑的事。

她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说:“刚来这,家辉也消极过一段,话不说,饭不吃,见谁和谁瞪眼。俺两口绞尽脑汁,设法劝说。最后,还是老刘想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办法”。

“那天晚上,经有关领导同意,老刘把梁家辉叫到家中,刚进门,他也和所有的犯人一样,规规矩矩的倚门而立,低头不语。后来,老刘招呼他坐下,说了几遍,他才怯生生的坐到屋中毛主席像下的门箱柜旁的椅子上。老刘先给他倒了一杯茶,又给他递了一根烟,气氛缓和了……”。

“家辉,你的案卷我看了不止一遍。原来你也是一个好人,心灵手巧,积极向上。自从王怀仁欺负了你媳妇,你变了。可人家犯的是国法,你应该相信政府,相信党,应该到法院去告他。让他受到国法制裁。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人家骟了,仔细想想,吃亏的是谁?”家辉抬起了头。刚说:“刘监狱长,我……”。

刘监狱长摆了摆手:“兄弟,你听哥把话说完,你骟了王怀仁,他成了残废,你坐了监。两败俱伤,谁都受损。再仔细想想,咱都是娘生爹养的肉包骨头人,你胡来,对你有利,还是对人家有利。我就不信,三四年了,你就不想你那卧病在床的妻子,还有那对天真烂漫的儿女”。

家辉呷了一口茶说:“哥,你们对我太好了,我也后悔,当时为啥那样傻,为啥没到法院告他,一报还一报……”。

刘监狱长拿起桌上的烟,递给他点着,语重心长的说:“兄弟,既来之,则安之。咱只有老老实实的服从改造,将功折罪。是,咱矿的技术改造方案是你搞的,挖煤机电机是你修的,大伙眼睛是雪亮的,谁也忘不了……但别忘了哥的话,一失足成千古恨,好人也有犯错的时候相信政府,相信党,你的减刑报告我报了不是一次了,可省劳教厅没批。我有啥法?”。

刘妻一边收拾屋子一边插话:“家辉,以后,为你朝思暮想的妻子,以及嗷嗷待哺的儿女。咋作,我看不用嫂子教你了吧!”牛管教言语不多,情真意切,语重心长,耐人寻味。家辉深深的鞠了一个弓,说:“刘监狱长,牛管教,你们放心,我梁家辉不是昧良心的人,往后走着瞧……”。

听完刘监狱长夫妇的一席话,杨支书拉过站在一旁的孙女,“妮,快跪下给你大爷大娘磕个头,谢谢他们对你爸的再造之恩。”梁欣立即下跪,刘家夫妇连忙制止。异口同声的说:“别,别,这是我们应该作的……”。

杨支书声泪俱下,字字千金。他抓住老刘的手:“都说雷锋已经死了,那知,咱公安系统还有你们这么多活雷锋啊!”“刘监狱长不以为然的说:”杨叔,咱们都是共产党员,无论干啥,绝不能给共产党员上抹黑”。

随后,大伙商量明天见家辉的事。经过斟着,大伙决定;一为了家辉安心改造,谁也不准提芝芝的事。杨支书把梁欣和民民的奖状让家辉瞧,增强他改造的决心。

二见到家辉,谁也不许哭,不能难受,让他看出破绽。

三探监后,杨支书到太原一趟,找一下省劳教厅,打听家辉减刑的事,争取这次减刑成功,让他们一家人早日团聚。

懂事的梁欣,一字一句的听着,也像大人似的频频点头。

【十三】。

那晚,是一个谁也不能入睡的非凡之夜。

尽管热心的牛阿姨,把爷孙俩安顿在客厅旁,外出念书的女儿房里。爷孙俩躺在温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各想心事,辗转难眠。这爷孙俩为了不影响刘家夫妇休息,早早拉灭灯,小梁欣把头伸进爷爷被窝里,絮絮叨叨,问这问那。

“爷爷,你进过监狱吗?”梁欣天真的问。

杨支书:“以前没解放,和你爷爷坐过国民党的大牢,解放后没去过那地方”。

梁欣:“爷爷,听说监狱里可厉害哩!看监的从不把犯人当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稍不听话,抬手就是几鞭子”。

