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姜还是老的辣(1 / 2)

加入书签

回到园子里,楚娇娘颇有些着急想与菊莲婆子道说主意,但也思虑一二。

楚娇娘不惯于自己出面,一向为别人挑头的事儿,也不会多干,见园子里看门的小厮闲在一旁,忙拉了小厮在他耳边道说了计策,让他与菊莲婆子通报一声。

小厮起先疑问,尾后倒也帮了她这个忙。

腊梅园中,观眼下形势,这会儿可不是咬着一个贼人不放,而是顾满二人皆有嫌疑。

菊莲婆子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二人争吵间,能看明白这之间的真真假假,不过亦同楚娇娘一样,毫无证据,杀谁也不是,开始有些为难起来。

只见看门的小厮再度小跑进来,随后来到她旁边,挡嘴附在耳边说了某句话。菊莲婆子眼中一亮,定定看了小厮。

凝住的神情作思片刻后,菊莲婆子眉头一舒,似乎明白小厮所说,及时不露声色回头看了顾满二人,端起一脸不耐烦道:

“行了,东家有急事儿找我过去。你俩这事儿,甭管是谁拿的料子,今日就此打住,倘若日后再发现有人私拿料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甩手就要出去。

顾娘子与满香顿时一阵不解,余他娘子们均是诧异困惑,心中无不道着:这是怎的了?怎就不追究了?

满香呆着一张脸,不清楚如何。

顾娘子连忙追上一步:“婆子,您这是……”

菊莲婆子侧回头,“都是一个院子的娘子,没甚个好揪着不放的。各院子里先时拿料子的娘子不少,我亦是知晓的。这次是东家下了命令后的第一次,且给你们一个机会,日后可别再被我瞧见就是!”

话音冷冷落下话,同样尖冷的眸光扫过在场的娘子们,随后又警告道:“还有,今日但凡在这院里的都给我听好了,这事就当没发生。也别闲着没事儿成日弄些七的八的,现而该做什么的做甚么去!听见没!”

在场的娘子们可是被吓了一个哆嗦,连忙齐声应道:“知道了。”

“那就散了!”菊莲婆子挥了手。之后叫上带过来的小厮出了腊梅院。

离开前,有意将那袋料子遗落在墙角。

待出了院子后,菊莲婆子私下里唤住看门小厮,让他从现而开始,安置几个护院在暗处里盯着腊梅院的动静,好看看那袋料子究竟是谁拿的。

小厮领命。

楚娇娘捡着时刻从外头进来时,见婆子带人离开,后又见看门的小厮给她打了一个暗示,是以知晓婆子这边已是安置上了。

此主意不是甚大主意,不过是怀疑窃料子之人另有其人,就用此一招引蛇出洞罢了。

菊莲婆子这头虽照楚娇娘的法子安排起来,但院中的娘子们却是一头雾水。

一部分娘子心里头猜测:这婆子莫不是又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另一部分人可是盯上了满香,口耳相接,讽着酸话道着:“满香可谓是幸运,被菊莲婆子照顾得像自己家儿媳妇似的。”

“谁说不是呢?要说人呐,还是可怜柔弱些好,好叫人心疼,便是犯了错,那也能叫人容许了。”

“嗐!我怎就瞧不惯这些呢!算了,干活去干活去!”

满香一时间更是恼羞成怒,她哪要这些,她要的是一个清白,可婆子都不管了,这下儿,硬让她吞忍了一口怨气不知往哪儿出才好。焦急间,两眼又泛了泪花。

便是楚娇娘爱哭,好似也没像她如此。

顾娘子也顺着朝满香轻看一眼,亦不屑挑了话,“满香,你也别哭了,菊莲婆子这是给你机会呢?你可得好好感谢感谢。”

话虽有些发酸,但又一面觉得婆子不追究了,正如了她心中所愿,是件好事儿!如此,她便可……

顾娘子没再理会满香,直将目光落向被遗忘的料子上。可想她还欠着胭脂铺的钱,不日就得还上,婆子既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那不如……

