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九回 反下马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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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当自己先放低了姿态,龚嬷嬷总也要把面子活儿做齐全了才是,毕竟她在诚亲王妃跟前儿再得脸,说到底也只是个下人,那便怎么都不该忘了自己的本分。

不想龚嬷嬷却真坐在原位上动也没动一下,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道“就罗小姐这规矩,我们王妃娘娘的确要好生教导一番才是,不然带出去丢的就是我们整个诚亲王府的脸了”

对季善的相貌气度谈吐倒是很意外。

季善霎时又是好笑称愿,又是恼怒。

还当她得费一番口舌,才能抓到这倚老卖老的老婆子的小辫子呢,没想到老婆子立时就给她送到了面前来,那她自然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心意才是

季善不再看龚嬷嬷,而是看向赵七夫人,似笑非笑道“七夫人,这真只是王妃娘娘跟前儿的贴身嬷嬷,而不是王妃娘娘亲自驾临了吗还是京城果然跟其他地方不一样,连在京城当下人,都比在其他地方当下人更高贵体面呢”

赵七夫人见季善开始发难,心里也很是称愿,这死老婆子早该让人给扇个鼻青脸肿了,面上却还得笑着打圆场,“大舅奶奶真会说笑,我们九婶婶马上就要娶新媳妇了,肯定在府里忙得不得了,哪来的空亲自驾临呢这真是王妃娘娘的贴身嬷嬷。”

“是吗”

季善冷笑,“可不应该啊,这么大的架子,怎么可能只是王妃娘娘跟前儿的贴身嬷嬷哪个贴身嬷嬷敢这样大剌剌的坐着,别说给自家的亲家舅奶奶行礼了,连亲家舅奶奶先给她打招呼,都这样坐着动也不动的我还是觉得七夫人肯定搞错了,谁家能容得下这样的下人啊,早该不打死,也发卖了才是”

这下龚嬷嬷坐不住了,霍地站起来便冷笑道“大舅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虽只是个下人,却是服侍罗小姐和大舅奶奶尊长的下人,今儿也是代表我们王妃娘娘来的,当然受得您的礼,也当然可以坐着动也不动。倒是罗家不是号称书香门第么,大舅奶奶却连见了尊长该有的基本礼仪都不知道,可见我方才说的罗小姐的规矩礼仪实在欠缺,就该推迟婚期好生调教一番后,才能进门,还真是没说错呢”

连他们府里世子妃和三少夫人的娘家嫂嫂们见了她都客客气气的,从不敢摆舅奶奶的架子,她们还都是真正的大家千金,生来便非富即贵,岂是眼前这个虽有几分姿色见识,但说白了脚上的泥都没洗干净的村妇能比的

竟妄想在她面前摆舅奶奶的架子,便是她真是罗氏的嫡亲嫂子,她也不带怕的,何况还只是个冒牌儿的假嫂子,今儿她便让她还有罗氏,好生见识一下京城与她们会宁那乡下地方,到底不一样在哪里吧

季善已嗤笑道“原来龚嬷嬷还知道您只是服侍尊长的下人呢我还以为您忘了,早当自己就是尊长了呢还说我不知道见了尊长该有的基本礼仪,若真来的是尊长,我当然该行礼就行礼,该问好就问好,可惜您不是。您再怎么着也是下人,倚老卖老可以,却不该忘了自己的本分,不该忘了主子永远是主子,奴才永远是奴才”

这些什么“主子”、“奴才”的,她向来是最不喜欢,也不愿提及的,可这会儿用来怼倚老卖老,狗仗人势的老婆子,没想到还挺痛快

龚嬷嬷一张老脸霎时涨成了猪肝色,“你你你竟敢这样说我,说王妃娘娘,等我回去回了王妃娘娘,饶不了你,你们罗家的女儿也休想再进我们诚亲王府的门”

季善这会儿已经看出来了,龚嬷嬷其实就是个色厉内荏,表面厉害实则腹中空空的货,想来诚亲王妃平日里也是这样,才会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只不过以往所有人都碍于诚亲王妃的王妃名头,碍于诚亲王和太后对其的偏心,从不会直接惹诚亲王妃不高兴,说她不爱听的话,做她不喜欢的事,久而久之,便连她跟前儿的下人都因为从来没踢到过铁板,跟着变得唯我独尊起来了而已。

压根儿不知道,其实自己就是个纸老虎,是既不中看,更不中用

季善笑得一脸不屑的道“好啊,那你现在就去回王妃娘娘啊,正好我跟你一块儿去,当面问一问王妃娘娘,难不成是她老人家让龚嬷嬷您这般不敬主子的还口口声声我家小姑规矩怎么不好,要推迟婚期,方才更是说我们家的女儿休想再进你们诚亲王府的门。我正好也问一问王妃娘娘,这也是她老人家教您的不成”

“若是,那我们二话不说,立时带了我家小姑回会宁去;若不是,那便是王妃娘娘太好性儿,纵得奴大欺主,连这样的大事一个下人都敢做王府的主了,可见有多嚣张,不打杀发卖了,简直说不过去”

说完无视龚嬷嬷已由红又转青了的老脸,继续道“当然,这么大的事儿,想来主子没有那个意思,奴才纵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信口开河的。等我问过了王妃娘娘的意思后,若她老人家的确不喜欢我家小姑,我们也只好设法儿进宫去求见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撤了我家小姑与你们诚亲王府大爷的婚约了,毕竟这门亲事当初就是太后娘娘做主赐婚的,要撤回肯定也得太后娘娘发话才成。”