杨支书轻轻一笑:“憨妮子,那是小说,电影,电视里讲的旧社会的事,现在咱党和政府,教育改造为主,每天只叫犯人干八个小时的活,那里面有食堂,澡堂。每天下班,休息吃饭后,可以洗澡,可以娱乐。还可以到文化室看电视,打球,唱歌哩”。

梁欣天真的问:“爷爷,你不骗我吧?”。

杨支书:“憨妮子,我外甥就在太原三监狱当队长,你奶奶去过那,她说的还能有假”。

梁欣仍不放心:“爷爷我还听说,监狱里有电椅子,老虎凳。犯人不招供,先是捆住用鞭子抽,然后,灌辣椒水,上老虎凳。再不,把你扔到齐腰深的水里,几天不给吃饭,饿的你皮包骨头,奄奄一息”。

杨支书:“你这妮子又胡说哩!咱共产党的政策,是劳动改造,重新做人。

这里面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逢年过节,有鱼有肉,还给犯人改善生活哩!你没听说,柴村的小李子,因打架判了三年刑,进去前啥都不会,回来成了咱一带盖房子的把式”。

梁欣:“爷爷,三年多了,我爸胖了,还是廋了……”。

杨支书不耐烦的把梁欣的头往外一推,哄着说:“欣,别胡思乱想了,明天见了你爸,啥都清楚了……”。

梁欣虽不说话了,但怎么也睡不着。瞪着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镜,看着窗帘细缝的微弱月光,眼睁睁等天亮。可能老支书太累了,不大一会,屋内就响起了老人入睡的喘息声。

……霍县煤矿的劳教会见室,是一座坐北朝南的单层平房。外贴白条瓷砖,内粉刷白色涂料。但屋中间用粗粗的铁栅拦开,上装厚厚的防弹玻璃。里间墙上,那几个黑体大字:“努力改造,重新做人”,浑厚笃实,触目惊心。不需说,谁也晓得这是啥地方。

次日,还没八点,爷孙俩就早早的站在会见室门外,等候会见室开门。

这天,按照惯例,在食堂吃完早饭的梁家辉,先看了看腕上的电子表,换上下井的工作服,安全帽,雨靴,刚要出门。刘监狱长推门而入,今刘监狱长一反常态,和蔼的说:“家辉,你杨叔和女儿来看你了,回去换件衣服,马上去”。

杨叔,梁欣,一个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一个是牵肠挂肚的女儿。梁家辉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念叨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又望着面带微笑的刘监狱长追问:“真的?”老刘点了点头,并催他快去路上,梁家辉心“砰砰”直跳,四年来,女子,儿子。妻子。朝思暮想,无时不念。每到夜深人静,他望着监舍的顶棚,梦见妻子痊愈了,自己回去了,一家人说呀!笑呀沉浸在欢乐的气氛里。四年了,他从没往外写过一个字,但在他技术改革的奖状上,用红蓝铅笔写满了一个个正字,以此记录自己来此的岁月,计算何时能走出这扇铁门。

他刚进会见室,还没开口。爷孙俩几乎同时开口:“爸,家辉。”出乎预料,梁家辉并没理女儿,而是双膝跪地,泪流满面面对说:“杨叔,谢谢你把我抚养成人,谢谢你这几年替我照顾妻子,儿女。

杨支书:“起来,起来,别来这一套。照顾你妻儿老小是我应尽的义务。”

他老泪纵横,但还是装出来高兴的样子。家辉站起身走近铁栅,激动的想摸摸女儿,但厚厚的防弹玻璃挡住了他。“欣欣,你妈好吗?民民好吗?”家辉问。

梁欣先抬头看了看爷爷,然后,装出一个难掩悲痛的微笑,说道:“好,好,我们都好!——爸,你好吗?梁欣末等他父亲答话接着说:”爸,这是我和民民今年六一儿童节学校给我俩发的奖状和照片……“她伸出小手从铁栅的小孔洞递进了照片和奖状。家辉接过看了一会,然后捂在胸口,问:”欣,你妈呢!为啥不叫她和你一起照张像……”。

