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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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黑沁等人已由连卡佛的弟兄,还有警方共同逮捕了。至于这小岛上,只剩下泰阳和他们的医疗团队。

只是大伙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仅受轻伤的葛雪灵仍未清醒。

又是另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可是连卡佛委实不放心,决定留在她的房里陪伴她。

苍白的脸蛋,没有表情的容颜,和同样是深刻五官,却已死亡的白瑶比起来,葛雪灵的安静反倒教他思惹情牵。

她之于他,已随著相处的时间加长而越来越重要。尤其当他得知她为白瑶所射伤,他的心更如刀割。

从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令他如此坐立难安。

他轻轻地抚著她的脸颊低语:“雪灵,你怎么还不醒来?在逃避什么?我吗?还是…”

“妈…”突然,葛雪灵在梦中低声地喊叫“爸…”

他吓了跳。以他们的年龄与经历,还会在梦中呼唤父母,多半是在父母去世的头一年,当然还得看父母本身对这个孩子,是否特别的关爱或是虐待。

在他们“交往”的过程中,他始终觉得她是个情绪稳定,而且有著幸福家庭的女孩。事后调查讶然发现她竟然是慕林老婆的三妹,还有他的死党之一…那亚森老婆葛花仙的妹妹。

据他了解,她们的父母极为相爱,而且也过世好多年了,照理说,雪灵不会如此“思念”父母才对…怪了!

“爸,妈…”她开始啜泣。

“雪灵!雪灵!”他想叫醒她。

她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爸,爸!别走!别走!”

“我不会离开你。”他哄著她。

仍在深睡中的她仿佛听懂了,情绪也安静下来。

就在他以为她快要睡著时,她忽然又哭了起来“妈…妈咪…你们别…别…这样!我…我好…难过。”

这一刻,他几乎可以完全肯定葛雪灵在童年受过刺激,而这个刺激百分之九十,和他侧面调查的结果完全不同。

巧的是,葛雪灵学的是心智科。她极可能就她所学的专业知识,进行自我诊疗。

“爸!妈!”她再次呐喊。这次大叫,意外地将她从梦中给唤醒过来。

他定定地看着她“你醒了,我等你好久了。”

“为什么等我?”她问,显得冷漠,似乎仍然沉浸在之前的梦中。

她就像失去灵魂的美丽女子,少了根引她返航的丝线。这就是连卡佛此刻的感受。

顿时,他再度想起他祖母的预言…“你会娶一个失去灵魂的女子为妻。”

是她吗?

他是想过娶她,如此,遂了小麦的心愿,也让小雪花有个爱她的母亲,至于他,也有个令他愉悦的女子为伴。

他一把将她搂近,低语:“你的伤好些吗?”

“别碰我!”她的目光犀利,满是拒绝。

他拉开彼此的距离,问道:“为什么?”

她偏过头,一幕幕海边他与白瑶相拥的镜头涌了上来,还有父母对骂的回忆也漫过心头,泪水不自主地开始滑落。就说嘛,感情是不可靠的,她怎么一不小心就…

他伸出手准备为她拭泪,她却拍掉他,同时起身打算逃开。怎知,才一下床就软身倒地,手中的点滴也被扯下。

他立即扶起她“你到底怎么了?”他对她又恼又怜。

她开始哭泣“别管我,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不行!”他坚持抱起她。

“放开我!放开我!”她用力在他的肩头捶著、打著,还用那泛白的唇,咬著他雪白衬衫下的肩胛骨。

他却不为所动。

“放开我!放…开…我!”她奋力且夸张地又哭又叫,刹那间昏了过去。

“来人!”他马上按下求救钮。

她这种情况在医学上称之为“重度情绪障碍”并旦是带有自戕的情绪障碍。就一般人的眼光看来,她是个“失去灵魂”的可怜女子。

他心疼地亲吻她,一遍又一遍,直到医护人员进来,他还是不断吻著她的颊,低声说:“回来吧,mydear。”

泰阳看着向来对男女之事漫不经心的连卡佛,这么认真地对待雪灵的模样,拿著白瑶预备还给他的听诊器,不知该不该给他。

连卡佛突然回头看了泰阳一眼“有事?”

最后,泰阳代他作了决定“现在…没事了。”

他顺手将那纪念品往垃圾桶一丢,低声叹了口气,感到白瑶的死就像那被抛至垃圾桶的听诊器一样,永远无法取代葛雪灵在佛哥心中的地位。

女人,为什么都这么傻,总是跳不出情关?

*********

梆雪灵自从那日昏厥后,又过了三天,她仍无苏醒的迹象。

急坏了的连卡佛,直抓著外科、内科、神经科的医生追问,但每个人给他的答案全是:“她的生理状况一天比一天好,至于脑部的部分就不是我们所脑控制的。你也是医生,你该明白,她能不能完全清醒,只有天知道。”

“该死!”他当然知道,可是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决定去找慕林!

慕林是国际的精神科权威,也许他会有办法。

他马上发了一封-ail;给对方…

慕林医师:

我是法国xx医院的小儿科主治医师…连卡佛,我想请你为一个病人看诊,她算是你的亲戚(请原谅我现在才通知你),以下是她的基本资料:葛雪灵,纽约市心智科的心理咨商师…

当慕林打开信箱时,简直不敢置信,马上拨了一通电话给连卡佛:“我是慕林。”

“真高兴你可以打电话来。”连卡佛说“不知你何时可以赶到泰国来?”

