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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慕容叫道:“紫缘姐,你等一下把炸药用力往这家伙丢,管他铁甲金甲,照样把他炸死。”说着身形一绕,闪至颜铁身后,一掌拍去。颜铁大疑,心道:“这死丫头诡计多端,又在玩什么把戏?我可不能大意了。”一转身,铁掌相迎,小慕容自然不会硬碰,轻轻避开,又即上前抢攻。

紫缘见两人拳来掌往,斗得激烈煞人,紧紧握着那金属管,心中疑惑,也不知该不该丢,只怕这一丢出去,小慕容真会与颜铁“同归于尽”。华瑄见她迟疑,当下低声道:“紫缘姐姐,你丢出去,没关系的,这不是伤人的炸药,慕容姐姐定有其他用意。”她说话刻意压低声音,只有紫缘听得。紫缘点了点头,低声道:“好,我丢了!”站起身来,轻轻一咬下唇,使劲把那小管子扔了出去。

凭紫缘的臂力,这一扔实无特异,力道既微,准头也差,只是勉强往颜铁所在抛了过去。可是颜铁心有所忌,目光扫及,见到小管飞来,虽见来势奇弱,料想不会爆炸,仍然跃身避开。

忽听一声急响破空,另一根小管倏地横飞而至,与紫缘所掷之管半空相撞,这一根却是力道惊人,一撞之下,砰然声响,爆出一团大碧绿火花。颜铁不禁回头望去,见是寻常火花,心中更疑,心道:“难道这小慕容故布疑阵?这可不怎么高明,这种小火花又能骗谁?”爆炸声中,忽听背后又是一阵急响,心中一惊,已然避之不及,“砰磅”一声,一枚信号管炸在他背上,只炸得他浑身一震,向前跌出几步,旋即站定,回头一望,正是小慕容趁他分神之际偷袭,可是他背心衣服虽被炸烂,铁甲却丝毫不损,连轻伤也没受一点。

颜铁见小慕容脸露讶异神色,冷笑道:“你想用这种东西炸我的铁甲,简直异想天开。别挣扎了,乖乖束手就擒罢。”说着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小慕容见他走来,接连后退,颤声道:“你徒倚铁甲护身,算什么英雄好汉?你把那些铁甲、铁护腕都除下来,我们再来过招,我才不会输你。”颜铁又是几声冷笑,道:“很好,那么我脱铁甲,你也把衣服脱个精光,要再来比过倒是可以。”

他这话是存心戏谑,不料小慕容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可别反悔了。”说着伸手拉住衣带,低眉垂首,轻轻解了开来,衣衫随之缓缓松开。

这一下大出颜铁意料之外,呆了一呆,道:“好,一言为定,你先脱完。”

小慕容粉脸微红,默不作声,任手中长带滑落在地,双手执住衣襟,缓缓分开了几寸,现出胸前一丝绣红兜边。华瑄大惊,叫道:“慕容姐姐,你别这样!

他是个大骗子,绝对不会真的脱下铁甲啊,你……你怎么会相信他?不要啊!“

紫缘叫道:“茵妹,你不可以……”

小慕容恍若不闻,香腮微现靦腆,轻声道:“颜铁,你说话算不算数?”这几声吐音轻软,神态犹豫之中,更增柔媚,颜铁不禁有些神魂飘荡,但仍不敢大意,生怕她另有诡计,突施暗算,随口道:“当然算数。”小慕容道:“嗯,好,你是武林高手,我信你一次。”一边肩头微微耸起,手掌顺着那圆顺的肩线卸去衣衫,由肩至臂,由臂至腕,白皙有如凝雪。但见小慕容姿态柔逸,神情有些不安,含着几分羞赧,解衣的动作却又隐隐有撩人之意,绝非华瑄强忍羞耻时的情状可拟。颜铁看在眼里,只觉一股热气奔腾周身,浑身发烫,实是心痒难搔。

忽然之间,颜铁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浑身发热虽是不错,却不只是血脉贲张之故,似乎有外来之因,尤其背上为甚。微微转头,背后居然隐隐窜出火苗,正烧着他的衣衫,连带着烧热了铁甲,不禁骇然,大叫一声,正要滚地灭火,忽见小慕容身影一闪,陡然出指戳向他咽喉。颜铁慌忙格档,小慕容又已接连出手,不让他有机会滚倒,笑道:“我叫你脱下铁甲,你就是不脱,我可提醒过你啦。”

颜铁又惊又怒,尚未想明白何以背上起火,铁甲已是热得厉害,炙得他背部肌肤难受之极,小慕容一番急攻,登时令他手忙脚乱,背后火头却已越来越旺,碧绿火舌四下飞窜,青烟阵阵,热得他满头是汗,越斗越惊。

十景缎(一百一十七)

此时小慕容手无寸铁,单凭一双空手,实难伤得颜铁分毫,唯有聚劲于指,连戳连点,招招攻向颜铁护具接合之处,偶尔转为掌法,劈向颜铁咽喉,纵然他有铁甲保护,喉头中招,定当气为之窒,便有胜机。

颜铁奋力拆招之际,背上火头也已烧得极大,转瞬间背后布料烧的精光,火焰直烧到了肩膀、手臂,跟着前胸后背,全身尽皆裹入烈焰之中,原本保护他刀枪不入的钢铁护具,此时却如同铁烙酷刑。颜铁虽然内力精深,也抵御不住越来越热的火势,连声大叫,急欲摆脱小慕容纠缠,手上招数混乱,不成章法。

然而小慕容斗了一阵,也不敢过分进逼,只因稍加接近,火焰热气便冲向面门,也不好受,当下只是施展小巧身法和他游斗,心道:“再拖一会儿,这家伙便撑不住了,要是他不脱铁甲,包准活活烫死。”

颜铁身受烈火煎熬,却又无暇脱去铁甲,更想不到灭火之法,情急之下,忽然起了狂性,大吼一声,飞步往小慕容撞来,犹如一团大火球相似。紫缘和华瑄齐声惊呼:“小心!”

