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婚前火药(求首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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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时就是这样,对亲近的人都不会客气,也不会听亲近的人的话,反而很听别人的话对别人很客气。

顾惜最后没有抵住江妈的絮叨,自己也觉得,反正已是江川的人了,估摸着迟早都要结婚的,在这件事上,因为没有很强的态度,那么就很容易听从态度坚决的人的话了。

这期间,江川也做过抵抗和挣扎,他对顾惜说“想用自己的钱来结婚。”

顾惜听了,问“你摆酒不摆酒?”

“摆啊。”

“戒指婚纱加酒席礼金,样样都是钱,你压根就没点存款,怎么用自己的钱结婚?”

“所以啊,我们可以存钱,存到差不多了再张罗婚事啊。”

顾惜一听就皱眉了“你存到什么时候?按目前这种情况,十年还是八年?到时候你娶别人去吧。”到了这个时候,仿佛又轮到顾惜急了。

江川见到顾惜有这样的反应,不开心了,说“你觉得我们就理所当然用我爸妈的钱吗?”

“我从来不觉得用谁的钱是理所当然的,你自己如果有钱那当然是好的。但现在是你没有,而他们又很乐意张罗你的婚事,这年代,有多少年轻人结婚是全用自己的钱的?你如果觉得不应该花这笔钱,我们可以以后慢慢还。就算我们不买房子不买车子,哪怕我可以说服家里人不收礼金,一场婚事,少不了十万八万吧?你出来工作四五年了,可存到什么钱?”

江川被顾惜说得无话可说,这话其实很伤他自尊,但他又不得不承认顾惜说的是实话。

顾惜看得出江川在抿嘴,知道他不开心,便说“你也别不开心,捡到一个完全不计较你什么都没有的人,难道不是值得开心的事吗?我不是现实的人,但婚姻是过日子的,免不了要提到钱,我们难道以后吃西北风?我们可以吃,将来有了孩子呢?至少我是愿意和你一起努力的。这房子,你不会真的当是你的吧?别忘了,那不是你自己买的,你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你爸怎么处置这房子全凭他一句话,我们毫无说不的资格和理由。我还是想将来我们努力一下买自己的房子的。”

最后是江川被顾惜说服了。而俩人又被江家二老说服,尽管一推再推,但江妈高明之处就是选了三个日子,你推得了前面两个日子,最后一个再推,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有脾气说你两句了。

最后,就选了农历十二月的日子。

在结婚之前,还有一个插曲,关于礼金的问题,给多少?怎么给?风俗是怎样的?是不是顾家和孔家两家都给?

顾惜问蒋芳梅,蒋芳梅说“看他们心意,我们完全没有什么要求。”

到问沈秋兰,她说的是“这个看他们给吧。”

同样的一句话,从沈秋兰口里说出来,顾惜就有意见了,她心想,沈秋兰真的觉得她有资格收礼金?

礼金的事情,虽然是由江家长辈给,但顾惜始终觉得路还路数还数,今天他们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将来真要计较,你也说不得什么。

沈秋兰口口声声为自己考虑,为何在礼金上和嫁妆上丝毫没有考虑她?

顾惜当下说“意思是,我们要给两家礼金咯?”

沈秋兰听了这话,面露不悦了,顾惜言下之意是,不该给两家礼金,人还没嫁出去,心已经是别人家的了,替别人着想了。

她说“上门谈婚事的时候,是两家一起谈的,礼金就只给一家?恐怕对孔家不好吧,好歹他们家也养过你。”

果然,一扯到钱的事情,矛盾和问题就多了,顾惜原本就有意见了,如今沈秋兰这样说,顾惜更觉得她嘴脸难看,便当场怼了起来“那你是觉得你比孔家更加有资格收礼金是不是?”

江川闻到火药味了,当即拉住顾惜。

但这话说到这样,就很伤二人感情了,沈秋兰性子一向直,脾气也暴躁,说“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不该得?我怎么就不应得?我怀胎十月受了剧痛生了你出来,怎么说也养了你些年。”

数要这样算,何止伤感情,甚至是无感情可谈了。

江川立马出来解围说“给两家是应当的。不差这点钱。”

但此刻,顾惜觉得岂止是钱的问题了?

