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路转溪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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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你……”

“五哥,我早防着你了,你日日食那毒草,还以为是宝,哈哈,老天注定我才能修成神功。”

萧如月躲得远远的,等到两人自相残杀没了动静,才从地道里走出来,一人背后插着一把蓝黑色的匕首,一人全身泛黑,倒在离玉液池不远处。

洞外风吹过,清新而悠长,略带点腐味儿,萧如月顿感自由的新生。

她在流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白玉无双的肌肤是服食美容丸的一大特征。萧如月拿水边淤泥涂抹了面孔四肢,看着身上的衣物,萧如月多了个心眼,她找出两人的包袱,换上男装把少女衣裙扔回木箱处,她连李明宪准备的干粮和清水也不敢碰,绝不给对方一点找到她线索的机会。

收拾好东西,萧如月背上两个死人的银子和干粮,看那皮质地图,顺着水流的方向走下去。日夜晨昏数转,萧如月啃着野果就干粮走出群山谷底,在空旷的石滩处停下。

她不得不止步,一群人在打斗。确切地说,一群她所熟悉的鬼面黑衣人被一个背药蒌的灰衫老头一面倒地屠杀,五鬼堂众人甚至来不及把手中的信号放出去,就身首分离。一盏茶功夫后,老头冲观战的姑娘勾勾手指头,萧如月没有试图逃跑或者装作不懂,她老老实实地跟上。

他带她去采药,然后在山坳里住下,偶尔拿采到的药材在山外小村镇换点米面等生活用品。一百九十三天后,老头的仇家来了。

李东海带着五鬼堂的高手困住整个山坳,命令老人把人交出去。相比李东海的如临大敌,老人安适泰然,在浅浅的日头下,他像前一天那样稳稳地拿着紫砂壶,让女弟子把晒干的药草收进屋里。

在萧如月分拣药材的时候,老人施施然走出去。

双方嘭嘭嘭地过招,不时传来人死前不甘的叫声。李东海喝问道:“阿珠,你真要跟我作对?”老人没说话,李东海意图动之以情,“阿珠,你已经毁了我一个儿子,还不够?”也不知这句话什么地方激怒了老头,下手不再留情,这回的激斗声更惨烈。

最后,李东海大概受了重伤,临走前,他道:“阿珠,你别后悔!”带着残兵败将离开了山谷。

等了一会儿,老人走回小茅屋,手里只剩一个紫砂壶的断柄,站在黄昏的光中,静如一副沉郁的画。老人扔掉紫砂柄,开始接连吐血,很快染红他的前襟和身前的干黄土。

萧如月没有走出去,她在老人的身上察觉到杀气。她抓着簸箕沉默地站在屋内,腰后是把挖山药的小铁锄,她在等。山中极静,月光晒下来的时候,空地前的老人忽地说起话来:“李家男人一向把他们要的人藏得很深,你,例外。”

他用的是天竺语,萧如月握着小铁锄的手渐渐湿润,舔了舔干涩的唇,用非常标准的大秦话说道:“你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对方大大地诧异,疑惑的神情盖过了所有的杀气。萧如月知道自己赌赢了,她道:“我虽然不怎么聪明,但至少会比你想象的有用得多。”

“你的确很有用,你骗了所有人。”老人怪笑起来,边笑边咳血,他瞪视她,命令她把茅屋烧掉。他们向山外转移,一路上老人都保持着激动的情绪,他反复试探萧如月对李家的恨。萧如月没说心里感受,只提李东海要杀她这个明确的事实。

其他的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老人都知道。

“不喜欢裹脚?”

“是痛恨。”萧如月冷静地回道,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她的态度已足够让老人相信,她与李东海绝不能共存。

半个月后,老人将她带入一个鲜花盛放的山谷,穿过竹林山石机关群,入眼是庞大而绵延的汉白玉楼宇群落。萧如月抬眼看了眼头上的匾额:东海明珠。

老人也在看那匾额,看得入迷,唇边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羞涩的笑。

萧如月做恍然大悟状,道:“因爱生恨?李明珠,你竟然爱李东海那个朝三暮四沾花惹草没女人一天都活不下去的下流胚?真是笑死人了。”

“妇人!你这根舌头除了搬弄是非还留着做甚。”

猜错?那就继续,总会猜中的。

萧如月语带得色编排道:“你是不是嫉妒我嫉妒得想发疯?这是当然的了,我的明宪哥哥再怎么利用我,那也是喜欢我喜欢得要命,不仅许我李家长媳玉佩,他还跟着我从崖上跳下来,你瞧见了吧?咯咯,你这么生气可是给我说中了心思?”

老人异常愤怒,捂住心胸处,好似气血倒流的前兆。

萧如月视而不见,她继续滔滔不绝:“也是,你功夫好,相貌好,样样都比我强,偏偏有眼无珠,喜欢一个虚情假义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贱人,可怜可悯可悲之极。东海明珠?”萧如月不屑地轻笑,“你这副憎鬼厌的样子不会是李东海的杰作吧?”

老人勃然大怒,以雷霆掌风将那黑底的匾额一分为二,山庄门在机括的牵引下缓慢打开。老人就此倒下,再没有起来。

萧如月敛住耻笑,静静地看着里面迎出来的鬼面黑衫人。领先的人先跑到李明珠处,探查其伤势,得出结论,中李东海的独门绝技,拖重伤之体回庄后触景伤情,此生油尽灯灭。

“这位姑娘?”

“义母信上所说之人就是我。”

“原来是少庄主,请。”

“不忙,先将义母火化。”她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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