小慕容陡觉热浪袭体,也是一惊,闪身让开,颜铁已冲了过去,顺势倒在地上,不住打滚,想要扑灭火势。小慕容见他浑身是火,已无可以下手攻击之处,心念一转,将身上所有信号管全部掏了出来,一根根朝颜铁掷去。

颜铁急于灭火,毫无防备,忽然轰轰磅磅之声连番炸开,火势大增,炸得他厉声嘶叫,接连翻滚,火势却丝毫不减,反而烧得更旺。

小慕容远远跃开,见颜铁已难以自救,心下刚松了口气,忽见颜铁骨碌碌地滚了开去,一路滚去,突然一个翻身,跃入了河中,水面霎时冒出一阵白烟。小慕容叫道:“啊呀,可惜!”

正是百密一疏,小慕容设下这火烧铁甲之计,本来足以解决颜铁这个强敌,可是却在将竟全功之际让颜铁跳入了河中。这么一来,颜铁已摆脱了火困之危。

小慕容跺脚之余,却也想到:“这家伙精力已平白耗了不少,现下未必能有多少功力,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当下奔至紫缘和华瑄身旁,道:“华家妹子,能走吗?”华瑄道:“是可以,可是我的穴道被封住了,使不出力啊。”

小慕容在华瑄身上几处穴道推拿几下,一时居然未能奏效,心下暗骂:“这颜铁浑蛋,点穴手法这般怪异。”一拉她手铐铁炼,也是难以拉断,不禁大急,望了望河面,见颜铁尚未浮起,知他热痛未消,当下一手扶起紫缘,道:“紫缘姐,你牵着我的手,我拉你走。”另一手便轻轻抱住华瑄的腰。华瑄急道:“不成啊,慕容姐姐,你怎么带得动我们两人?”小慕容也知如此一来,行动大是不便,只怕又会被颜铁追上,然而此刻实乃脱困良机,不容迟疑,当下咬牙道:“不试试看谁知道?”

便在此时,忽听“哗刺”一声,颜铁已如飞鱼般从河中窜出,身上挂着破烂焦黑的残留布料,露出身上铁甲,一出河水,便朝小慕容直扑过来,势道猛恶之极。小慕容若要闪避,紫缘和华瑄便立时落在颜铁面前,当下无可奈何,随机应变,一脚踢起倒在地上的赵平波,双掌一推,当作盾牌,挡了颜铁一掌。颜铁刚从火难脱身,气力大失,锐气受挫,这一招威力殊为有限,居然只震退了赵平波,余劲便失。

赵平波被这一掌震开,往紫缘身前倒来。一瞥之间,紫缘见到赵平波腰间剑鞘,忽然灵光一闪,顺手拔出长剑,叫道:“茵妹,用这个!”

小慕容正脑中正飞快想着如何对付颜铁,听得紫缘呼叫,想也不想,略一侧身,已将紫缘手中物接了过来,见是一柄长剑,也没想是怎么来的,便是一剑刺出。颜铁受了烈火一番折腾,既怒且惊,亦没注意紫缘从何拿剑,同样不加思索,挥臂硬格剑锋。不料甫一相交,寒光闪逝,颜铁陡觉手臂剧痛,铁护腕竟然如纸一般撕裂开来,裂口中鲜血泉涌,剑锋已在他手臂上带出一条极深的伤口,颜铁大呼飞退。

如此变故遽然发生,小慕容一惊之下,立时大喜:“这剑原来是柄神兵利器,好啊,看你这铁打的家伙受不受得起?”颜铁更加震惊,神智陡然清醒,冒出一身冷汗,心道:“该死,该死!我怎地忘了将这剑先夺过来,竟落在这丫头手上!”

这柄长剑锋锐非凡,正是当日赵平波用之与文渊交手的骊龙剑。赵平波武功远逊文渊,宝剑无所展威,黯然还鞘,后来大小慕容齐至,都没见到这柄剑,紫缘却在此时忆起,适时拔剑交与小慕容,小慕容随手一剑,居然一招得手,轻易斩入颜铁护具之中,实是始料未及,不觉精神大振,藉着兵刃之威,使开兄长慕容修的“大纵横剑法”,迅速抢攻。

她内力造诣未到,剑法也并非按照纵横二路,使得是与文渊初斗时的剑招,但求凌厉眩惑,逼迫对手,威力是远不如慕容修,也不及“霓裳羽衣剑”的精妙,可是攻势却疾如骤雨,骊龙剑上银芒万般变幻,真如神龙矫矢蟠旋,吐云布雨,时作惊雷,时呼狂风,声势浩瀚威猛。颜铁受到火焰烤炙,本已疲累,但凭一股怒意上岸狂攻,岂知第一招便已受创,气势顿消,又知铁甲难挡骊龙剑之利,更是惊骇,数剑之间,胸前被划过一剑,虽未伤及皮肉,铁甲却已被切出一道缺口。

小慕容得势不饶人,但攻不守,剑光笼罩方圆数尺,颜铁避无可避,更不敢挡,突然眼前寒光一闪,骊龙剑斩向面门,大吃一惊,翻身一躲,忽觉脸上一凉,心中一震,急忙伸手一按脸上,陡然惊觉铁面具只剩下左半,竟然已被剑锋余势切开,半边面具飞了出去。

小慕容正要追击,却听颜铁大声嚎叫,声音凄厉难当,掩面转身,背门破绽大露,又被小慕容削中一剑,却也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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