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慵第18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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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为你办到。”

玉佩很轻,呈圆形,镂空花纹,色泽极纯极柔,握在掌心十分舒适。冉冉尚未反应过来是收是拒,卞哲已兀自笑开,“有他在似乎多余了,不过冉冉你还是收着吧,就当这是一个月后你的生辰之礼。”

有些感动于卞哲将她的生辰记得那么清楚,冉冉小心将玉佩收好,笑靥灿灿,“还少了一年的哦,上次生辰你没送我。”那时她在潼州,无人记得她的生辰,她独自为自己庆贺。

卞哲看着冉冉的笑颜转眸直笑,“好,上次的一定补上,大大的生辰贺礼。”

冉冉笑着点头。算起来,开年她便十九了,这个年岁在当下已属大龄,而且也只有在卞哲这些昔日旧人身旁她还能像个小女孩一般肆无忌惮地撒娇耍赖。

幽静的小巷中有着淡淡雅致的气息,沁人心脾,带着些许回音的闲聊弥漫其中。

“柳花的事我猜到了几成,就算你现在回宫太后也不见得容得下你,卞修把你放在宫外倒是对的。只是你们以后一直这样下去吗”

“我也不知道,只能船到桥头自然直。”犹豫了下,卞修欲退位与她回归乡间之事冉冉未轻言挑明。

“不回宫也好,在外面你还过得自由些,宫里头总没这么自在。”

“你说我哪还回得去难道再昭告天下惠馨皇后死而复生吗”

“哈哈,卞修这小子那时候动作可真快,竟然直接下了诏书说惠馨皇后已去,连我都始料未及。”

“他就是个混蛋,大混蛋”

“即便再怎么混蛋你还是只想留在他身边是不是”

“”

“对了冉冉,你送给我的那只猫前阵子刚生下第三胎小猫,胖妞倒是当奶奶儿孙满堂了。你要不要收回一只”胖妞是冉冉最喜欢的那只恶劣肥猫,陪伴冉冉八年,后来无故在池塘中淹死,冉冉为此伤心了许久。

“好啊好啊,给我一只,我反正有空闲。”

“那明日等小猫我挑一只派人给你送去这样吧,就送到这个巷口,你差人过来拿,皇二哥哥也不需要知道你具体住在何处。”卞哲总是体贴入微,连这些细节他都能考虑周全。

“好的,多谢皇二哥哥。”

微微的风,淡淡的云,一切都显得那么安怡宁谧。

年底清蘅苑内多了许多红色喜庆之景。此处虽只人丁兴旺不久,倒也和谐融融。

想到去年此时自己的境遇,冉冉不免嘘唏,那时自己尚在逃亡途中,如此的节日只能孤单影只。好在此时卞修、香儿皆在身边,还有众多人陪伴,算是有了些安慰。岁末感慨良多,冉冉想起了皇父,想起了颜淘白忆非,想起了颜绍辞,甚至沐王,还有过去一年中很多熟悉的脸孔以及所有的片段。

夜色有些深了,月影疏浅,似有浅淡的迷雾缭绕在地面上。清蘅苑大门、侧门、后门皆早早悬挂起喜庆的大红灯笼,风拂过,光影交错下是迷离的美感。

卞修沐浴后换上简装便前去清蘅苑。每晚来回奔波两地确实麻烦,不过只要能见到那张笑脸即使再烦琐也值得。

时辰已不早,整个苑内安静如许。卞修和往常一样未惊扰任何人,径直走向冉冉的房间。房内仍掌着灯火,卞修缓笑入心。这灯火每日都是为他而亮,有人守着他的感觉如同家一般让人满足。

只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房门打开后里面坐着的并非冉冉,而是香儿。见到卞修,香儿打着呵欠行了个礼,“皇上您可算来了,再不来香儿都要睡过去了。”

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卞修浅笑淡漾,“公主呢”

香儿略神秘地指了指屋后,掩口吃吃地笑,“公主在里边,皇上您快过去吧,香儿不伺候了,这就回去。”临走时不忘对着后面大声叫唤:“公主,皇上过来啦。”

