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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小侍已经抬上琴案,又送上香巾,伺候卿尘净手熏香后,方在琴案后安坐。

素手轻抬缓落琴弦,目光流转,恰对上楚泠月望过来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笑。

第五十九章尘月相认

第五十九章尘月相认

琴声清泠,如月色如水,又似微风徐来,飘渺虚幻有婉转流连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琴声飘渺,终至天际,歌声歇,余音绕梁。

座中诸人皆是一副沉迷模样,只有场中两人含笑相望

许久,一声轻咳打破宁静。卿尘恍然回神,赶忙起身,对着首座深深俯下身去:母亲,这首曲子是儿子幼时走失,恩人姐姐唱给儿子听的,只因曲子婉转动听,故而今日寿宴弹来给母亲增寿,却不想,竟因此遇到恩人儿子当年年幼,只记得恩人的名字有一个月字,年龄比儿子大四岁,如今想起来,楚大人竟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儿子虽是男儿,但受母亲自幼教诲,也记得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请母亲成全

哦安思粟很是意外,脸色喜怒不辨,淡淡地应了一声,瞥见楚泠月也是一副意外模样,方才缓了颜色,露出一丝笑意,呵呵一笑道:没想到,楚少卿竟是救我儿之人,这实在是意外之喜啊。来人,请楚少卿高坐

说完,又和颜悦色地让卿尘起身,并嘱咐道:尘儿弹曲贺寿,为娘极是欢喜,这报答之事,母亲自会稳妥处理,尘儿就放心进去歇息吧

楚泠月被座中几十道目光灼灼盯着,只感到浑身长刺儿,上不得下不得,待要谦虚推脱几句,她们母子还说个没完,她根本插不上嘴。好不容易看到卿尘含羞瞥她一眼,又躬身行了一礼,方由一众小侍簇拥进去,她这时再要上前谦虚,似乎也找不出什么话来说了。

那里安思粟倒似乎是真的很高兴找到救儿恩人,连声吩咐人将楚泠月上到她身边坐了,又再次地向她亲自道谢,还端起酒与她共饮了几杯。

场中诸人都是随风倒的好手,见此情形,哪有不顺风打旗的,于是也纷纷向楚泠月敬酒,不肖许久,楚泠月就感到肚子胀满难以下咽了,虽然没有多少酒意,她还是红了脸,又接过一杯,仰头喝干,然后整个人哐当一声,趴在桌上。

一旁伺候的侍人上前呼唤几声,见她已沉沉睡去,抿着嘴克制着自己的笑意,向安思粟禀告了,自扶她下去送至客房不提。

躺在客房床上,就着小侍的手喝了醒酒的酸汤,好不容易听着几个小侍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楚泠月一个骨碌爬将起来,飞奔到屏风后解决了生理问题,脑子开始飞快地旋转。

当初,她将卿尘送回府,并没有见到安思粟和卿尘的家人,在府门口,就被那个郑成忠给扭送进了官府大牢看安思粟今晚的表现,难道说,当初郑成忠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她的指示

转念,她又暗暗怀疑,以安思粟的城府,这么点子事情的表情根本不会显现在脸上。亦或者,当初将她关进大牢是她指示,只是卿尘并不知道。

随即又想到,若当初郑成忠是受安思粟指使,那么她今后,也一定不希望自己再平平安安地做个官儿,甚至,她会希望她永远消失。

一时喜一时忧,竟是半夜未睡,及至天明,方才勉强睡了片刻,随即起身,嘱咐门口伺候的小厮,就说今日尚有公务,不及告辞,改日定当专程登门告罪,然后匆匆离开丞相府。

折香楼的招标大会如期举行。

由于前期工作做的到位,又加之皇权至上的制度,无论官吏商人皆不敢冒然造次,很顺利地完成了投标竞价过程。当晚,内苑衙门就把各家投标的标书统计出来,楚泠月不敢擅权,带了密封的标书,进宫,回禀。

第六十章御花园救美

第六十章御花园救美

已是酉正时分,楚泠月随着一名宫侍走进后宫来仪门,天色渐暗,宫道上已经点燃宫灯,一团团红光在渐浓的暮色里延伸。如血。

宫侍年龄尚小,不过十一二岁年纪,楚泠月看着眼生,以为是凤藻宫新进的侍人,也没放在心上。

高高的宫墙夹着一线夹道,楚泠月每次从这夹道里走过,都莫名地感到压抑和沉重,仿佛那一代又一代宫人流逝的青春,沉甸甸地压得她透不过起来。

脚下的青砖甬道,干净冰冷,楚泠月垂着头,安静地跟在宫侍身后走着。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恍惚间,意识到宫侍带她走的方向并不是凤藻宫,看他没有停步的意思,这样走下去楚泠月凭借夜晚数次搜寻皇宫的记忆,飞快地确定了自己的方位--再走下去,穿过前面不远的一道门,就该是御花园了。