要说顾娘子那还真是贼心不死,当晚,趁着无人注意,先是去收拾了那袋料子;后头又将心下放大了一些,趁作坊无人的时候,再次进去行窃,装了一袋子料子。

出来时,菊莲婆子与暗处看守的小厮,提着灯笼过来,当场将她抓了个正着。

这才叫人赃俱获。

只见红红灯光映衬下,顾娘子脸色反而苍白,似乎还想狡辩自己只是路过。

但顾娘子到底是被吓住了,便是再伶俐的口齿,也开始打了结。终是解释不了她手中从里头带出来的料子。

菊莲婆子不等她再说话,一声厉下,拖出去被杖打了二十棍,扔了出去。

直到末尾,园里的娘子们才一下子明白了白日里婆子的用意,皆不由得张大了嘴,比在得知满香偷窃时,眼中的神情还要惊讶不可思议。可谓是好一个反转。

毕竟都知顾娘子可是大织女,每月的月钱比普通的织女多上一倍,怎还需去做这等事儿?不禁畏寒。

人被带走后,此事儿也便落下了,满香洗涮了冤屈获得一个清白。但满香心思脆弱敏感,甭管是遇见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两只眼睛都是湿湿的,这又哭了个稀里哗啦。

有些发好心的娘子,趁机上去安慰了几句,一张脸转的倒是快,直说这是老天开眼了,叫她不肖再委屈了。

楚娇娘觉得虚假之人,在哪儿都有。

末尾,菊莲婆子下了命令,在各个院子里厉声交代下来,无外乎让娘子们相互监督,一旦再发现有人窃那些料子,一律杖责再扔出去,不讲任何情面!

娘子们都还是怕规矩的,全都老老实实点头应下。

楚娇娘亦随着点下头,忽自想起,她好似……忘记了一件事儿:魏轩找她……作何?

一想自己丢下魏轩跑回来,楚娇娘甚感惭愧。今日已晚,休息一夜后,第二日便向菊莲婆子告假半日去找了魏轩。

却说魏轩找她不为别的,竟是为了修渠款之事而来。

现下募捐的修渠款已够五万两,上头官家也已派工部的人下来实地考察一番,且将建修水渠的图纸设计完成,包括预算的工人材料亦都算好,统共所需款项在二十万两内。官家也批了许可,于户部下令拿出十五万两做修渠之用。

这一切皆暗按着之前的盘算,精准无误,一帆风顺。

偏偏,依旧任礼、户二部尚书的秦晏使了个绊子。

秦晏在看过乾州县令提上来的修渠案子后,深知原世海不可能谋想用募捐方式,让官家心甘情愿拨出款项,于是想到了某人。这“某人”便是魏轩。

魏轩虽只是一个举人,但此人的才智谋略秦晏等人见识过,是个难得的人才。新官家上任之事,不乏也是靠了他剑走偏锋的计策,是以也对魏轩留了心,觉得此人可得征用,只不过还得试探磨砺。

此修渠的案子可谓是绝妙,但终归姜还是老的辣。

为了磨砺魏轩,秦晏向官家通报了乾州县的税收情况,告知乾州县有三大商户在近三年来,逃税极为严重。

一家是东市尤老板的茶行,一家为南市钱老板的铁行,还一家为西郊段老爷的丝缎行。

此三家合计逃税,共计一百万余两。以丝缎商为第一占据一半;茶商第二,三十余万两;铁行二十余万两。

秦晏提议,不妨让乾州县令不日收回逃税款项,再从税收款中给出三十万两以做修渠款之用,就无需再从国库拨款下来。

秦晏提出后,新官家思度,此主意甚好。当即命人研磨,拟下一道旨,内容大致为,问责乾州县的税收问题,再是令其解决税收问题,以收齐的税款,从中再做分配无修渠款那一项,以此将功补过!

原世海接到旨意后,双腿发软没力,两鬓都要愁白了,此前还想着升官,现而能保住乌纱帽不错了。

魏轩亦知此事多半是上头对着他来的,加之修渠之事,更是他撺掇原世海向上报的,于是便一人揽下了全部。

税收自古以来是断不了根的问题,无论时代如何更迭,朝代如何交替,总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此话说得一点不假。

茶行的尤老板与铁行的钱老板,二人均在账面上作假颇多,些微使点手段,便能将二人的尾巴给揪出来。这二人还好。

但段老爷的道行可比得二人要高出许多。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