杨支书怕梁欣回答露了馅,马上接着说:“那是人家学校六一儿童节请镇上的摄影师拍的,那能有她妈”。

家辉伸出手:“妮你朝前走走,让爸摸摸我娃”。

梁欣:“爸,你也凑过来,让女儿摸摸您”。

隔着玻璃,父女俩你摸我,泪流满面,我摸你抽泣哀鸣。

待梁家父女亲热完了,杨支书才语重心长的说:“我和欣欣昨晚就来了,住在刘监狱长家。老刘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好好改造吧!错了就错了。可娃记着,共产党里好人多,坏人少,普天下都是这样”。

家辉含泪点了点头,嘱咐女儿:“欣欣,回去好好听你妈妈的话,听你爷爷奶奶的话。照顾好你妈,你弟弟,爸不在,我娃就是大人……”。

会见时间说到就到,家辉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叔你们回去吧!下次不管想什么办法,叫芝芝也来看看我,我,我,我们是十几年的夫妻……,我想她呀!”杨支书含泪点了点头。

一提她妈,梁欣再也忍不住了,飞快的跑到门外,头顶窗旁的白瓷砖,捂嘴抽泣着不敢出声,生怕屋里的父亲听到。

杨支书:“家辉,再报告你一个好消息,刘监狱长根据你的情况,上省厅给你打了减刑报告。明天我把欣欣送回去,然后到太原,托人问问情况。——记着,好好改造,别给你叔脸上抹黑”。

“是,杨叔!”家辉跟着警察一边朝里走,一边回头应道。

“欣欣,你爸走了,快进来!”杨支书慌忙招呼门外的梁欣,可待梁欣进来,家辉已经走了,“爸,……爸爸……闺女摇着铁栅大声哭喊,可她爸已经听不见了。

【十四】。

霍县火车站候车室的长椅上,梁欣为走太原的事,与爷爷发生了争执。

杨:“霍县你也来啦!你爸你也见了!我买个票,你先回去,我到太原给咱办事去!”他和颜悦色的哄孙女。

梁欣摇了摇头:“爷爷,您为俺,俺爸,俺一家苦吃尽了,罪受够了。说啥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吃苦,去太原。俗话说好出门不如赖在家,爷爷,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陪你去!”杨支书说:“你看你这娃,来时我就不愿意跟你,你奶奶坚持让我跟着你,我惹不起你,跟上就跟上。一路上,你陪爷爷遭了多少罪,万一你有啥闪失,我咋给你奶奶交待哩”。

梁欣:“爷爷,我的亲爷爷,你把我爸斧抚养成人,又给他成家,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亲爷爷。同样在你眼中,我爸和我家耀叔没两样。尤其是这几年,我家出了事,你和奶奶既要照顾我妈,又要供我和弟弟念书。这家里事,村里事,累的你老腰酸背疼,我心里是啥滋味?”。

杨支书“嘿嘿”一笑:“憨妮子,人生在世,草木一秋,上孝父母,下教儿女。为国,为党,为朋友,义不容辞,理所当然。何必大惊小怪!”梁欣扑上去,拽住爷爷的胳膊,苦苦央求:“爷爷,我跟上你,不会给您添麻烦。找人时,你腿受过伤,你在门口坐着,我先上去看看有没人,免的你白跑。问路时,你等着,我跑腿。白天办事,我给你跑腿,夜里出门,咱爷俩也是个伴。还有,我初中快毕业了,写个啥材料,咱也不求人。”。杨支书:“话虽这么说,理也是这个理。

可你虚岁才十五,还小哩!”梁欣:“爷爷,我不小了,人家铁梅才比我大两岁,就能给她爹送密电码,杨三姐和我一样大,就敢上京告状,再说古代花木兰从军,能比我大几岁。杨支书坚定的说:”我说不过你,这次我去太原是办事,不是逛省城,你坚决不能去”。

