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朝内朝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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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念从出生到现在,仅过过及笄的那一次生日,赵欢为了讨好她,竟亲自做了月饼,惹得宫里上下都好奇得很,皇帝做的月饼,究竟是个什么味道?就连平时不多话的欧阳羽来请脉的时候,都忍不住问她,皇帝做的月饼味道是不是不一样?

“包的馅儿不一样,味道自然不一样了。”她忍不住笑道。

欧阳羽收了脉枕,看着她笑道:“恃宠而骄。”

对这个评价她毫不在乎,饶有兴趣地问他:“想尝尝皇帝做的月饼吗?”

“不敢尝。”他敬谢不敏道。

“我不给外人说便是。”她说得一本正经。

欧阳羽转眼看着她,挑眉笑道:“想从我这儿打听什么消息就直言。”

淳于念一愣,她表现得这么明显?

“南方的战事如何了?”她开门见山道。

她多次问过赵欢,但他每次都以还没抓到赵瓘或者她有孕在身,不宜操心此事为由搪塞过去。

欧阳羽想了想,平静道:“战报上说赵瓘逃到了南越,抚军将军前往追击。”

“没了?”她皱眉道。

“中山未平,战事一时还结束不了。”他语气缓缓道,“在下斗胆多说一句,娘娘不宜为此事劳心,安养好腹中胎儿也算是为陛下分忧。”

她叹了口气,淡笑着点头言是,可心中仍旧无法平静。欧阳羽看在眼里,收拾好药箱便要起身告辞,对她笑道:“久安街上新开了一家果脯店,我尝着味道极好,明日给娘娘带些来。”

闻言,她不禁笑了起来,“二爷这是拿本宫当孩子哄。”

他躬身抬手行礼,“微臣不敢。”

“若是明日带来的果子,不及先生所言,本宫可是要治罪的。”她佯装严肃道。

他嗯了一声,“任凭娘娘处置。”

“好了,退下吧。”她扬了扬手,笑道。

“臣告退。”

欧阳羽走后,南星才望着他的背影道:“不曾想,欧阳大夫对都不对娘娘说真话了。”

淳于念勾了勾嘴角,抬起桌上微热的药,蹙眉一口饮尽,“他倒也没说谎,只是没将话说完。其实不说我也能猜着,大概是我父亲拥兵不返。”

要说淳于念这人,算不上太聪慧,可也不能说她愚笨,但这一次,她真的没有猜准。别说是她就连赵欢,在魏彰当朝弹劾赵苍与何宽的时候,都措手不及。

这日早朝,说了一些例事后便无要事,赵欢正欲宣退朝,魏彰忽然出列,说有事启奏。

“魏卿何事?”他沉声问道。

“臣要弹劾东成王赵苍渎职枉法、廷尉右监何宽家臣挪用军费中饱私囊。”魏彰朗声道。

闻言,朝中众人皆是一惊,何宽尤甚,愠怒道:“大司寇所言,可有依据?”

赵欢微微皱眉,看了朝下的何宽一眼,冷声道:“魏卿,切勿信口开河空穴来风。”

魏卿屈膝跪下,从怀中拿出奏折,举过头顶呈上,“大将军给臣传来书信,信中列举二人罪证,又有奏折,让臣面呈陛下。”

赵欢看了内侍一眼,内侍慌忙下朝去拿。

只听见魏彰继续慷慨陈词,“陛下,军中粮草采办押运,理应由军部亲自办理,可赵苍却将此事转托给南阳何氏,此为渎职……”

“此事东成王已在事先上报朕,”赵欢打断他,“采办押运,也并非完全由何氏家臣一力行之,东成王借助民间之力为国效劳,怎能说是渎职枉法?”

赵苍已因统战不力被革职查处,若是再因此事入狱,那东成必定陷入混乱,东成王世子不过十四五岁,能否掌控得了东成另说,就怕日后东成很难再为他所用了。更何况此事本就是他的意思,为了隐藏他身后有南阳何氏的这一势力的事实,赵苍只是他的傀儡罢了。

魏彰心中一沉,如果赵欢事先知晓此事,那弹劾赵苍岂不是成了诬告诽谤?就算能以不知情为由撇清责任,但是他想逼自己致仕已经很久了,如今岂不是将借口送了上去。他在心中苦笑一声,雅安害我!

果真,正如魏彰所料,只听见赵欢语气冷声道:“身为大司寇,不知谨言善行,不经核实就妄自诽谤王侯公亲,至雍朝律法于何地?”

“臣知罪!”魏彰稽首认罪。

“陛下——”

赵欢正欲开口,就听见淳于川道:“大司寇虽有失察之责,但也情有可原,求陛下宽恕。”说着,竟下跪求情。

“求陛下宽恕——”

张勉一干人等,纷纷下跪求情。但这对赵欢来说,这估计是打压淳于氏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他不能放过。

他叹了一口气,走下墀台,亲自将魏彰扶起,甚是惋惜道:“朕体恤魏卿是为国家社稷,但大将军在前线无法查明此事,你作为大司寇,理应秉承律法还东成王一个公道,而不应拿着一面之词悍然攻讦郡王。卿除大司寇一职已十余载,一向以明察秋毫示人,如今怎会犯此等错误,落个晚节不保?”

晚节不保四字他说得抑扬顿挫,魏彰当然也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如果自己再不主动让位,就怕不是晚节不保,而是性命都堪忧了。

“老臣愚昧,”他再次稽首认罪,“愿让贤,乞求陛下允许臣回归故里。”

他垂眸看着脚边的人,沉默了良久,才艰难地说出一个好字来,“朕念爱卿为雍朝操劳一生,赐卿五千缗,良马五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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