她脾气被点燃,从来沈秋兰要点燃她脾气都是轻而易举的,她指着沈秋兰将心中怨怼全说出来“你也知道我是你十月怀胎生的,可你的所作所为,哪一点像个做妈的?”

顾怡恰好也在,为免两人的炸弹点燃,顾怡将沈秋兰拉进房了,一边说“都冷静都冷静,喜事来的,别搞得那么多怨气。”

江川也做顾惜的思想工作,说“算了,无谓为了这点礼金伤了和气。”

“这是礼金的问题?是伤和气的问题?这口气我真的咽不下了,她还那么理所当然觉得自己应当收礼金,这些年她尽过多少当母亲的责任?我肯和她言好,她就得寸进尺了?”

江川拉不住她,她走去沈秋兰所在的房间,问“那好,你倒是说,你到底给我多少嫁妆?”

“你现在非要和我算这些是不是?”沈秋兰的脾气早就上来了,两母女都是情绪不太稳定的人,在外人面前还会控制,但在亲人面前,却丝毫不会掩藏。

“是你想要跟我算的。”顾惜又指着沈秋兰说。

“家里没有钱了,刚将这房子翻新过,再说,我还要为顾恒结婚留着点钱。”沈秋兰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加惹急顾惜了。

顾恒在一旁很是尴尬,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她们闹成这样,连忙摆摆手说“我的婚事不急,而且我结婚我自己搞定,不需妈你来打算。”

沈秋兰见到顾恒这样说,便说“你房子没有,车子没有,如果连结婚的钱都没有,哪个女孩肯嫁给你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姐那么傻?”一句话伤透了两个人。

江川自然听在心里了。

顾惜当下爆发“你就想着我姐和顾恒,就完全不用想我?有没有想过现在收人家两笔礼金,这笔账真要算起来,将来都是要我来还的?你觉得你是卖女儿吗?收人家的礼金就这么理所当然吗?”

沈秋兰看到顾惜如此激动,态度随即软了下来,她说“谁家嫁女儿不收礼金的?再说,我也有苦衷。”

“是,你永远有你的苦衷,你每次一有苦衷就拿我开刀,牺牲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妈。”顾惜说着,直接走了。

如此,两人隔阂又深了一层。

晚上,江川和顾怡分头劝。

江川还没开声,顾惜就说“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没有这样的妈,礼金不用预她那一份,婚宴自然也不需要她来。”

“你先消消气,爸妈们都希望婚事热热闹闹和和气气的,现在搞成这样,他们不会开心的。”

“所以呢?发生这种事情,你先考虑的难道不是我的心情吗?”

“你无端端,怎么把火烧到我这里来?一码归一码,以前只觉得你脾气硬,不知道你还这样。到底是不是我把你宠坏了?”江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那怎样?你现在要后悔还来得及,说不定还能省一分礼金,你娶谁需要给两份礼金?”

江川也是有脾气的,这话听着自然难受,不仅难受还心气上涌,他自己本就有委屈。但他控制自己情绪比顾惜做得好,当下是不吭声,走出客厅,点燃一根烟,静静地抽着。

一根烟抽完,他回房,坐在顾惜身边,说“我知道你妈不喜欢我,嫌我没本事,这笔礼金给她就给她了,免得搞出那么多麻烦事来了好不好?我们结婚已经很不容易,内部先不要吵起来,我答应你,以后我会很努力工作,会尽量给你好的生活的。”

顾惜听了这话,气就果真消了不少,自我反省说“我刚刚那样对你说话,你不生气?对不起,我……”

江川抱住顾惜,说“我懂你,我明白,好了,你冷静一下,消消气,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要开开心心地嫁,不要带太多这种东西。”

另一边,顾怡也劝沈秋兰“妈,你明知道阿妹心中有芥蒂,何必在这种事情上和她整?”