“我会搭今天下午的班机由法国飞来,在这之前,请告诉我,雪灵发生了什么事?”慕林又问。

“她受伤之后就开始呓语…”连卡佛就自己知道的一一陈述。

“你们让雪灵受罪了!”慕林直语不讳地说。

“我很抱歉。”

“为了这事,雪灵因此和我们失去联络,一度我们还以为她死了,要不是葛家的老么告诉我们她还活著,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慕林一如往常地森冷威胁侵犯他的人。

“说话客气一点,威胁我可以解决问题吗?我也是受害者!”连卡佛也不客气地回口。

“对不起,我代表我先生向你致歉。请问我三妹雪灵现在的情况如何?”慕林的太太…也就是雪灵的大姐,连忙截过电话问道。

“慕夫人?我感到万分抱歉,令妹现在仍未醒过来。我是否可以冒昧地请教你一些问题。”

“请说。”

“你的双亲在生前相处得好不好?对你们子女的教育又如何?”他将自己的疑惑说出。

“你…”她不懂他为何这么问。

“请告诉我。”

“我父母很相爱,对我们四姐妹也是爱护有加。你观察出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那你知道令妹为何选择就读心智科吗?”他再次直捣问题中心点。

“她说,她爱孩子,而且希望每个幼小的灵魂得到安慰。”她道。

“恕我直言,我觉得雪灵的内心深处藏著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痛,而且这痛来自你的双亲。”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葛风蝶讶道。

慕林又抢回电话“连卡佛,我们到时再细谈。”他忽然觉得这问题不如原先想像的简单。

“好,再见。”

放下电话,连卡佛依然盯著那张熟睡又苍白的脸。

他轻轻地触著她的脸颊“雪灵,你打算什么时候醒过来?”

她仍然没有反应,只是沉睡在自己建构的梦的世界里。

*********

梆雪灵的卧室,突然传来很细微的声音,那轻巧的移动声,从门边移到衣橱,然后衣橱的门轻轻被拉动后,就再没有任何声响了。

梆雪灵仍处在半梦半醒中,但却感到那细碎的声音极为真实,她倏地睁开双瞳,透过微亮的曙光,睇著掩上门扉的衣橱,开口问道:“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她。

“什么人在这里?”她又问了一句。这衣橱让她感觉回到了重年不堪的回忆中。

就在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时,她的房门被打开了。

“你醒了!雪灵!”连卡佛的声音充满了喜悦与霍然释怀的轻松感。

“你…你刚才来过这里?”她答非所问地问道。

“雪灵?”他微微蹙著眉心睇著她,深怕她有任何的不对劲。

“告诉我,刚才你有进来吗?有打开衣橱吗?”她问得十分认真。

“你怎么了?”他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却很担心她曾产生幻觉。

“回答我!”她变得焦虑。

“我没有进来,也没有打开衣橱。这四小时之内,我都在睡觉。为了你,我已经有六天没有合眼了。”他的声音有些急,似乎对她的“表现”感到忧心。

她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他身上的衬衫竟然皱得像梅干菜…这和他以往一丝不苟的俊挺形象,简直南辕北辙!

看来,他真的为了她而多日未合眼了。

她有点心疼,有点自责,但旋即又冷冷地撇著唇说道:“谢谢你,我想我该回纽约了。”

“你知道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要确知她是否正常与健康。

她点了点头,心头却隐隐作疼,还有一种嫉妒的灼热感。

她嫉妒白瑶!

有几种男人不可以碰的,连卡佛就是其中之一。英俊、多金、对感情漫不经心,不论出现在何处总是焦点。霸气、说起话来如阎王颁令,有他们在的地方,女人就前仆后继地围绕著他们,想将他占为已有。

而她的父亲,也是这种类型。

这种浑身烫上白金标记的男人,是众人觊觎的对象,她不想要,也要不起,因为太苦也太累!

“我该走了。”她又说了一遍。

“你大姐及大姐夫今天会赶来这里。”他说。

“什么?”她实在很惊讶。

“因为你一直没有清醒,所以我告诉他们你的情况,他们正在赶往泰国的途中。”

“唉!也好,那我就随他们一起回去吧。”她说。

砰!奇怪的一声声响,从衣橱的里面发出。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着衣橱,连卡佛本能地护住梆雪灵,喝道:“什么人在里面?滚出来!”

她却蹙了一下眉心,隐约知道里面若真有人,也绝不是坏人。

她主动下床准备拉开衣橱的门,却被连卡佛拉开“你不要命了!”

他主动先行打开衣橱…

砰…圆滚滚的小肉球滚了出来,接著就听见小娃儿的撒娇声:“妈咪…妈咪…痛痛!”

那是小雪花的声音。她躲在衣橱里。

梆雪灵马上抱起她,本能地说:“妈咪在这里,别怕!不痛不痛,小雪花最勇敢了。”

连卡佛看着这一幕,心头再度漾起一种特别的感动。他走出屋外,拨了一通电话给慕林:“你们不用赶来了,雪灵已经醒了,我会送她回去。”收线后,他又折回她的卧房。

再次看见小雪花在她的胸前钻来钻去,而她也宠溺地亲著她,她们就像一对真的母女,之间的情感交流让人羡慕。他的耳边还持续传来“妈咪,妈咪”的叫唤声,这催促著他作下一项重大的决定。

“雪灵,我有话对你说。”他唤回沉浸在亲情之中的葛雪灵。

她抱著小雪花往床边坐去“什么事?”她隐约感到他下面的话,将对她影响巨大。

“我希望你能够当小雪花的母亲。”他碍口地说出自己的决定。

她的双瞳倏如黑钻,直直地盯著他,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他也因她的反应感到局促,但仍以著以往平静的方式说:“请你当小雪花的母亲。”

“可是…”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可以吗?”

“让我当小雪花的干妈吗?”她小心地求证。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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