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晚安,云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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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还是觉得小云起,更好看,更可爱,也更符合她的审美。

小云起,是清丽秀美中独见余韵。

那个席梦,更像是精雕细琢中偶有秋华。

很久以后,楚依云看到网上和当时特别流行的一个词,也莫名想到了这个席梦。可能是在她所见过的女性里,这个叫席梦的女孩,即便是在那时候,就已经初具雕琢的“蛇精脸”。所以,某次在网上看到已经是个小网红的“席梦”,有人说她是整容成那个模样时,楚依云心里是有点下意识的反驳。

毕竟,她此刻,就觉得席梦就是那般的模样。可就是因为自身见识、自我的眼界和本身的阅历的缘故,她此时是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只是下意识的,对此不太欢喜。

相反,云起这种更舒适的气质,更让她着迷。

即便,那个叫席梦的女孩,身上携带的磁场,总让人感觉娴静舒雅。她还是有些不甚欢喜。

可能,人就是这样。有些东西再好,别人觉得更契合,你自己就是觉得不好,不喜欢。这并不是特立独行,而是人本身一种气场的相合吧。所幸,也不用硬要相融。

楚依云虽然不知如何表述,可心里还是隐隐对此,有些自我感触,哪怕,还不是如此深悟。

她扯眼瞧了肖思祁一会,最终不知为何撇了撇嘴。

转眸看向云起,就看到那豆粒大的泪珠,滚珠似肆意从她清丽的面容掉落。却不曾发出半分声音。

然而,此时无声,胜有声。

楚依云秀眉蹙成一抿,樱唇轻启,可莫名,却觉得自己还是别去打扰她的好。

云起的身上,似乎弥漫了一种忧伤的气质。

哀伤,一种祭奠式的流泪。

想要轻拍肩膀安慰她,只感觉无从下手。

甚至,这种迷离的忧伤,还感染了楚依云,她的鼻头也不禁有些酸涩,即便眼眶不曾湿润,可也溢着几颗滚珠,似落不落。

最终,她只在一旁,无声地陪伴着她。

有时候,即便什么都不说,可用无声的行动证明的“我一直在”,甚至,胜过那妙语连珠,辞藻华丽的千言万语。

过了许久,云起终于转过了头。

给了楚依云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神色,却明显好了几分。

楚依云轻轻用指腹擦去她脸上遗留的清痕,细细晕开,渐近洗礼成“芙蓉出水面”的效果。

她不知道,那更像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般的作用,只觉越看越好看。

喜欢,就甘愿。

喜欢,则胜过碧霞万里。

喜欢,则每刻都觉得你美不自禁。

云起感受到脸上那轻柔的动作,指腹的恒温,透过表皮,混合泪珠后的遗迹,融合成莫名的柔光。静静挥洒在楚依云周遭,让云起感觉到朋友的美好。

好似一束光,瞬间冲淡了心间的阴霾。

晴天弥散,心空朗明。

她轻轻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给此时温柔得不行的楚依云。

楚依云感受到她脸颊那刻细微的变化,什么也没问,只是回以一个更璀璨的笑容。

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有时候,即便是最好的朋友,也会有自己独特的小空隙。我要做的,就是陪着你一起守护。等哪天,你已然释怀,而我依旧还在,那就愿闻其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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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回到家,洗漱好后,又坐在床边那个熟悉的位置,轻轻拿出旁侧的一本书。

她并不着急打开,而是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得以摈弃其他杂念。如今日一班门口那一场哭泣,就是将书中的东西触发了自己的那一个点,那个她最不想掀开的画面。

——替代品。

——堂弟学习陪伴的替代品。

——只比物品好一点的那种。只是,一个活物,一个禁声。

“她只不过是我找来陪伴儿子的替代品,不过是我同情她,才好心把她接到镇上。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白眼狼’。真是苦费心思让她上来!”

“替代品?”

“是啊!不过比那些玩具好一些,一个是活的,一个是死物罢了。这活物,还不如死物呢!”

不经意听到这番对话的云起,霎时皲缩在一侧的墙角,死死捂着嘴,无声中,让自己哭成一个泪人。

那一年,她还没满十岁。

云起叹了口气,甩甩头,把脑子里过往那些阴暗的东西快速赶回角落,自个儿又开导了自我。

她终于静好了心,能继续往后翻阅了。

“七月十三日

不,我不欺骗自己!我在她的黑眼睛里看到了她对我和我的命运的真正同情。是的,我感觉到了,我相信我的心没有弄错:她爱我!——噢,我可以,我能够用这句话表达我最大的幸福吗?