梁欣也使开了性子,说道:“爷爷,你不跟我,我就顺着铁路跑,连路都不要问,霍县离太原才几百里地,我就不信我跑不到太原。”说完转身就走。杨支书连忙拉住她,牙一咬,心一横:“娃呀,别胡闹了,你爷爷的心都快碎了……,行,跟上走”。

同蒲线北上的火车,载着不寻常的爷孙俩,向太原急驰。

车过榆次,天就黑了,杨爷爷吩咐枕桌而睡的孙女:“欣,看着东西,爷爷给咱买吃的去……”睡意朦胧的梁欣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睛。杨支书顷刻之间就抱回来一大堆吃的食品。梁欣看着爷爷那回的面包,香肠,矿泉水,方便面。

摇了摇头说:“爷爷,我不饿”。

杨支书看了孙女一眼,亲昵的说:“咱从霍县上车,都好几个钟头了,你不饿!”梁欣抬起头,瞪着她那双大眼睛说:“爷,你吃吧!我不吃。一会到太原,全凭你办事哩!我饿一会不要紧。”杨支书苦笑了一下,说:“妮,咱有钱,好几千块哩!人常说,穷家富路。吃吧,吃吧!”梁欣懂事的看了爷爷一眼说道:“自80年以来,你说办啥事不请客送礼。万一到了太原,咱办事钱不够,咱找谁借?”。

杨支书听了孙女这几句未脱雅气的大人话,眼泪在眶里打转,他拍拍梁欣的头:“行,爷爷听你的,到了太原,咱吃馒头咸菜,到饭店喝那不要钱的面汤……”说着话爷孙俩在火车上你推我让的吃了起来。

【十五】。

省城,繁华的街道,高耸的楼房,来往的车辆,行走的人群。周而复至,日复一日。车到太原,爷孙俩下了车,爷孙俩只顾上车下车,那有心观赏繁华美景。

还好,按照刘监狱长画的线路图,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省劳教厅,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信访办的一位退休老头,姓李,与他爷俩是同乡,都是沁县人,不过,一个是埝底,一个是乐昌,相隔二十里地。他掏出了花镜,先看看县上和镇里的介绍信,又听爷俩诉说了一番。然后说:“你们不晓得这犯人减刑的事,归黄厅长管,找他的人,一天就有几十个。可谁都清楚,见他一面难啊”。

梁欣嘴甜,没待杨支书答话,就接了上去:“老李爷爷,您能帮帮俺,你看俺,老的老,小的小,千乡百里的……”老李低头想了一会,说道:“办法倒有,你们请人把你们的情况写清楚,多打印几份,我想办法送给老黄和那几个付厅长,让他们都看看”。

杨支书高兴的说:“行,老乡听你的,下午我找人写,明早给你送来。”老李师傅摇了摇头:“哎呀!黄厅长到北京开会去了,后天才能回来,这么着你大后天早上把材料拿来我想办法”。

当晚,太原新建路桃源巷的一个小玈室里,梁欣借着40瓦电灯的灯光,拿出爷爷新买的稿纸,含泪写出了她的家史《哭呼青天》,文章不长,16开的信纸只有4页,她改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工工整整的抄了出来。第二天清早,,老支书披衣起床,悄悄地从她胳膊下取出这个材料。

妮子真不亏是乐昌中学文科班的高才生,字迹娟秀,声情并茂,她诉说了爸爸的过去,讲出了妈妈的不幸。还告诉了刘监狱长谈的爸爸近况。最后,妮子写道:“我爸犯法服刑,是罪有应得,我不怨党,也不怨政府,只怨爸爸不会用法律保护自己,,请求有关领导,根据父亲的狱中表现,批准爸爸的减刑报告,如不批准,请求指出父亲的努力方向和改造办法,我们热烈欢迎”。

……苍天不负有心人,这个材料,经过老李师傅的帮助,几番周折,终于出现在黄厅长的办公桌上,事情出奇的顺利,年逾四十的黄厅长看了这些材料,马上答应明天中午下班后,约梁欣爷俩到他家谈谈,厅长不但给他们写了家庭地址,还画了一张乘车线路图。

