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15-18.鹿驯豕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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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鹿驯豕暴1

翌日清晨,天空如镀上一层金洒得满地都是耀眼的光,雪后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风卿驾着马车,手松松挽着缰绳,一路悠闲的慢行。言以槿坐在他身边,左右打量着两边的街市。离魅京最近有座日冕城,虽是小城,但因魅京四通八达不间断的商贸往来,于是使得小城热闹繁华。

路途走过,车马喧哗,人声鼎沸。问过路人,才知最近魅宫新颁布了许多政令。并在城中兴起。日冕城最显眼的草原和荒芜地区,在七天前将附近的羊、马、猪、鹿、鱼、牛等圈养起来。按照政令,分别划分几个区,牧区畜牧业、农区畜牧业、草地畜牧业。之后遍及到各家各户,大大减少了饥荒的程度。而从动物身上剪下来的毛皮在街上随处可见。

言以槿看着四周的欢快的人群,越往城中走去,街景愈盛,街边店铺人来客往,门庭若市,街上摊铺互通有无。

风公子,瞧你身子这么虚,要不要买几件皮裘取取暖暖。

两人简单的改装了下,风卿一身白袍,眸光微敛,肤色较寻常人白了三分,似能掐出水来。一张薄唇似白菊,纤美得让人不忍移目。似月黛眉微翘,嫣然朱唇轻抿,鼻如刀削峻拔,眸光潋滟较花,浑身却透着女人阴柔,安静地坐在一边,一束束金色光芒洒在他身上,平添了一抹难以言语的潇洒,褪去了瘦弱与沉寂。

言以槿一身男装,如玉面庞,风度翩翩。脑中正想着一会给风卿买几件女装的皮裘样子时,胳膊却被一只白皙又修长的手掌拉下马车。

你要干什么言以槿警惕的挡开他的手,皱眉道。

人太多,马车过不去。我们沿街走过去看附近有没有客栈。风卿语气生硬,却隐隐透出他的温柔。

言以槿轻笑,公子卿这个外冷内热别扭的人啊她毫不客气的拉过风卿的手臂,明显感觉风卿身子一僵,一脸邪恶的挑挑眉。他身上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孤傲,却有一股很好闻的花香,清淡的香气丝丝缕缕缠绕在鼻间,柔软的身子令人舒心。她忍不住戏谑道:之前抱着你咯着荒,现在发现除了胸肌不发达外,全身还是有料的。

宫主,请自重。我不是宫主圈养的男宠,有没有料是在下的事。风卿的声音一点一滴砸入言以槿耳中,淡漠,强势,威势,不带任何感情,隐约可见额头抽搐。

言以槿心底咯噔一下,这不是玩笑,而是警告。顷刻间,筋骨四骸,竟莫名被冰凝起来,冷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怔了怔,啧啧嘴,你这人就是不阳光,开开玩笑嘛没听过食色性也吗这也是人生一大乐趣,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风卿眸子一黯,嘴角微动,沉默不语。护着言以槿挤过人群。日冕城虽小,客栈却很多,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门庭轩昂,富贵堂皇,店前络绎不绝,宾客盈门。

客栈店堂小儿眼光何其敏锐,见两人走来,早笑脸迎了上去,忙哈腰两位公子,可是住店还是用膳楼上雅间请

言以槿点点头,便跟着小儿往楼上走去。才迈进门槛一步,就被迎面进来的男子撞倒。

干什么走路不长眼睛啊要是害爷磕着碰着了,仔细你的皮。

言以槿哀叫了一声,揉着被撞痛的胳膊,那汹涌澎湃不堪入耳的话语震得她心口窝火。抬眼瞥了一眼那人,衣冠楚楚,张牙舞爪的模样,哼了哼,懒得和野蛮人计较。

娘娘腔,你给爷站住。你瞪什么瞪,小心爷剐了你的眼珠。哼什么哼,给爷让开。

言以槿无奈转身,讥笑道:你撞了我,我没向你索赔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莫不成你当别人都是瞎子不成谁撞谁,大家看得清清楚楚,我不跟你计较,你反而和我较劲了。

话语刚落,四周随即没人附和,而是一大片躲闪的目光。

面瘫男子脸色变了变,盛气凌人,眼睛凶狠显得脸色扭曲,小白脸,你竟敢在爷的地盘撒野,你不去打听打听爷是谁爷会让你竖着进城,横着出去。说完,扬起手中的马鞭就对她狠狠挥下去。