沈秋兰又落泪了,说“我哪里是要和她置气的,只是顾恒已经在谈女友了,我们这样的家庭,我不替他打算谁替他打算?你原本也是可以帮轻一下的,但是我知道你们的公司遇上麻烦了,你们俩都负债,自身难保了,这笔礼金,不管是多是少,好歹也是一笔数啊。她说话说得多难听,说我卖女儿,哪个卖女儿的会说礼金随意?早就名码标价了,我们村子里哪一家不是直接提出要求多少礼金的?还说我丝毫不替她考虑。”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妈,就算你是这样想,也不能这样说啊,阿妹很敏感的,小时候你将她放在孔家养,已经给她造成了很大阴影了,她一直还怪你没有尽过母亲的责任,如今摊上礼金这种敏感的事情,很容易惹炸她的,况且,你收礼金可以有很多理由,但绝对不是因为你要将这笔钱用在别的孩子身上这个理由,顾惜本来就认定你是偏心的,你这样说,她岂不是更加觉得你偏心。”

沈秋兰听顾怡这样一说,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同时她也很难接受,在她认知体系里,她就该是收礼金的,如今发现原来自己也有错处,心里也很难受。

你认为一件事是对的,并且就此认为了几十年,忽然有人让你知道,这是不合适的,那其实也是很让人崩溃的一件事。

相当于推翻了之前几十年的是非对错。

许久,她抹了下鼻涕,说“不说我们这事了,倒是说你,眼前这个难关能过去吗?”

顾怡深叹一口气,心想,就算过得来,也要好几年才能恢复元气呢。

但她不想沈秋兰担心,这些年来,她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她说“你要相信我和尚游,做生意的,哪有一直顺风顺水的,总会遇到事情的,以前那么多关都扛过来了,这一次也不会有事的。”

沈秋兰说“你这次回家,尚游都没有送你回来呢。”

顾怡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挤出笑容,摸了摸肚子,说“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够他忙的了。”

沈秋兰又来提醒“我觉着,尚游是长着一双桃花眼的呀,你可看牢点,防着他桃花缠身,对了,我去找过神婆,可以专门破他桃花的。”

“妈,你别疑神疑鬼信神信鬼的,人是极其不自信才愿意信这种的。我们好着呢,你别多想。再说,破他桃花?我就是她最大的桃花,是不是要破我啊?”

如此,总算堵住了沈秋兰的嘴。

顾怡又说“妈,你不会完全没有打算要给顾惜张罗嫁妆的吧?”

“那也看菜下饭啊,看他们多少礼金来,才知道回多少嫁妆啊。”她觉得嫁妆是从礼金里回过去的。

顾怡看着沈秋兰,又叹了一口气,说“也别说顾惜生气,是我也生气,你还真的没有替她打算过,只替顾恒想。”

“女孩子和男孩子怎么同呢?别的不说,嫁女儿哪里需要什么钱,说不定还有入账的,但娶媳妇如果没有钱,娶个毛线啊?”

“难怪呢,连我那份都是没有的。”

“是啊,可你当初就没有和我计较。”

“我不计较,是因为我那时候有钱,你不给,我随时自己可以填补,而且我也很清楚我们家里的情况,我不会给家里增添压力,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她娘家一点嫁妆都没有,嫁过去,别人会怎么看?”

“怎么看就怎么看,是他们那么想要娶顾惜过门当媳妇的。你以为我想她嫁给江川啊。”

“妈,不管你信不信,娘家有时候就是我们这些女人的后台,我们硬不硬得起气,也全看娘家人,我们穷,人家没说什么,但人穷不能志短,该有的支持还是要有的。如果娘家人都不对自己女儿好不疼自己女儿,你还有什么资格指望婆家的人会对我们好?”

这话,沈秋兰是听进去了,她歪过头来问“那你的意思是?”

“礼金人家送过来,我们添一点,再送回去。”

沈秋兰摇头“我可没有那笔钱,而且我需要这笔钱。”

“妈,你怎么还是不懂?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都是你生出来的,你不能牺牲其中一个孩子的利益来成全另一个孩子的利益。这笔钱,我来认头。顾惜这些年也受够苦了,去到哪里都小心翼翼看人脸色,我不想她到了婆家也会有被看不起的机会和因由。”

“你现在这情况,怎么还有钱?而且你孩子又快要出生了,处处都是要用到钱的呢。”

“这你就别瞎操心了,烂船都有三斤钉,你放心好了。”

顾怡临走时,沈秋兰不放心,让顾恒开车去送,说哪有孕妇开车的,车子快走时,她在顾怡耳边低语“尚游真的没事吧?”