爷孙俩高兴的返回住地,屁股还没坐稳,门卫叫杨支书到门房接家中的电话,原来,民民在上学路上,被拐出来摩托撞了。住进了县医院。打电话叫老杨回去。

杨书记咬了咬牙,只答应了杨奶奶一句:“嗯,知道了。”老人为了明天在黄厅长家的约会,为了给梁家辉减刑,横了横心,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返回住地。

黄厅长的家,位于太原最繁华的迎泽街上,是离《太原日报》社不远的一座典雅别致独家小院。靠北是一座砖混二层小楼,前贴瓷砖,侧抹水泥。院内,小花池,黄绿红白,争芳斗艳。院里铺的水泥砖,花纹清晰,错落有致。爷俩走进铺着防滑地砖的客厅,家中没人,只有侧房不时传出一阵阵老人的呻吟声。

爷孙俩孤零零的在客厅墙边的落地窗下站着。

客厅和房间,看了几天没收拾了,沙发上,茶几上,灰尘厚厚的一层。地上,凌乱的烟蒂,撕碎的纸片,比比皆是。

“黄厅长,黄厅长……”杨书记喊道。

“有人吗?”梁欣也跟着爷爷叫喊。

少顷,后面厨房里传来一个中年的浑厚声音:“来了。来了……”黄厅长个子不高,但很结实。上身穿一件白衬衫,下身是一条洗发白的草绿色军裤。他腰系围裙,一边走着,一边甩手,嘴里说:“真不好意思,看看这家里乱的,这几天他妈下乡去了,俺母亲有病,我忙着上班,顾不上收拾”。

他先用鸡毛掸子,扫了扫沙发茶几上的灰,然后倒了两杯水。“请坐,请坐。

你们先等一会,灶房鍋里有油,我要切菜,待会忙活完了,咱们再详谈。”杨支书看了梁欣一眼,妮子起身往灶房走。黄厅长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那能叫客人动手呢?”老支书笑了笑说:“都是自家娃,没啥!没啥”。

黄厅长略一沉思:“也行,你呆一会,我进去告诉她油,盐,酱,醋的位置。”

厨房内,黄厅长一边给梁欣讲放调料,面粉的位置,一边打量着这位漂亮可爱的山里姑娘。

高挑个,瓜子脸,大眼浓眉,五官端正。鼻子不高不低,嘴不大不小。俩条胳膊,像出池洗净的莲菜瓜,嫩白细腻,俩条大腿,结实丰满。随着姑娘来回走动的步子,圆圆的屁股,胖墩墩,肉呼呼,咋看都不像十五岁的少女,倒像十七八的大姑娘。

【十六】。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作为省劳教厅长的黄玉树,先在西藏的一个边防站当站长。后来转业,分配到省劳教厅,一次次立功,一次次提干,深得大家好评。二十八岁那年,他认识了机要室比他小三岁的常姗,俩人一见钟情,那姑娘虽相貌平常,但为人正派,爱说爱笑。直到二人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黄玉树才知道,小常是市委常书记的独生女儿。那时事也凑巧,常书记见小伙子一表人才,年轻有为,积极上进,没提反对意见。常姗妈见了女婿,笑的合不拢嘴。

婚后,生了一男一女。而今都是市重点中学的好学生。十天半月不回来。时过境迁,黄玉树表面上和妻子恩恩爱爱,可实际上,不知为啥,总有点瞧不起妻子。

加上常姗后来当了省重案组组长,离多聚少,真如黄玉树自己所说,她和常珊结婚十几年,聚少离多,俩人在一起相处的日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为了排除寂寞,黄玉树买了一个录像机。相好的文化局长,出于朋友关系,时不时地给他找一些本国外国的三级片。

三年前,十九岁的新任秘书小刘,仗着自己年轻漂亮,见厅长一个人孤孤单单,自觉不自觉充当了常姗的替身。开始,只要没人,小刘就缠住黄厅长撒娇,拽拽厅长的胳膊,摸摸厅长的脸,有时面对面的搂住厅长的脖子打转转,胸前那一对柔软结实的大奶子,蹭的厅长浑身痒痒的。