轻然一笑,褪去外袍,卞修只身向屋后走去。这小丫头莫不是又找到了新鲜玩乐法

推开一扇门,温度升高,氤氲淡雾扑面而来,带了些清甜,让人熏熏然欲睡。眼前轻纱满覆,视线尽阻,卞修轻轻唤了声:“冉冉”

“我在这呢。”声音自里面透出,低低的,怯怯的。

撩开最后一重纱幔,视野方显开阔,而卞修挺拔玉立的身姿顿了顿,揭纱幔的手抚上唇,跟着细长的眉眼立时敛下看向旁侧。他对清蘅苑布局不熟悉,可也早该想到,安置于房间后的该是沐浴之地。

偌大的白玉池内弥散着如烟似雾的热气,时淡时香的芬芳撩拨着人的意志,而冉冉侧对着卞修乖巧靠在池壁边,白玉般带些婴儿透明的肌肤自纤细的肩开始裸露于水面,泛着月泽。

卞修闭上眼,轻轻舒了口气。

如此静谧的所在,一切都静得让人不忍打扰,唯有两人渐重的呼吸此起彼伏。

柔和的侧面轮廓在热雾缭绕中隐现,蜻蜓之翼般的长睫缓缓扑闪,冉冉轻咬唇,皱眉做了个小小的鬼脸。

今日从街上回来后香儿便一直撺掇,说她年岁已大,说她太过矜持是以卞修直至此时仍未同她圆房,说该给卞修一些暗示。冉冉脑子一热,糊里糊涂便应了,而此时方知此举有多艰难,光是想到卞修的目光停留在她未着寸缕的肌肤上已教她说不得话。

她一定是邪魔上了身才会做出这种事,只是如今骑虎难下了

过了好一会,“卞修”

“嗯”

“你累不累要不要也下来”冉冉的脸几乎埋入水中。骨子里仍是保守女子心性,若非面对所爱之人,冉冉也断不会做出这等脸红心跳之事。一切全因卞修曾对她说过,自采薇宫后他未碰过任何女子,而他也绝不会去碰自己不爱的女人。

再者,他们是夫妻,况且都这般亲密了。

语调轻缓,带些许沙哑,卞修仍侧首看着旁侧,“我每晚都在宫里沐浴之后才过来。”目光有些缱绻那极致的美景,却不能去看。上次雪地中发现冻僵的冉冉,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他将褪去所有衣物的冉冉紧紧抱在怀中数个时辰,她玲珑有致的身子他并不陌生,只是那时毫无杂念。如今眼前池中的景致与雪地那次大不相同,就像春日嫩芽透出瞬间那般让人心动,也带着摧毁意志的魔力。

侧过身,卞修又状似闲散地笑了笑,转移注意力,“今日你遇上卞哲了”

“嗯。”冉冉意识混乱地点着头,无意去思考侍卫将她行踪报告于卞修之事,眼珠子左右乱斜,眸光亦在雾气中闪烁不已,“那我要上来了,你能不能帮我递下批衣”

卞修环顾四周,见果然无一名婢女在侧。烛光微曳,光华中只留下卞修一道轻轻的影。长长得出了口气,卞修摇头笑开,这丫头今晚早有预谋,而他能躲过这场劫吗

随着卞修脚步的临近,冉冉觉得那微凉的水又燥热起来。短短几步路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待得卞修走至身旁,冉冉几乎不能呼吸,慌促中抬眼看向卞修。

玉瓷般的脸颊微微透出粉红,微眯的眼在氤氲中略显迷离,唇柔巧微张,比花儿还艳上几分,发无饰物却越发清丽。水中的冉冉无措纯真到极点,却也清媚到极致,足以让人着魔。

目光交缠间时间静止,只剩丝丝缕缕的眼神纠缠,朦胧香味中彼此似乎都忘了呼吸。不知多久后卞修侧过脸,“快上来,别着凉。”

