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朝内朝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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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隆恩。”魏彰稽首大拜。

赵欢嗯了一声,正欲转身回座,却又被魏彰叫住,他回头问道:“还有何事?”

“陛下,东成王之事,是臣之失职,但何宽之事确有人证,臣不忍看此等奸诈之人伴陛下左右,臣冒死弹劾何宽!”魏彰扬声道。

赵欢心中一沉,若说东成王之事是因淳于嘉没猜到自己与何宽的关系而操作失误的话,那攻击何宽就是有备而来了。

他皱眉看着魏彰,“什么证人?”

“前方战线上回来的将士与何氏家臣。”

赵欢一脸阴沉地看着地上的人,众人也不敢贸然出声,一时间殿内静得出奇,甚至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沉声开口,转身回座。

“宣人证——”内侍奸细的声音一层一层地传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见两位身长体胖的人走进殿来。

那二人进来,对赵欢三呼万岁行三叩九拜之礼。

“尔等何人,前来做什么证?”他冷声道,也不让人起身。

“臣三部校尉白林,为何氏贪污军费作证。”

“草民张华,何氏家臣。”

他一脸肃杀地看着这二人,叫白林的校尉神情自若,自称是何宽家臣的那位语气中难掩紧张,“哪位是你家主子?”他沉声问道。

那人左右看了看,抬手指向何宽。

“何宽,这人你可认识?”

何宽厌恶地看了那人一眼,冷声道:“认识。”

赵欢转而看向白林,“为何指证何宽贪污军费?”

“回陛下,”白林抱拳,语气铿锵道,“采办押送的粮草中,有一半已经发霉变质,有的甚至掺杂泥沙,将士食后大多得了痢疾,特别在入南越后,粮草变质更为严重,何氏的人却说,南越湿润,粮草是到哪儿之后才变质的。大将军一怒之下,便抓了何氏的家臣,审讯后得知他们在采办过程中中饱私囊。”

“何宽,此事你可知?”赵欢问道。

“臣不知。”

“陛下,”欧阳节拱手出列,“这是家臣个人所为,又怎干何大人之事?要罚,也是罚这些丧尽天良的恶人!”说着冷冷地看了那家臣一眼。

“陛下,此事,又怎能听谁的一面之词?”淳于川沉声道。

欧阳节看了淳于川一眼,他知道淳于川表面上公允,其实是暗中给赵欢施压,让他不能过于偏袒谁。

“京兆大人,此事并非末将一面之词。”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本文册举过头顶“这是军中因痢疾而采买的药材清单和因痢疾而亡的将士花名册,请陛下过目!”

内侍取来文册,赵欢大致看了一遍,心知对方这是有备而来,定要除掉何宽。但淳于嘉远在西南,而自己刚废掉魏彰,就算淳于川有本事,现在也奈何他不得。他要保住何宽,不然淳于嘉待回朝后更没有机会

“何宽,”他沉声喊道:“此事你有何解释?”

何宽出列跪下,拱手道:“陛下,此事臣并不知晓,定是这帮狗东西自己犯了事,诬赖到微臣身上。”

“少爷少爷,您不可过河拆桥啊,”那家臣哭喊道,“陛下陛下,我家少爷当时告诉小的,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国难财不发还能发什么财。少爷,小的都是按少爷吩咐做的呀。陛下明鉴,陛下明鉴……”他磕头如捣蒜。

“张华,我往日里待你不薄,不过是没带你进京,那也是念你家中有八十老母不便远行,方留你在南阳,难道就因此要记恨我?我可警告你,欺君是死罪!”何宽厉声吼道。

“陛下,小人冤枉,小人说的句句是实话啊!”

“陛下,此等小人,诬赖微臣是小,残害国之栋梁是大,置社稷于危难之中是大。臣愿为陛下为雍朝社稷结草衔环,又怎会做此等丧尽天良株连九族之事,望陛下明鉴!”说着,稽首不起。

赵欢阴沉着脸,看向白林问道:“此人确实在粮草中动了手脚?”

“是!”

他深吸一口气,转而望向那人:“此人贪赃军费,残害将士,以叛国罪论处,推出去,斩了!”

“陛下,冤枉啊!冤枉啊!”他磕头如捣蒜,哭喊着又去拉白林,“白将军,白将军,您说的小的来指证就放过小的啊,白将军,救命啊——”

话音未落,殿前侍卫手起刀落,血溅了白林一身,他却纹丝不动。

赵欢冷眼看着,转而看向何宽,“此事是真是假,不能听信尔等一面之词,就算此事与你无关,却也是因你而起,你管束不力,才会酿成此等祸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俸一年,面壁思过,直至查出真相为止。”

“臣谢陛下隆恩!”

“张勉,此案由你负责,明日启程去往南怀查清,不得有误。”

张勉忽被点名,不由一惊,愣了一下才出列领旨。

“大司寇致仕,廷尉外出,廷尉右监面壁思过,吏首空缺。聂亘在城阳时任城阳相国,朕欲命他任大司寇,众卿可有异议?”

皇帝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谁还敢有异议?如今局势已明,淳于氏与皇帝各自夺权,皇帝的权在朝内,淳于氏的权在朝外。在朝的,除了站皇帝这一边,只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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