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暗中谋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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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嘣!”

铁镐上的禁制迸发,痛得二人面容扭曲,好一大会儿才缓过来,而此时已有两人被惊醒,揉着眼看向姿势古怪的二人,面露疑色。

一瞬间,钱瑞阳起了杀心,倘若被他人发现二人有逃走的机会,矿洞内定然会暴动,届时惊动了李天泽,谁也逃不了!不过转念一想,他心中却另有了主意。

只见钱瑞阳伸出手指在左玄身上胡乱抚摸着,还拍了拍他的屁股,一副的模样,后者则是一脸懵圈,却并不反抗,任由其乱摸乱抓。

那两名被惊醒的人先是一愣,瞬间露出了然之色,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也不做声,躺下继续睡觉。毕竟在这矿洞之内终年不见天日,大家都是男人,偶尔有点需求也是……额……人之常情。

见二人躺下睡觉,钱瑞阳大松了口气,朝着左玄使了个眼色,便轻手轻脚的朝着石塔正门走去,后者也是揉了揉被捏得发痛的胸口,跟了过去。

重新躺下的那两人其实并未入睡,而是眯缝着眼,偷窥到二人离开又是笑了笑,突然感觉气氛有些诡异,不禁互望了一眼,赶忙扭身背对着躺下,生怕对方生出什么歧念。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在石塔顶端三人不停忙碌着,随着“啪嗒”一声,镣铐被打开,左玄与钱瑞阳狂喜不已,若不是此地不便,定然要放声长笑,一舒激动的心情。

“快走吧,迟则生变!”陆石沉厚的声音将二人拉回现实,毕竟目前依旧身处矿洞,尚未真个逃离出去。

钱瑞阳与左玄向着陆石长长一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前者想了想说道“多谢陆兄大恩,如你愿意,我三人可一同离去。”

陆石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愿,而是体内被种下的禁制让他无法离开,而且……他抬眼看了看床边的画像,心中闪过一丝暖意。倘若在我意识没有毁灭之前,能一直陪伴你,便也无憾!

钱瑞阳目光闪动,他先前与左玄探讨过陆石的情况,想来这个高大魁梧的汉子,心中也藏着一份柔软。他暗自调动法力,走过去说道“陆兄,我且送你一番梦缘,你……好自珍重。”

“搜魂术”乃是一种可以窥探他人记忆的邪恶功法,却被多数修士用作审讯,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会导致神智紊乱,痴痴傻傻。

钱瑞阳所用乃是最基本的方法,不敢深入,只是提取出陆石记忆深处的念想罢了。只见他此时手上泛起淡紫色灵光吞吐不定,搭在陆石头顶,后者放松心神,不过多久便双眼一翻,沉醉在梦境之中。

……

那年仲夏,蝉鸣不绝。

那是陆石第一次见到夏蝉,在这个炽热蝉鸣的炎夏,一如她的名字。

白衣胜雪,衣飘飘,夏蝉如融化冰山的春风,美艳不可方物。她本是风尘女子,被人贩至李天泽手上,坦然接受命运,只因她明白自己无力反抗。

某间,陆石做错了事,李天泽对他痛斥喝骂,躲在阁楼的夏蝉忍不住替他求情,从此这个被命运捉弄的女子,走进了陆石魁梧身躯包裹的柔软内心。他喜欢看她笑,尽管她极少主动去笑,似乎在她生命里,一切都在被动的接受。

陆石每每偷跑出来,只为躲在角落看她一眼,却未曾敢上前说上只言片语。夏蝉总是爱在阁楼的露台上仰望夜空,一颗颗闪动光辉的星星如她明媚的眼眸,薄唇之间似有千言万语不轻启于齿,将一切痛楚吞下,化作孤夜里的泪珠。

时间久了,李天泽越发易怒,他由于身体缺陷不能人道,便不断折磨着夏蝉孱弱的身体,以图心理上的快感。陆石将一切看在眼里,第一次对李天泽产生了怨愤,甚至是杀心。

夏蝉总是默默承受着一切,她爱用清幽的莲香洗身,穿上洁白的衣裳,宛若不食烟火的仙子,尽管她身份卑微,受世人唾弃。

一次次在深夜,陆石暗暗发誓要保护夏蝉,保护这个饱受世间疾苦的女子。可是他不敢反抗李天泽,来自心底的畏惧让他徘徊犹豫,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无声流泪,在寂静的夜里轻叹。

无可奈何花落去,命比纸薄是红颜。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陆石如往常一样看守矿洞,心心念念着夏蝉。熬到了深夜,他爬出井口,却见到薪奴扛着麻袋出门。他心有所感,慌忙抢下麻袋,却见到此生也不愿见到的一幕!

夏蝉原本清丽的脸庞挂满污血,胜雪的肌肤已然僵硬发紫,不复以往那个柔情似水的女子,仅余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麻袋之中。

陆石悲痛欲绝,却偏生哭不出泪来。在薪奴掩埋了夏蝉的尸体后,在她的坟头插上一株黄色小花,死死守在那里。

那花儿被风轻吹,一瓣瓣飞起摇曳坠地,便似她轻柔的身姿在糯糯软语。陆石沉溺在懊悔之中,倘若自己再勇敢几分,是否便不会再有这般悲伤的结局!

失去了一生挚爱,陆石只觉生无可恋,他不吃不喝,只是死守着孤坟,眼神空洞。对于他来说,没有了夏蝉,一切都已经不重要。

生命也好,前程也好,快乐也好,烦恼也好,似乎一切都被蒙上浓重的灰败之色,了无生趣。因为再也没有人会走进自己的心底,分享那些喜怒哀乐,哪怕那人本身就是自己的臆想,而如今……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陆石此刻沉浸在钱瑞阳创建的梦境中,这里没有烦恼,没有李天泽,没有死亡,只有那名浅笑如画,温柔如诗的女子。一切都显得暖馨宁静,便如那飘洒下来的黄色花瓣,带着丝丝缕缕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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