迟疑间,她停下了脚步。宫侍很是警醒,随即立住脚,回过头来,恭敬地低声道:楚大人,今日,御花园的几株耐冬恰好开了,听得楚大人来,特特地将晚膳宣在绛雪轩里,赐楚大人赏花用膳呢。

虽然招标会很是顺利,楚泠月毕竟也是堪堪忙碌了一天,哪里还有心思赏花,但皇夫赐宴,她一个朝廷命官哪里能推辞,只得打消了疑虑,将那份不情愿压在心里,随了小侍进了御花园。

已近年底,御花园中花木萧条,并没有多少景致,但刚刚走出宫墙夹道的楚泠月,却感到心胸一宽,似乎呼吸都畅快了许多,心里那份不甘愿也就淡了。

小宫侍遥遥地指了绛雪轩的所在,说还要去伺候皇夫君架,向她告罪。

不用小侍交待,楚泠月也知道绛雪轩在哪儿。御花园里本就建筑不多,位于御花园东首的绛雪轩更是孤零零地耸在宫院一角,她闭着眼睛都不怕找不到,也就很爽快地挥退小侍。又见绛雪轩内外安静地连个人影不见,知道时辰还早,与其去那里站在枯等,还不如在御花园里散荡散荡,也就随意地沿着碎石铺就的小径,走下去。

御花园中,其他的花木大都凋零,挨着万寿山的几丛翠竹,倒是仍旧郁郁葱葱,冻绿一片。楚泠月不知不觉间,就走向这片盎然的绿意。

万寿山乃人工堆砌,却也断壁如削,尽得山石险峻楞瘦之美。其上又引了御河之水,凭空造出流泉飞瀑落下,直落进一片御湖。

哗啦啦的流水声中,楚泠月绕过山石,正欲到那竹林边一行,一声娇呼随着落石之声齐齐响起。楚泠月下意识地横越开来,躲开落石之险,站稳抬头,却又听到噗通一声--

她回转的目光堪堪看到一团火红,落进御湖,想救已是来不及。

唔救

冬日湖水虽未结冰,却冰冷刺骨,那团火红落入水中,只是扑腾了两下,眼看着就沉了下去。

楚泠月来不及多想,匆匆扯脱外袍,跳进湖中。

如水,刺骨的冰冷让她生生打了个激灵,触目所及,那片渐渐平静的湖面,却让她无法顾及。悄悄地加快体内气机的运转,抵御住刺骨的严寒,楚泠月快速地想着那越来越淡的涟漪中心游去。

接连潜水几次,楚泠月才抓住那人的衣裳,一手扯了夹在胁下,安下心来,才是一阵恍然。猛提一口气在胸中,直直从水中跃出,落在岸上,她和怀中之人具是一片淋漓。

她体内真气运转,到不怎么觉得冷,但是也明白怀里之人刚刚落水,怕受不了这刺骨的寒风。

迅速地在一块山石后寻了一个避风的所在,楚泠月将人放下,拂开那人贴在脸上的湿发,登时一惊。这苍白的人儿,她昨天刚刚送回皇宫,今日怎么就在这御花园里落水了呢更何况,他皇子之尊,为何身边连个跟随的人都没有呢鸾儿呢

眼见芳景毫无生气,犹如一个破败的布娃娃,躺在地上,楚泠月不及多想,拍着芳景的脸颊,呼唤几声得不到回应,忙将右手手臂伸到芳景的颈下,打开呼吸道,左手挤开那两片惨白的嘴唇,深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去

一阵脚步声响起,身下的人还未有反应,楚泠月不敢放松,连续几口气度过去,又加入心脏按压

脚步声已到近前,一阵抽气声之后,尖利刺耳的一声厉喝:大胆,哪里的奴才竟敢秽乱宫闱

楚泠月正深吸了一口气,几乎岔了道儿,却生生忍住,再一次俯身度气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响起,楚泠月终于放松下来。转身提过自己甩到一边的外袍盖在芳景身上,这才换换气起身。

扭头看到黑压压一片人群,她也是一愣。

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的这么全,不但有来御花园赐宴的皇夫,还有女皇,另外竟然还有丞相安思粟和安家唯一的公子--安卿尘。跟随他们来的小侍宫人,更是乌压压站了一片。在皇宫中日日守着规矩度日的宫人们,几时见过这么火爆的场景,虽然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但个个震惊地瞪了眼睛,支愣着耳朵,静待着好戏的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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