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雄心壮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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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苦笑道:“我现在有点像在痴人说梦。若我刚才的一番话传了出去,更肯定人头不保。”

经纬欣然道:“这么说,朱兄是视我为可推心置腹的朋友了。”

朱迪肯定地点头,道:“这个当然,此更为我另一不崇慕贾帅的地方,他的家族包袱太重,一力维持不得人心的宋朝皇室。战胜又如何?还不是多纵容世族豪强出身的将领趁乱四出掳掠壮丁妇女,掳回江南充作庄园的奴婢,却对黄河以北潼关以西的土地弃而不顾,根本没有光复故土的决心。”

经纬动容道:“朱兄竟是心中暗藏不平之气,且不肯同流合污。哈!看来我经纬没有救错人。”

朱迪不好意思的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经兄该大概明白。嘿!我说了这么多,好应轮到经兄哩!”

经纬淡然道:“我是个没有梦想的人,有甚么好说的呢?”

朱迪道:“怎可能没有梦想?像你我这般年纪,至少也会希望有个漂亮的甜姐儿来卿卿我我,享受男女鱼水之欢。”

经纬双目痛苦之色一闪即逝,然后若无其事道:“有机会再聊吧!起程的时候到哩!”

朱迪直觉感到他在男女之情上必有一段伤心往事,识趣地不去寻根究底,随他起立继续行程。

“姻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秦淮河本叫龙藏浦,又称淮水。相传秦始皇东巡路过此地,看中其形势之胜,于是凿断淮河中游的方山地脉为河渎,以泄其王气,故有秦淮河之称。

当时朝廷推行重文轻武,令官僚集团盛行,士大夫名成为衡量身份的最高标准,这种特权造就了一批腐化、愚昧,但知追逐名利,以奇异服饰、奢侈享乐、游逸宴饮,竞相攀比的高门子弟,他们活在醉生梦死的另一个世界里,国家的兴亡变得遥远而不切合现实,亦正是这些崇尚清谈逸乐,纵情声色之徒,使秦淮河成为烟花甲天下、征歌逐色的胜地。

十里秦淮河两岸河房密集,雕栏画栋,珠帘绮幔,其内逐色征歌,达旦不绝。河中则舟楫穿梭,画船毕集。朱雀航一带的秦淮两岸更是青楼画舫的集中地,最着名的青楼秦淮楼和淮月楼,分立于秦淮南北岸,遥相对峙。它们不但代表着秦淮风月,更代表着江左权贵士大夫所追求的生活方式,生命的乐趣。

一艘小船从相府东园的小码头驶入秦淮河,望朱雀桥的方向开去,载着的是有古往今来天下策一名士之誉的风流宰相贾似道。事实上大宋早废除丞相制,政事操于平章军国重事、中书令手中,现时平章军国重事为贾似道,中书令为杜范,与左右丞相并没有任何分别,只是官称不同。

南迁八十多年来,出任平章军国重事者,全是侨寓士大夫,没有一个是本地士大夫,而帝都所附的扬州知府之位,本地世族亦无法染指,南方本土士大夫抑郁怨愤的心态,可以想见。加上侨寓士大夫仗势欺人,各自占地霸田,封山锢泽,直接损害土著的权益,令仇怨日深。

不知为何,近日贾似道特别想及有关这方面的问题,所以他非常需要可令他忘却所有这些难以解决,更不到他去解决的烦恼。只有柳青青才可令他乐而忘忧,只凭她甜甜的浅笑,已足可令他感受到生命最美好的一面,何况还有她冠绝秦淮的歌声琴音。

小船在船后画出两道水波纹,温柔地向外扩展,与往来如鲫的其他船只带起的水波同化混融,灯火映照下,河水波光粼粼,两岸的楼房彷如一个梦境。

忽必烈的大军会否如狂风暴雨般,把眼前美得如诗如画的秦淮美景,埋葬在颓垣败瓦之下呢?

朱迪和经纬伏在颖水西岸一堆乱石丛中,目送七艘大船扬帆南下。朱迪如数家珍的道:“两艘载的是攻城的辎重器械,另五艘是粮船,可知蒙古人正在淮水北岸设置据点,准备渡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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