“噢。”低低的声音中夹着一丝失望,怔怔磨蹭了一会,冉冉慢慢起身,慢慢擦着身子,目光却略带忧悒地胶着在卞修脸上。而卞修始终别开脸,未看向冉冉。

所谓的批衣,不过是香儿特意为冉冉准备的薄纱,几乎呈透明状。从卞修手中接过批衣,冉冉转身将之裹在身上,脸有些颓废地耷下。香儿早些年在宫里和许多老嬷嬷走得近,此番种种倒也信手拈来,她说一邀浴,二穿衣,三投怀,没有男人能挡得住,更何况是热恋中的男女,通常在第一第二环节便已中伏。

而卞修看起来却好像冷漠无动于衷,冉冉顿时有些心慌。

卞修轻甩袖,似是语调轻松,“今日又从永央宫运了些东西过来,看到了吧”

“嗯。”听到卞修仍是不着边际的话,冉冉随意应了一声,双手拢好批衣,只余精雕细琢的双足在外。手指绞着犹豫了好一会,四周气流都好似凝结,一咬牙,冉冉转身站到卞修跟前,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和卞修身量差那么多。踮起脚尖,冉冉攀在卞修胸口仰起脸,甜兮兮,“卞修”

呼吸交融,冉冉沐浴过后的馨香入鼻,美好的身体曲线亦全然贴附在自己身上,卞修几乎立时感觉到了那种致命的吸引力,甜蜜而又折磨。

只是老天在和他开玩笑么

退后一步,卞修笑着抚上冉冉的湿发,“乖了,穿这么少头发又湿很容易着凉,我们先回去穿上衣服好不好我给你带了些礼物,一起去看看。”

巨石落了湖,漩涡吞噬般沉没。

踮起的脚尖缓缓放平,冉冉低下头,双手攥紧,窘迫得不知所措。只轻纱裹覆的身体感觉到了丝丝凉意,却被心里的懊恼全然掩盖。

她被拒绝了。

卞修聪明若此,她的智慧甚至及不上他的边边角角,他会猜不出她是何用意而她又做了些什么时下女子皆保守,她做出此等有伤风化之事,且被拒,即使是卞修她亦无法再坦然面对。更何况,卞修曾说过他只会碰他所爱之人。

她这辈子都没法再抬起头。

一时间脑子里乱糟糟不知在想些什么,冉冉鼻子眼眶均泛了红。卞修轻轻替她理了下湿发,冉冉“啪”的将之挥开,又觉不妥,笑得便有些尴尬,“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歇着,皇上您随意。”

卞修停在半空的手攫住冉冉的背,“不是说今晚想出去走走”

“黑漆漆没什么好玩,我乏了,皇上也早些回宫就寝吧。”避开卞修的手,冉冉笑了笑,揭开纱幔转身向外。

“冉冉”她称自己皇上,不是调皮之余的戏称,是真的疏远淡漠。轻纱间的冉冉柔美曲线隐现,带了分落寞,卞修明了,但无法给予她要的回应,即使那同样也是他渴望多年的。

脚下凉凉却丝毫未觉,走至门边冉冉回过身,笑得清新旖旎也哀婉,带了些决绝,“如果朝务繁忙的话皇上以后不用再过来,我最近事多,也休息得早,可能等不到皇上。”

又或者,她该离开此地

门缝灌入一股冷风,冲散了热意,雾气也消去许多。白玉池另一侧置放了一张软床,尖顶圆形的粉色纱帐看去虚幻缥缈。卞修抚着眉心,修长的腿踱开步。

这又当如何是好

第48章

“公主,都是我的错,你罚我吧,别跟皇上怄气了啊”

下雨了,天也灰蒙蒙的,似有股压抑之气从凉亭中流泻出来,一缕缕冲向天际。

凉亭内,冉冉反身趴在围栏上,呆呆看着亭下的池塘。香儿则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早知道她便不出那种馊主意了,可她也万万没想到皇上会不愿意碰她家公主。这下子可好,光是看到冉冉呆滞的眼神香儿即像浑身被针扎着一般难受。

“公主,回去吧,看你衣裳都湿了。”

