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9章 曹植为质于阵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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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暗喜,倘能一击而溃败曹军,那么他就能从天子手中得到加封,地位更上一层楼。

此时的他,尚且还有对帝王的尊崇之心,当然意识也还停留在荣耀是需要天子赐与的时候。为人臣的思想还未彻底扭转过来。这当然是有好处的,至少不会在朝堂之事上太冒进,比如把天子杀了,立即登基这种事,吕布有想法,但现在做不出来,至少现在这种想法是不敢太冒头的。

他初来天子身边,当然如此,但有一天,当他失去了敬畏,他就会像对待董卓一样,早晚因为对天子的不满而对他动手,动手也未必是因为朝事的气候到了,而是因为不满意现状,他向来不是能屈居人下太久的性格。他性格中贪婪的一部分,注定了他得到的东西的满足感,不会延续太久。贪得无厌,是人性的弱点,至少在吕布的性格中,淋漓尽致。

当下有谋臣进言劝道:“温侯,女公子言,若曹军猛进,当以守城为主,以属下之见,当先探一探曹营的虚实,再做打算,不如且与女公子商议再行进。”

吕布听了,一时不能断,一边是心痒难耐,跃跃欲试,兴奋的心跳加速,酒都不爱喝了,想要建立大奇功,一举成功;一边则是,他记得娴儿的确说过,要以守城为重,不可冒进,曹操多谋。

“娴儿在何处?!”吕布来回踱步,不能决断。

“回温侯,女公子带着亲卫去见天子了,”曹性上前劝道:“不若等女公子回转再商议。”

“只恐误了时机……”吕布道:“曹性,你且领军守城墙,弓箭营待命。布,且领军出城去高顺营中探探曹营虚实再做打算,等娴儿回来,你再转知便可。此番曹贼不知可在营中,倘在,取了他的性命,便一劳永逸了……”

“主公!”曹性见他兴奋的都上头了,知道劝不住,便只好领命,又劝道:“主公万不可冒进,曹贼诡计多端,恐有诈计。主公若太冒险,不是大军守城之策啊。”

“布晓矣。”吕布胡乱的点了点头,匆匆的叫人牵了马,取了方天画戟,带着人不由分说的往城门方向去了。

曹性急追两步,无可奈何,跺了跺脚道:“主公的性子依旧如此急躁,快,去寻女公子,告知主公动向。”

斥侯营的人不敢耽搁,急忙去了。

奈何吕布的脚太快,其它人听了消息前来想劝一劝时,吕布已经出城去了!

等吕娴得知的时候,也是无可奈何,老爹啊,就是那一头栓笼也笼不住的野性子二哈,好言相劝时,或是骂他,他都能虚心听从,但是话头一过,又能忘的一干二净。

吕娴也不指望他能完全理智,若他是那种行事有深思熟虑的性格的人,他就不是吕布了。

他时常行事,让她无可奈何,可是,如今,她也不再嫌吕布麻烦。因为这个独特的吕布,只有他,才会冒险前来救自己,换了第二个人,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就说曹昂吧,如果在战场上,他们父女遇此绝境,吕布不会取了她的马独自走掉。吕布一定会与她一同赴死。

他的确有很多不合格的诸侯的特性,可是只冲着他对自己的这一件事,吕娴已然从容,哪怕真到了功败垂成的那一步,她也不会丧气。

凡人,何惧一死。凡人,也终有一死。

能有这样的父亲,她非常的幸运,这就足够了。

“去将曹植请到城门处来,”吕娴上马往城门追去。

小将们听令,急忙去提曹植。

曹性见到吕娴,急急下城,上前道:“女公子,曹营恐怕有诈,主公行事,恐会中计。属下甚为不安!”

“我且领军出城。”吕娴道:“曹将军且守着城。记住了,守的不是城外,而是防着内。倘有人趁我父女不在城内欲破城门而出,只管乱箭射杀,无需手软。盯好曹操府上,见机行事。”

曹性忙应了,又道:“天子处?!”

“天子处,我已有安排,不会有差错。”吕娴道。

曹性这才松了一口气。主公父女若都出了城,万一这城内真有不理智的人开始暴动,那他可就得狠厉处事了。

见女公子早已想到,他最担心的地方也就放下了。

“保住自己的安全,此时,父亲身边战将不多,你又擅长远攻,不擅近战,且不可逞强,与人近战。”吕娴叮嘱道。

“是!女公子放心,性必不失许都城,定守如铁桶,一个苍蝇也飞不出!”曹性心下感动,郑重的应了!

吕娴寻思,曹操这么急的赶来,恐怕是真的急了啊。

能把他逼到这份上,她也是独一份了!

吕娴站在城墙上,环视城内布局,内心盘算着,城外这么大的动静,倘若真有人敢内应外合,这许都还有要的必要吗?!

困兽尚且犹斗。他们父女虽然已经控制住了城内的局势,然而,到底是时日尚短,不足以精细的把城内所有一切把控在内!这个时机,若是城内拼死脱困……

她看着这城内鳞次栉比的布局,沉吟不语良久,必要的时候,她也要心狠手辣,向来,只心狠手辣的诸侯得不了天下,可是只一味仁慈,学不会必要的时候心狠手辣的诸侯,也注定被仁所耽误。这里,这个时代,终归远不是她所出生的时代。

在她等待的时候,曹植得知要被提走,心中虽吃惊,却是没有抵抗,只问亲兵,道:“不知女公子提植前去,是有何事?!”

曹彰听闻,匆匆赶来,急道:“尔等绝不能提走我曹氏兄弟!”

曹熊等一众兄弟也是焦急万分,前来吕军亲卫竟如此的强硬,一时急的大哭,抱住曹植道:“不可,不可提我等兄也!”

吕军亲卫道:“女公子尚在等候曹植前去,还请莫要阻拦。”

语气虽客气,动作却是极为强硬的,竟是要强行请曹植走人。

曹彰大怒,道:“那女人究竟意欲何为?!想对我兄弟做什么?!”

吕军亲卫自是不答,甚至连吕娴在哪儿提他,都绝口不提!

“二哥,”曹植怕他上头闹事,忙阻止他暴怒,道:“虽不知其事,然而必是有事,植去去就来!”

曹彰急的拉住他,道:“子建,那女人绝非善类!最毒妇人心啊,不能去!”

平日里哪怕兄弟之间再猜忌,真到了对外的生死关头,真心的情意还是能感受到的,至少比袁家那几个真情多了。曹彰此时的紧张和焦急不是装的,绝对是真情流露,曹植颇为感动,他本就是感性多一些的性情,听了这话,便红着眼睛低声道:“哪怕我曹氏走向绝路,死之前,能父子兄弟彼此无间交心,无憾矣。二哥,倘植不能回,二哥保重,多照应众昆弟也……”

曹熊等人大哭。

曹彰此时也是红了眼眶,死死的握住曹植的手腕不放,盯着吕军,手臂青筋突起,似乎是想要随时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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