言以槿猛地跳开,险险避开鞭子,衣角却被马鞭撕拉一声裂开了。她睨眼看他,弯唇冷笑,风卿,我们走。一群疯子。

今天爷就看你不爽了。来呀,给我抓回去。面瘫男右手执鞭,一脸高傲与藐视。

言以槿眼角余光隐约看到几人过来,看清了来人着装,冷笑一声,二话不说,拉起风卿的手就往人群里走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何况那个面瘫男还是日冕城的城主。不过面瘫男算你前世修来的福气,碰上我这个传说中纵情声色喜怒不定残暴嗜血的魅宫主。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竖着进城,横着出去。

愣着干什么,给爷追

要是死追不回来,爷扒了你们的皮。

016鹿驯豕暴2

阳光洒在青黑石板路上,俩抹剪影在光线的映衬下泛着几分狼狈。街道上人来人往,言以槿拉着风卿穿过人群,将身后之人远远甩开。跑了一会才停下来。

言以槿喘着气,浅笑回眸,刚才真过瘾。

风卿微微眯起眼睛,声音若拂面清风,宫主,真是说笑。我们都成瓮中之鳖了。

言以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眉头一蹙,城门口已经被士兵封锁,城门处进出都排着长队,不管是任何人,出城之际,都被拦下仔细盘问。

盘问很仔细,长队缩短的极慢。而面瘫男站在城墙上,神情阴沉,一身华贵的红底皮裘,背脊挺直,薄唇半挑,双眼如鹰帮锐利的扫过人群。

言以槿见此情形,急忙转身往回折。脚下走的很急,脑中也在想整个事情的经过。整个事太戏剧性、太诡异了。凡是出城之人都要仔细盘查,这无疑封死了她的出路。更想不到他动作这么快,根本就是早有预谋。日冕城离魅京不过几十里路,调动大批人手封锁城门,接下来应该会挨家挨户找她罢。

公子卿,知不知道日冕城的城主

风卿默然不语,一双眸子直直盯着城门,平静的眸光此刻幽深冰凉。半响后,唇角微勾,笑意温雅地看着她,眼眸刹那清朗,宫主,你长相果然不同凡响。凡是魅宫的人似乎对宫主都有敌意,也似乎都知道宫主长什么样。名气当真不错。三分戏谑三分恭维三分调侃的语气。

言以槿瞟了他几眼,心中计较了一番。见眼前有家衣店,货架分两处,上好的思罗绸缎,皮衣裘革。珠光宝气,翡翠玉镯。日冕城虽是小城,为何在此会有月宫的彩锦、罗、绫、绢、棉、薄纱、金段子、石矢金锦等不下十种的衣料。布置奢华,气派富贵,店门恢弘。据她所知,月宫与魅宫有商贸往来,但是这些名贵的衣料除了送入宫外,却能在市面上买到

两人进入店内,满脸堆笑的小厮迎了上来。打量了言以槿一番,又看了看风卿,见两人衣物虽普通但气质非凡,不由谄笑,两位贵客是想要什么两位算来对地方了,在这日冕城就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别的店铺根本无法比拟。我们店为何叫聚宝斋,那是因为我们店里稀奇珍品多呀。月宫的丝绸,迷宫的茶叶,沧宫的瓷器。这些东西平日里只有各宫主才能见。两位慢慢挑,保证来了一次想来第二次。

言以槿愣住,各宫交易都是有标准的,绝不可能在街市上流通。日冕城内的店铺怎么会卖贡品她抬眼看着风卿,见他一副淡定从容之态,不禁一怔,手在袖中攥起。看来是有人从中牟取暴利。并且不是一两天的事,估计这样的事几年前就有了。眉心轻锁,眸底掠过一抹狡黠。

风卿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她扬唇轻轻对他笑,灵慧的眼中闪过风华,脸上隐着的氤氲散开。他一时竟沉浸在那样灵动且聪慧的目光中不能自拔。

可有皮裘言以槿打定主意,环顾四周问道。

有各种皮裘,要什么的动物的皮本店都有。两位公子这边请,不知公子想要哪种小厮指着琳琅满目的各色皮裘衣,详细介绍。

言以槿看了看,挑了一件颜色、质地、绒毛不错的紫貂皮。对风卿眨眼,这件挺合适你的,就这样件了,我买了。

宫主,不必了。风卿淡淡开口,婉言拒绝。

言以槿低声笑道:这件的确很适合你,何况我有钱不会把你卖了当做抵押。救我一命,作为回报送你一件衣袍,你要拒绝礼轻情意重,你该不是嫌弃吧

风卿正要开口时,一旁传来焦急之声,这位公子,这紫貂皮裘能否让给我们公子

言以槿转过身,往随从身后之人瞧去,他一身红衣锦袍,墨色的发丝随意披在肩上,抬眼间倾城的容颜透着慵懒,鲜红的颜色穿在他身上显得不羁飘逸,纤尘不染的眸光中森寒迫人。半敛着眸,仿佛将人高傲的拒绝在外。身上的衣摆出奇的精美,秀工精致,丝丝线条相扣。华美的衣袍令他高贵威仪。微风扬起,丝丝墨发飘飘洒洒落在绝色一般的脸颊上。绝美的站在一旁不作出任何举动却让人感到一副冷漠的姿态,与他对视会产生一种自卑的感觉,生恐扰了一池春色。