雨珠子落在水面上,拂动起细细的水花,越发显得其上那个身影凄恻恻。此情此景,更像是在烟雨朦胧的江南,满腹愁思的少女凭栏而望,教人心疼。

“你先回去,我没事。”冉冉垂眸,想扯出一丝笑意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会作弄人,会恶作剧,会耍小性子,可是眼前的人心情再差也不会拿身边的婢女宫人乱出气,即使是从前在宫里最受老皇上宠爱的时候。这也是香儿对冉冉死心塌地的原因之一。

“那我去给公主做些蜜汁梅子,你不是说又酸又甜的很可口吗”

冉冉点点头,“好。”

见冉冉应允,香儿高高兴兴地跑开。雨落纷纷,冉冉觉得空气中似乎都凝结着黯沉。转瞬之间从幸福顶端坠落,一时冉冉也彷徨了,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和卞修的关系。

卞修他是真的愿意退位和自己相守吗又或者他有其他打算原本卞修突如其来的爱就让她有种不真实感,如今更加惶惑。

过了一会清蘅苑宋总管从远处走了过来,施礼,“夫人,二王爷那的猫我已经派人取来。”

冉冉空洞迷茫的眸子这才有了些神采,转过头,从宋总管手里接过小猫,脸色柔和起来。这白白小小的猫看上去羞羞怯怯,可怜兮兮,和在她身边作威作福的邪恶肥猫相去甚远。冉冉忽然觉得自己和这只小猫也差不了多少,一样得孤苦无依,不过这只小猫比她幸运得多,至少它还有人疼。

又或者有一天,她能把这只小猫也养成肥猫那样

一名侍卫小跑过来,向着冉冉行过礼后便对着宋总管低身,“汤相的人马正在门口,说要进府搜查异邦j细。”

果真是挨家挨户仔细盘查,看来此次搜捕范围极广,甚为严密。宋总管点点头,又对着冉冉躬身,“夫人您跟我来,先去密室躲避片刻。”

“会不会有事”冉冉小心询问。

宋总管别走别向冉冉解释,“夫人不用担心,我们这座宅子是落在一户商贾名下,不会有问题,只是如果让汤相的人知道这里由皇上护着太招人注意罢了。

冉冉明了点头,也确实如此。如若出示卞修的诏令必能免去盘查,只是这样一来清蘅苑便再也不隐秘,一个由当今皇帝护着的普通院落怎么能不惹人猜测和非议倒不如大大方方让汤相的人查看一番,一劳永逸,免去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宋总管又示意一旁的人,“快去把香儿姑娘也带来。”

“是。”

密室在一片看似平常的花园底下,草坪覆盖,外观看不出丝毫异常。冉冉顺着阶梯而下,见里面是个封闭空间,约有普通房间两倍那么大,有卧床、有桌案、有装饰物,除了空气窒闷了些与一般房间几乎无异。照明用的是一对夜明珠,左右两个方向各一,柔和的色彩丝毫不灼眼,倒添了些安宁之感。

藏有暗室密道,清蘅苑想来也并非普通宅子。

香儿很快被人寻了来,密室自顶上被彻底封住。冉冉见香儿表情滞缓,似有些愁绪,便问道:“怎么了”

犹豫了下,香儿摇摇头,“没事。”

冉冉也未再追问,两个有心事的人坐在密室里静静守着。约莫半个时辰后宋总管打开密室出口,说搜捕之人已去,冉冉和香儿才走了出去。

颓废之下冉冉本想离开邺渊,只是此次搜捕如此严密,一时半会她怕是也走不出邺渊,只得暂时作罢。

一整日挂念着冉冉,入夜后卞修很早便出了宫,只是到达清蘅苑的时候冉冉屋里的灯已熄,连个照面都未给他。如水凉夜寂寥冷清,颇有那么点萧瑟之感。

进了屋,小心点亮灯,卞修见里屋的纱帐掩得实实,宣示里面之人正在“熟睡”,不过卞修明白冉冉定未睡着。外间桌案上用烛台压着张字条,上书:“皇上,公主很伤心,还一个人偷偷哭了,你好好和她说说话。别说是我透露的,她不让。”

字条想必是香儿所留,她对冉冉是真的忠诚爱护。卞修反手烧掉字条,走到冉冉床边揭开纱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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