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煮酒忧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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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掠出丛林小径,明月下一座黑黝黝的小城堡出现眼前,他并不以为异,像这类的城堡,遍布淮河以北的地方,是时代的独特产物,不过眼前坞堡明显已弃置多时,藤草蔓生,外墙崩塌,没有半点灯火,入口变成没有大门扇的一个黑洞。

自永嘉之乱后,坞堡成为饱受战火摧残的老百姓生存的一个据点,同村或同姓者聚族而居,俨成一个靠高墙围护的武装自卫单位,自给自足。大的城堡以千户计,烟火相接,在堡内比邻而居。像眼前的建筑属小型的坞堡,建有望楼,堡墙上还筑有雉堞,只是百多户人家聚居的规模,不过那可是很久前的事,现在已人去堡空,似在默默控诉老天爷加诸它身上的苦难。

朱迪忽然加快脚步,窜到坞堡的入口处,探头一看,目光扫处,三个人倒毙接连出口的主街上,像给人摆布过般分别隔开丈许,最接近他的尸体清楚地显示头盖骨被人硬生生抓碎,如此爪劲,确是骇人听闻。

朱迪丝毫没有入堡寻根究底的冲动,更不愿碰上那来自天一道教的灰袍妖道,只一瞥后头也不回的全速离开,直奔汝阴。

比起身负的重任,坞堡内的血案根本是微不足道的事。

萧胜意奔至颖水东岸,长流的河水在月照下波光邻粼粼、闪烁生辉,岸上的林木投影河上,虚实对比,更是疑幻疑真,却不见经纬的影踪。

黄金眼在对岸一片茂密的野林上盘旋,显然仍未把握到经纬藏身之处,一段粗若儿臂的树枝,正随河水往南漂去。

萧胜意心中冷笑,经纬肯定是投木河上,再借力横渡近六丈的河面,然后躲进密林内,以避开黄金眼的锐目。想到这里,那还犹豫,大鸟般腾空而起,往那段断枝投去,无论距离和对断枝浮漂的速度,均拿捏得分毫不差。

眼看脚尖点个正着,异变突起,一切快得以萧胜意应变的本领仍要猝不及防,阵脚大乱。

干枝寸寸碎裂,一道青芒破水冲天而来,疾刺萧胜意胯下要害。www.83kxs.com

萧胜意厉叱一声,施展出压箱底的本领,亦是无可奈何下的救命招数,勉力提起往下蹬点的右脚,改以左脚硬碰硬的踏上剑尖,全身功力尽聚脚底的涌泉穴。

“轰!”

长剑笔直沉入河面,萧胜意则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呼,长靴碎裂,脚底鲜血四溅地在空中连翻三个筋斗,反投回东岸去。

水内的经纬虽暗庆妙计得逞,但也给对方反震之力震得全身气血翻腾,更可惜在如此有利的情况下,仍未能置对方于死地,不过也够萧胜意好受,没有一段时间,休想再来追他。

他最精采的一着是先借树枝渡江,窜入密林,惹得黄金眼追往密林,再偷偷潜回水里,在水下伏击贪图方便的可怕劲敌。

萧胜意踏足实地,立即以呼啸召唤黄金眼,然后逸进东岸的林木内去。

经纬爬上西岸,深吸一口气,不敢停留的朝汝阴的方向掠去,他所受内伤颇为严重,必须觅得可躲避黄金眼追踪的隐秘处调息养伤,待复元后再赶回归墟集,没有一处比一个废弃的城堡更理想了。

南宋重镇建康,乌衣巷,贾府四季园内蔑官轩。贾似道席地坐近东窗,弹奏五弦古琴,月色洒遍园林,轩内没有点燃灯火,惟小炭炉的火焰明灭不定,一位风神秀逸的白衣僧,正在贾似道不远处以扇子煽火煮酒,神态悠闲自得。

贾似道进入琴音的天地,现实再不存在,一切给音乐净化,风从西窗温柔地吹进来,两人衣衫不断拂动,彷如仙人。琴音琤琮,时而清丽激越,忽又消沉忧怨,不论如何变化,总能涤虑洗心,使人浑忘尘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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