眉下的双眸瞥了一眼言以槿,那般凛然的气势,那般慑然的神韵,似被疾风横扫而过,一瞬间冰凉彻骨。

017鹿驯豕暴3

言以槿转过身,往随从身后之人瞧去,他一身红衣锦袍,墨色的发丝随意披在肩上,抬眼间倾城的容颜透着慵懒,鲜红的颜色穿在他身上显得不羁飘逸,纤尘不染的眸光中森寒迫人。半敛着眸,仿佛将人高傲的拒绝在外。身上的衣摆出奇的精美,秀工精致,丝丝线条相扣。华美的衣袍令他高贵威仪。微风扬起,丝丝墨发飘飘洒洒落在绝色一般的脸颊上。绝美的站在一旁不作出任何举动却让人感到一副冷漠的姿态,与他对视会产生一种自卑的感觉,生恐扰了一池春色。

眉下的双眸瞥了一眼言以槿,那般凛然的气势,那般慑然的神韵,似被疾风横扫而过,一瞬间冰凉彻骨。

言以槿定了定神,这个人她见过,准确的说在一堆画中见过。他就是凌洌孤峻,傲然冷漠,睥睨天下,风神绝色皇甫双绝之一的公子绝皇甫绝色。她垂眸低笑,食指一伸指向风卿,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件紫貂皮裘我已送给他了。

随从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不满,又道:我家公子就喜欢紫貂皮裘,寻了好几家店铺才看到满意的。我出高价给公子,公子就让给我家少爷可好

言以槿摇头,不好,千金难买心头好。

随从额上隐现汗珠,瞥了一眼言以槿,神情微愣,脸色招牌笑容依旧,却明显减淡了不少,公子,我出一千两。

言以槿眸光落在随从和身后皇甫绝色身上,皱了眉头,一千两买一件价值五十两的紫貂皮裘这真是耸人听闻。皇甫家也太富了吧传闻皇甫绝色虽有一副倾国倾城之貌,但是天性冷酷、凉薄寡恩。这败家子的举动也不像他的风格。有一千两想买什么样的皮裘都行,你们公子真悲哀,活在世上什么都没有。她扬眉,笑道:因为他穷得只剩下钱了。一件五十两的皮裘他出价一千两。有钱还怕买不到这种紫貂皮裘,莫要逗我了。

五十两。皇甫绝色从随从身上拿出一些碎银递给小厮。从言以槿手中拉过紫貂皮裘,一股冰寒之气迸发在四周,深色黑眸望着她,言语多了几份凉意,我从没说过花一千两买这件紫貂皮裘,和你商谈的是他,不是我。你们还未付钱就不算是你们的,只能说你们先我一步看到,并非成为紫貂皮裘的拥有者。我已付钱,现在紫貂皮裘是我的。

言以槿秀眉微掠,这一番犀利刻薄且强词夺理之言,连她都想拍手叫好。她这人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双手环抱胸前,微微仰首,挡住了他的去路,轻蔑道:颠倒黑白的本领,倒是令我另眼相看。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但是我今日见识到了水至清则无鱼,人无脸则天下无敌。可惜,我这人是非分明,喏,五十两,这件紫貂皮裘就当赠与有缘人。

皇甫绝色面色幽冷,他最厌恶断袖之人,言以槿和风卿拉拉扯扯的进门又嬉笑怒骂,在他眼中就顺理成章归于断袖派。先入为主的不喜,对言以槿就更没好脸色。他与公子卿同为五公子之一,自然见过风卿。原本他只是路过此店,却意外碰上难得出山的公子卿。以他对公子卿的敬重,一时难以接受公子卿的不伦之恋,何况那个人只是一无名之辈。

可怜的皇甫绝色就因此事,冷傲的心在不久的将来受了不知多少刺激。据世人所撰,五公子之一的公子绝,皇甫绝色这一生中性情薄凉,寡言沉闷。所交之人屈指可数,所做之事不露锋芒。唯独对一事烙在心中耿耿于怀。

有人问何事

当然是

此事成为皇甫绝色永远的谜团。

言以槿不知道皇甫绝色此时所想,耳边响起他冷嗤,不知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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