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漠孤烟 六（1 / 1）

走了一个多时，翻过一座座沙丘，借着满天的星斗，陆军已经看到了高耸的乔木，然后是低矮的灌木，随着地势起伏不平的草丛，最后是明亮的河湖，仿佛还听到了潺潺的水流声，鱼儿跃出水面的声音。(看啦又看♀手机版)这是一处沙漠绿洲。显然面积不大，大像农村常见的村落一样。陆军压低身子，悄悄地将手枪握在手中，装上了消声器，趴在一处沙丘和灌木的后面，探出头向下仔细地观察绿洲的情况。

陆军看出一条河在这儿拐了一个弯，河水聚在低洼处形成了一个湖，河的上游及下游均隐没在沙漠中，就这样形成了这个沙漠绿洲。陆军的行程路线与绿洲擦肩而过，虽然相距仅有一两公里，可是如果不是白天看见了那条孤烟，他怎么会发现这条河呢？陆军原本想暂停行军，用一晚上的时间采集露水饮用，现在看来用不着了。

人在哪儿呢？为什么看不见人呢？陆军猫着腰谨慎地向前走，躲在一丛灌木后面再次观察。这次他发现了湖边灌木和草丛里骤然亮起的篝火，篝火旁有一个人挑动木枝，让火烧得更旺一些，火上烤着什么东西。香气悠悠地飘了过来，是烤鱼的香气。陆军又渴又饥，水袋里的水不到两口了，压缩饼干一直没敢多吃，烤鱼的浓香激起了他的食欲。但他还是按兵不动，仔细地观察篝火的周围。终于发现离篝火不远处，一株高大的乔木下，有四个人席地而坐，边谈边吃烤鱼，说的当然是边疆方言掺加跑了调的汉语，陆军学习过这方面的方言，能够听懂大概意思，更何况他们的方言里也夹杂着蹩脚的汉语，只是由于离得远，听不清楚。他们的附近还有一棵乔木，下面有七匹骆驼。看清了这些情况，陆军再向前几十步躲在灌木后面，忍着干渴和饥饿，潜伏不动。此时，五个人的话语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

那五个人聚在一起吃烤鱼，议论着鱼的滋味，有的说已经吃饱了，不用再烤了。有的还在鱼上撒了盐，说是这样更好吃。有的说干完这趟买卖就不干了，有的则说趁着好挣钱要多干几天。只是干什么买卖无从得知。陆军将水袋里的水全部喝光了，吃了一点压缩饼干。气温降了下来，他决定天明再说。于是他眯着眼睛休息一会儿，然后再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好在夜晚凉爽，他似睡未睡一直等到拂晓。

晨曦里，陆军清晰地看到那五个人已经准备要出发了，领头的是一个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胖子，个子不高，走路有点跛脚，他吩咐其他人将东西放在骆驼上，好像说什么“毛料”，另一个看来是二当家的，个子又瘦又高，有点驼背，大长脸，上唇上留着两撇胡须，有几分像儿童画里的“阿凡提”。跛脚胖子和瘦子阿凡提指挥其余三个人将东西分放到七匹骆驼身上，瘦子也上前搭把手。五人最后都骑上了骆驼，未坐人的两匹骆驼驮着更多更沉重的袋子夹在队伍中间，这支队伍就这样鱼贯而行，渐渐地远离了陆军的视线。

陆军见他们走远了，从潜伏处一跃而起，脚下踏着柔软的青草、砂砾、土壤，绕过一丛丛骆驼刺、灌木、芦苇，从几株胡杨、树柳下穿过，冲着那篝火处疾奔而去。谢天谢地，不，谢谢这群过路的商人，他们不但留下了两条已经烤焦的野生鲤鱼，而且还留下了仍然冒着青烟的火种，干湿混杂的树枝间或发出噼噼啪啪燃爆的声音。陆军连忙将烤鱼从火堆上的木架上拿下来，放到一边，向火堆上加了点柴，心翼翼地保护好这堆可爱的火苗。然后他向湖边走去，湖水十分清澈，倒映着蓝天白云。陆军看到湖边的水有一些浮游生物，而且有不知名的虫在水里游荡，为了保险起见，陆军没有向湖里走去，放弃直接喝湖水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