龚嬷嬷已是气得浑身发抖,完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怒不可遏之余,又忍不住惊慌。

万没想到这个乡下村妇竟这般的伶牙俐齿,这般的不知天高地厚,她代表的可是王妃娘娘,连王爷和府里其他主子素日见了她,都客客气气的,她怎么敢这么嚣张就不怕几日后罗氏进了门,王妃娘娘有的是法子磨搓她吗

果然是乡下人没见识,只会一味的耍横蛮干,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这样真正的豪门是怎么过日子,当婆婆的要磨搓儿媳妇,又有多少种方法,到时候且有罗氏哭着求她的时候

可眼下这局又要怎么解呢,早知道她方才就不那么倨傲了,就算她是奉了王妃娘娘之命来给罗氏下马威的,也该一步一步来,不该直接就把话说死了才是。

说来说去,都怪乡下人压根儿不按牌理出牌,也是她太轻敌太大意了

龚嬷嬷想着,拿眼看向了赵七夫人,眼里也不自觉带出了几分祈求来,希望赵七夫人能出言替她打个圆场,好歹把事情揭过去。

却见赵七夫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看了她半晌,她都没有抬过一次头,也不知是真的没感觉到她的视线,还是装的

龚嬷嬷牙根都要咬碎了,才忍住了继续骂人的冲动,先深吸一口气,然后冲季善福了下去“都是我老糊涂,猪油蒙了心,方才才会说了糊涂话儿,做了糊涂事儿,实则连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知道,也实则没有一点坏心。还请大舅奶奶千万不要与我一般见识,就当我方才说的话都是耳旁风,您听过就算吧,我老奴给您赔不是了。”

照这乡下人的蛮横愚蠢劲儿,没准儿真会跟了她一起去王府,当面儿问王妃娘娘,到时候王妃娘娘是保她也不是,保她就承认她才说的那些话的确是王妃娘娘授意的,王妃娘娘的确不喜欢罗氏,那没准儿事情最终真会闹到太后娘娘跟前儿。

到时候就不是王妃娘娘保不保她的问题了,连王妃娘娘都要吃太后娘娘的挂落,还会引得宗室的长辈们又说王妃娘娘不慈,她就真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王妃娘娘不保她吧,连自己的贴身嬷嬷都保不住,王妃娘娘以后又还有什么脸面出门见人还是被尚未过门的庶子媳妇给闹得丢了那么大脸的,到时候也是王妃娘娘第一个要反过来生吞了她吧

季善却不打算见好就收。

反正罗晨曦与诚亲王妃婆媳之间天然就是敌对的,无论罗晨曦如何让步,如何做小伏低,都是没有用的,诚亲王府可就赵穆一个庶子,一个非诚亲王妃所生的孩子,一个诚亲王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又何必委屈自己,去做一件本来就没有任何希望的事,讨好一个无论如何都讨好不了的人

季善因似笑非笑道“龚嬷嬷方才不是这么说的啊,您不是口口声声我家小姑规矩不好,您家王妃娘娘要好生教导一番,才能进门口口声声您家王妃娘娘要给您家大爷挑一个更好的吗原来都是您在胡说八道呢”

龚嬷嬷心里恨得要死,还得强忍屈辱赔笑脸,“是,的确都是老奴在胡说八道,我们王妃娘娘早巴不得大少夫人进门呢,对太后娘娘的眼光也是极信得过的,太后娘娘亲自挑的孙媳妇,岂能有不好的还请大舅奶奶千万不要与老奴一般见识。”

季善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原来王妃娘娘还是喜欢我家小姑的,那我就安心了。本来我还想着,这都知道抬头嫁女,低头娶妇,就算是天家,要娶人家的女儿,也得做足了礼仪,给足了诚意才是。还当是王府嫌弃我们家老爷只是个小小的知府,我家相公也只是个小小的举人,才如今不将我们家放在眼里呢。如今知道原来只是龚嬷嬷在胡说八道,我这心总算可以落回去了。”

龚嬷嬷衣袖下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才维持住了脸上的赔笑,“大舅奶奶言重了,老奴就一个下人而已,又一把年纪老糊涂的人了,能懂什么就大少夫人这品貌,谁见了能不喜欢呢”

乡下村妇小贱人还跟她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好在一旁赵七夫人终于笑着开了口“是啊大舅奶奶,就弟妹这个品貌,谁见了能不喜欢呢等以后时间长了,大舅奶奶和弟妹就会知道,龚嬷嬷其实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但从来没有坏心。所以大舅奶奶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吧她经过这次后,想来以后定也不会再这般口无遮拦,脑子一热便什么都说,结果说完了,却又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后悔也晚了,是吧龚嬷嬷”

龚嬷嬷素日是不将赵七夫人之流放在眼里的,不过就是宗室里旁支的旁支,也配在她面前摆主子的架子

可这会儿却只能强忍屈服附和赵七夫人的话,“是是是,老奴以后真不会再这般口无遮拦了,还请大舅奶奶原谅老奴这一次。”

季善这才笑着松了口“既然龚嬷嬷是真知道错了,那这事儿便就此揭过吧。其实我跟您一样,也素来是个心直口快没坏心的,我也给您陪个不是吧,请您也别将方才我的话儿放在心上,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家小姑。因家里夫人去得早,家里老爷也好,我们夫妇也好,都视我家小姑为珍宝,谁对她好一分,我们便会还那人十分;当然反之,谁若对她不好一分,我们也一定会十倍奉还,不计代价,不计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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