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聚林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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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那些年闭门不出在会客厅中等候的人,究竟又是谁?

鸾墨仍旧不算明白。

所以她缓缓松开了握紧的右掌,缓缓将那枚朱红色的发簪重新放回了自己腰间的漆色布囊里。

然后,重新从腰间布囊里取出一小瓶金创药,再蹲下身来,小心地为鸾真涂抹在了他腰腹的剑伤之上。

眼见此景,鸾真吃痛地皱了皱眼角,却也已无力喊疼,只能微微睁眼,再垂眉轻哼了口气,让自己倚靠着树桩坐得更舒服了些。

也就……这样了罢。

这三十年来,他与姐姐鸾墨相依为命,颠簸流离,见透了这所谓奇门那放不到日光下的一面,吃尽了尘世间的各种酸苦,尝尽了这江湖里的各种毒辣。鸾真的内心更是在这三十年间,从一开始对妈妈.逼他杀人的憎恨,到经历过奇门血战后的理解,再到见过月光下残酷晦暗后的感激。

他,已不是第一次挣扎在如此的垂死边缘了……

他也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握刀的用法,习惯了奇门的步法,习惯了那只有‘生死’的对决,也习惯了自己的姐姐向来都会在及时赶到自己身旁,救下快要咽了气的自己。

她总是这样。

鸾真微微抬起眉梢,瞧向身前墨发的她,瞧向她耳旁的墨发因为汗水而稍稍黏在了白皙的脸颊之上。

想来,想让她真的不管自己,只顾杀人的话,也是多半不可能的了。

鸾真眯了眯眼,轻轻地哼了一声。

就见他嘴角微微抽搐,也不知是单纯在笑,还是因为那旁门左道的妖家金创膏实在太疼,又叫他快忍不住要大吼一声了。

但鸾真没有大吼。

但忽有秋风一阵。

稍缓,稍急,不似自然风起,而是自人之步履而生。

“谁?!”

就听厉声莺言一句,鸾墨霎时注意到了这阵秋风,立即抬手抄起了地上鸾真的漆刀,回首一道锐利眸光瞪去。

便见树叶婆娑,便见光影斑驳。

便见山林阴影间,有两道人影缓缓站定。

那是两名男人,两名身穿宽厚戎服的男人。

一个正当壮年,一个则稍显迟暮。

壮年的,个子稍高,站得笔直,右手里杵着一柄足有人高的带鞘直刃长刀——鸾真识得这刀。在北边的军武国,这种刀应是被唤做陌刀,是为斩马而生的长刀……虽说在锐弩普及之后,这种长刀便更多是出现在了朝堂仪卫的身上了——但不管怎么说,能挥舞其这种长刀的人物,想来是有两把刷子的。

迟暮的,个子稍矮,后背微驼,臂怀里抱着一个装饰颇为考究的四方木盒,而这木盒乍看之下,大约是只有长刀不到一半的大小,也无前者那般有十足魄力。

但游历过江湖的鸾真晓得,这看似不过华丽了些、多半只是富家翁玩具的四方木盒,要远远比那苍劲外露的陌刀要珍贵太多。

因为,这木盒,是【神机盒】。

是相传能千变万化、能将天地神通尽收其中的公输家奇门。

而这两位来者的身份,便也就不言而喻了。

手执长刀的壮汉,名唤方文忠,是老者的侍卫。

而这抱着木盒的老者,名唤公输盘。

是公输家家主。

且在军武国奇门江湖的‘诛龙府’里,排行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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