终于在去年一个疾风暴雨的下午,黄玉树和女秘书,在厅长大办公桌上,干起了不该干的夫妻事。以后,只要黄玉树一暗示,小刘就趴在桌上,掀起裙子,扯下裤头,让黄玉树把他那粗壮细长的阳具,从后边插入自己的身子。知趣的前摇后座,让上司搂住自己的腰,狠日猛操,三下五除二,两人同时达到了高潮。

除此,小刘还有个绝活:“吹箫”,每次黄玉树夜里写材料,她先端杯热茶放到桌上,然后钻到桌下,撇开玉树的两条腿,掏出他的命根子,张嘴噙上。前前后后的抽插摆动,让厅长感到像插进了自己的淫洞。开始黄玉树还训斥他:“你出来,别乱,别乱……”可她嘿嘿一笑,你说你的,我吹我的。她一边给厅长吹鸡巴,一边把手指插进自己的屄中,来回抽插,想象着和自己的男朋友做爱,很快下边就流出了一股股粘呼呼的脏东西。

一来二去,黄玉树像犯了大烟瘾,一天小刘不吹箫,他浑身能憋崩。可不,他硬硬的鸡巴,往大姑娘的嘴里一塞,滑滑的腮帮,热热的玉牙,舌舔齿啃,麻麻酥酥。可比操她嫩屄美多了……今年,小刘结婚后,这下子俩人更有了挡箭牌。

俩人上街出差,明铺夜盖,俨成夫妻。

尤其是今年生小孩后,黄玉树更会享受,他常常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一靠,让小刘披怀解带,面对面的往他怀里一坐,鸡巴插进他的淫洞,双手搂住他的腰,前后摇,左右摆,尔后,仰头噙她的豪乳,先舔后抽。试想,下面日屄,鸡巴麻麻酥酥,上边吃奶嘴里甜甜蜜蜜。哎呀呀,真能把你美的上了天。

就凭这关系,别人无论在厅长跟前讲小刘如何,如何,如何,他只是淡淡一笑:“小孩子了吗,别和她一般见识。”也就是这个小孩,将要断送黄玉树的前程。现在,凡来找厅长办事,人们必须先找她,只要她一打当,立刻拿上好烟好酒,同时还有大把的人民币。

那个只会在市中学教书的丈夫,看着拿东西找妻子的人,络绎不绝。日子越过越好,新房子买了,小汽车买了,就连他的儿子,也破格送进了为市领导子女开办的《育英幼儿园》。明知为啥,但不吭声。这些事,由于黄厅长铁面无私,人前与刘秘书一是一,二是二,该训时训,该斥时斥。外面竟没人说闲话。

黄玉树自从与小刘有了那事以后,一反常态,在外与妻子相敬如宾,一回去,对妻子不冷不热。以往夫妻重逢,黄玉树缠住又搂又抱,而今,俩人见面,熟视无睹。女人嘛!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长期分离,咋能不想那个事。以前都是黄玉树找妻子,现在,他不是借口忙,就是说心里烦,有时实在推诿不过去了,爬上去也是应付差事,胡乱几下,草草了事。

时间一长,业余看黄片的黄玉树,总觉得小刘虽乖巧,但毕竟不是处子,绝没有黄花大姑娘解馋。

人常说:“百闻不如一见。”那天,听着看门李师傅夸奖梁欣如何懂事,如何漂亮。心里就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而今姑娘到来,天生丽质,玉树临风。她既没有城里姑娘那妩媚风骚的神态,也没有山沟少女的腼腆羞耻。举止言行,自自然然。

若是……但是……,如果……。

坐在外面喝茶的杨支书,心里想着了火,坐也不是,站也不对。他实在忍不住了,超里间招呼道:“黄厅长,别管她了,欣欣从小就会做饭,咱俩出来谈事,一会就好”。

黄玉树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一边从公文包里拿出梁家辉的案卷,低头看着,一边听杨支书叙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良久,黄玉树看完材料,摆摆手说:“按材料和请示报告,梁家辉符合减刑条件,不是一次,而是两次。可是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你瞧,那几个付手,出差的出差,开会的开会,……”。

杨支书焦急的问:“黄厅长,照你这么说,这事马上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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