她爱我!自从她爱我,我觉得我自己变得多么有价值,我开始多么崇拜我自己啊!——我可以把这话说给你听,因为你的心跟我的心是相通的。

这是自我陶醉,还是真情实感?我不认识那个人,但因为有他存在,我实在害怕绿蒂真的爱他。她谈起她的未婚夫,是那么热情,那么充满爱意——这时,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夺去了一切荣誉和尊严,被夺走了一切,除了死别无出路。

七月十六日

噢,当我的手指无意中碰到她的手指,当我俩的脚偶然在桌底下相触的时候,我全身的血液就沸腾起来!于是我把手或脚缩回来,像避开火焰一样;但一种神秘的力量又让我把手或脚伸出去,我的感官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支配——噢,这种微妙亲近使我多么痛苦啊!她因为心地天真无邪和精神不受束缚,对这种亲近简直丝毫没有感觉!当她说到兴头上时把手放在我的手上,说得兴奋时更把身子凑近我身旁,她口中的香气都能喷到我的嘴唇上,我简直像遭了雷击一样要跌倒在地——威廉呀,假如我一旦敢于……那么这最大的幸福,这亲密的关系就会……你明白我的意思。不,我的心还没有这样堕落!只是懦弱!十分懦弱!难道这还不是堕落?……

在我的眼里,她是神圣的。在她的面前,一切欲念全然静默。在她身边,我始终不知道我的心是怎么了,好像我完全神魂颠倒了——有一支曲子,她以天使般的力量在钢琴上弹奏出来,是那么纯朴,那么风趣!这是她最喜爱的歌,她只要弹出歌曲的第一个音符,我便摆脱了困扰我心绪的一切痛苦、迷惘和忧郁。

关于古代音乐魔力的话,我觉得没有一句不是真的。那单纯的歌是怎样叩击我的心弦啊!她的弹奏多么善于把握时机,常常在我恨不得用一颗子弹射穿我的头时,音乐响了起来。我内心的混乱和阴暗随之全部消散,我又能更自由地呼吸了。

七月十八日

威廉,假如世界没有爱情,那算一个什么世界呀!假如一盏魔灯没有光,那算什么魔灯!你一把这盏小灯拿进来,你洁白的墙上就会映现出色彩斑斓的图像!尽管这只是转瞬即逝的幻影,如果我们能像活泼可爱的孩子站在那前面,为这些奇迹般的现象所迷醉,这些幻影也会使我们感到幸福。

今天,我必须去参加一个集会,不能到绿蒂那里去了。怎么办?我派我的仆人去了,只是为了让我身边能有一个今天接近过她的人。我现在是多么焦灼地等待着他的归来!再见到他,我又是多么高兴呀!要不是因为怕羞,我真想捧着他的头亲吻。

都说有一种波洛尼亚之石25,它白天能在太阳照射下吸收阳光,夜间能在黑暗中短时间放光。我看我的男仆就像这种电光石。我想,她的目光曾经在他的面庞、两颊、纽扣和外衣领子上停留过,我便感觉这使他的这一切部位变得那么神圣,那么宝贵!此时此刻,哪怕给我一千塔勒,我也不会把他转让。有他在眼前,我就感到愉快。上帝保佑,你别笑我。威廉,如果这幻影能使我们愉快,那它还是幻影吗?

七月十九日

“我要去看她!”早上醒来时,我欢快地望着美丽的太阳大声说,“我要去看她!”一整天我都再也没有别的愿望。一切一切都交织在这希望中了。

七月二十日

你让我与公使一起到某地去,但我与你想法不同。我不愿意做别人的下属,何况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位公使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你说,我母亲希望我找个事做,一听这话我禁不住笑了起来。现在我不是也在做事吗?不管我是数豌豆,还是数扁豆,不都一样吗?说到底,世上的事一概微不足道。一个人没有热情,也没有个人的需要,只为追逐金钱荣誉或别的什么东西劳心费力,就永远是一个傻瓜。

七月二十四日

你常常记挂着嘱咐我不要荒废了绘画,我宁可对此避而不谈,也不愿意告诉你这段时间里我很少作画。

我从来不曾如此幸福,我对大自然,乃至对一草一石的感受,向来没有现在这么丰富,这样亲切。但是,我不知道该怎样表现这一切,我的想象力实在太差,一切都在我眼前浮动,我却把握不住一点轮廓。不过,我想,假如我手中有黏土或蜡,我也许会把这一切塑造出来。如果黏土保存的时间长,我就取黏土来揉捏,哪怕捏出来的是一块糕饼一样的东西!

绿蒂的肖像我动手画了三次,三次都很失败。我心里烦恼极了,因为前些时候我画肖像总是很像。后来我只好做了一幅她的剪影,聊以。

七月二十六日

是啊,亲爱的绿蒂,我愿意为您去服务,去做一切;您尽管多让我做,常让我做好了!我只求您一事:不要再往您写给我的字条子上撒沙子了。今天我飞快地把您的条子按在我的嘴唇上吻,我的牙齿里便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

七月二十六日

我已经几次下决心,不再这样频繁地看她。是啊,我要能信守这个诺言该多好!天天我都屈服于诱惑,天天我又暗自许下神圣的诺言:“明天不要去了!”可是一到明天,我又找到非去不可的理由,我还没想好,就已经在她身边了。要么晚上她对我说:“您明天还来,是吗?”——她这么说,我能不去吗?要么她托我办一件什么事,我认为最好还是亲自去给她个回话。要么就是天气太好,我到瓦尔海姆去;到了那里,离她家也就只有半小时的路程了!我离她实在太近了——于是,眨眼间,我就到了她那里。我祖母曾讲过一个磁石山的童话:船如果离磁石山太近,船上一切铁制品就突然被吸出来,铁钉纷纷向山上飞去,船板重重叠叠相压相撞,可怜的行船人就遇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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