顾怡一下子都听懂沈秋兰说什么,她扬扬手说“回去吧,谁都不会有事的。”

顾恒送完顾怡回来,已经很晚了,他一进门口就说“妈,我说了我买房子的事情,我结婚的事情,我来搞定,二姐那份礼金,你就别惦记了。”

“那你得多辛苦?妈想帮轻你一下。”

“要帮也不是这样帮啊,你让我以后良心哪里过意得去?我辛苦,姐姐们就不辛苦?有谁是容易的?好歹我还是个男的呢。”他的语气有点重,一句话说出来,沈秋兰再也没有吭声。

但她立刻就觉得委屈,说“为什么你们一个骂完第二个骂,全部人都来骂我,我又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只是为了你们好。”

顾恒一向很疼沈秋兰,见到她想哭了,立马哄着“好了好了,没人说你不对,我都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你的方式,可能会让我姐没那么好受,一家人,何必顾此失彼搞成这样?我都说了,这份心,你就别操了,这事由你出面不合适,你要真图那点钱,说不定你不说出来,人家还会给你,但你说出来了,人家心里就堵了。好啦,别哭了,我买了榴莲给你吃。”

沈秋兰又破涕为笑。

等到送礼金的时候,顾惜不肯陪着江川来,任凭江川磨破嘴皮子了,她都不肯再来顾家。

江川使出杀手锏“这份礼金,我们就当不是给你妈的,是给你爸的,好不好?”

怎知道顾惜不买账“去了世的人,你给什么都是假的,最后还不是沈秋兰收着?我跟你说,这笔钱最后落在我弟手里我会很乐意,但是由沈秋兰来调拨着落到我弟手上,我心里就不舒服了。”

“好啦好啦,你妈之前不都打过电话来,说肯不要礼金了吗?她都做出妥协了,你干嘛还要和她一般见识呢?”

但顾惜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在她认为,她何止给过沈秋兰一次两次机会?这人纵容不得,一纵容了,又找不到北了本性全露甚至变本加厉了。

所以,江川独自送礼金到顾家的时候,沈秋兰见顾惜最后还是没有来,又平生了些闷气在心了。

她没忍住说出来“这她还有脾气了?我作为长辈,我都已经让步了,她现在是什么意思?哪有送礼金自己还不到场的?这是和我怄气还是不想自己结婚有个好彩头?好啊,怄气啊。”

大家都叫她消气,江川自然没有将沈秋兰的这番话带到顾惜耳边。

剩下的日子,顾惜和江川都忙着婚礼的事情。

但其实,落到她头上要忙的却没有多少事。

本以为婚事繁杂,江川老家的婚事礼节更加繁复,按理说,这操办起来,肯定是很多事情要忙前忙后的。

但事实上并不。

第一,有江妈,她是能者多劳,一个人提前筹备,把所有事情打点得妥妥当当。

第二,江川老家娶媳妇的礼节里,关于新娘的那部分,少之极少,新娘不需要在席宴上敬酒,甚至按照当天礼俗,不能和新郎外的任何一个人说半句话。至于礼服,也实在没有讲究,只要不穿白色,穿一件红衣裳就结婚的大有人在。

第三,顾惜有两个家,在哪个家摆酒都不好,经商定,也为免麻烦,女方直接不摆婚宴了。

所以,顾惜要做的,就是选婚戒和拍婚纱照,其余的事,几乎不用她操心也轮不到她操心。

江妈需要她配合的就是,让她请自己的家人过来男方家参加婚宴,两家人都到。

在这节骨眼上,沈秋兰居然来使性子了。

也不全是使性子,当时顾家屋前的那户人家要拆旧房子重建,本来挡在院子前形成闭合的那幢房子拆了,家里就相当于没有了围栏,而要去参加婚宴,来来回回折腾至少四五天,沈秋兰不放心家里养的家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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