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神秘的接货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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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钟准,白水生拖着死沉的步伐到达了交货地点,人在精神和体力完全透支的极端压力下,总会产生一些错觉。(看啦又看小说网)

他驻足在那三岔路口,使劲搓了搓眼睛,感觉又回到了那年在原始里森林逃亡那般,一刹那,他仿佛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迷幻的世界,一个地狱般的世界,大雾弥漫,过路车辆闪着柔弱的灯光,只听到轰鸣的发动机从身旁一闪而过就没了踪影,公路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这景象如同阴曹地府,那些行人,赶脚的挑夫,装卸香蕉的力工,以及等着进城上班的工人,如同地狱里的幽灵小鬼在那晃荡,一个二个面无表情肢体僵硬,他不知为何会突然生出这种诡异的错觉,按理说这几天几夜都是这样过来的,他不迷信,也不相信妖魔鬼怪。

他使劲拍打着脑袋,强迫自己清醒下来,这才明白心里有个心魔,那个带着人皮面具的魔鬼让他感到无比恐惧,他太累了,也麻木了,过了今晚将会又是怎样开启另一场行程,这种煎熬到底还要承受多久才能结束。

他也不晓得这些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到底哪些才是敌人的眼睛,他只晓得,这些鬼魅的人影中间,必定有他要找的人,他身体没动,脑袋也没旋转,只是用眼珠沿着几个方向,要死不死的扫了几圈。

终于,他把目光定格在了一辆货车旁,他找到了那个穿黑色羽绒服戴草帽的人,公路上其他的人都行色匆匆,各忙各的,只有那个人很安静,安静的蹲在那儿,时不时的东张西望,他又拿四周的人对比了一下,穿黑衣服的多,但拿草帽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再一次望了望四周蕉林,他在心里默念,郭队长,那个接货人出现了,你看到了吗?我要过去了,倒数三秒,没有回应,最终,他鼓起腮帮吹了吹气,大步跨过公路。

那个戴草帽的人,见有人朝这边走来,也站起了身,像是在用肢体语言来回应对方,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十米,直到快到身旁了,她的眼神突然露出惊讶,她捂着嘴巴差点叫了出来。

白水生走到跟前,也不啰嗦,直接问道:“嘿,接货的是你吗?”

那人这才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只说了三个字:“水生哥。”

这声音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仿佛一记惊雷,重重地击打在白水生的脑袋上,他一把掀开那草帽,顿时,一张清秀的脸庞顿时呈现在眼前,随之散开的还有一头乌黑秀发,这张脸的记忆他还停留在几年前,那时还散发着可爱而又单纯的笑容,如今,成熟了,也更精致了,变得有女人味了。

可是,他现在哪有心思来欣赏这美丽的容颜,他强烈压制住自己崩溃的情绪,口干舌燥,喉咙不停的蠕动,却无论

如何也控制不了,终于,他用沙哑且带着点哭腔的音调,努力挤出几个字。

“玉帕,怎么会是你?”

玉帕僵得说不出话,瞪大了眼睛望着白水生,迷失的眼眶里,泪珠越滚越大,终于,眼皮再也不能承受这泉涌之重,化作一串水滴,顺着脸庞,一滴一滴嗯掉落在地上,几年了,她心里一直默默惦记的毛哆哩,没想到会居然会在这种下场合相见。

半晌,她呜咽着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水生哥,你什么时候来的纳林,那满街都是你的照片,你怎么成杀人犯了?”

望着那一双包不住泪水的眼眸,白水生再也忍不住了,跟着眼泪鼻涕混合交融,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哪怕是玉帕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他也明白这种见面意味着什么,他的心口就像被人狠狠砸了一拳喘不过气,他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肉,每一个细胞都在抽搐痉挛,他以为琴妹仔死后,这一辈子再也不用体会那种痛彻心扉的崩溃和绝望的感受了,可是,命运又一次毫不留情的击中了他,而且来得这么毫无征兆。

他想抹干眼泪,他想坚强一点,可是怎么越抹越多,他想放声大叫,可是喉咙却发不出声音,他泪流满面的望着那黑压压的蕉林,他仿佛在寻找那些隐藏的鬼影,他在心里怒吼,他在问郭队长看到了吗,这一刻我该怎么办,他想跟他说,我不干了,我不做这卧底了。

他想龚长明的人能够看到,看到他的痛苦,他想获得大哥的同情,他在跟他求饶,求他放过自己,他认输了,他玩不起了。

可是,等了很久,那些人终究还是没有出来,没人安慰他,也没人来解救他,他还是得自己一个人面对。

最后,他抱着残存的一丝侥幸心理,挣扎着向玉帕问出墨坎交代的那句暗语问道。

“你姓胡吗?”

玉帕猛烈地摇头,委屈地挤出几个字:“我不幸福,我姓张。”

砰,白水生终于忍不住了,一拳砸在那货车尾箱挡板上,那年看到琴妹仔被高跃欺负,他无处宣泄,只能朝着墙壁打,只怪自己知道真相太晚了。这一次,他打在一块生生的硬铁,除了沉闷的声响和钻心的疼痛,他还是无能为力,他慢慢蹲在地上,额头上的筋鼓着要爆炸一般,他疯狂地抓扯自己的头发,想了两天都没想明白这接头暗语的意思,这刻终于明白了,她姓张,张鸣,她是张鸣的人,她不幸福,她过的不好,妈的个逼,这个恶魔,不光占有了玉帕,还控制了她,还洗脑了她。

玉帕也跟着蹲下,抱着他的肩膀,两人哭成了泪人。

该面对的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

冷静下来,白水生还是清楚自己任务的,但他想不明白,为何龚长明会让玉帕来接货,还传达玉帕被他

控制的信息是出于何种打算,难道自己暴露了吗?他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不要乱来吗?

不对,如果真是暴露了,那龚长明更不可能让玉帕来接货啊,这又不是买菜卖菜,大张旗鼓,这是杀头的买卖啊。

一时间,他感觉脑袋要炸了,本就脆弱的神经,再也负担不这种致命的打击,该怎么处理交给郭队长吧,他麻木了,他用手撑着膝盖,勉强站起身来。

可是,一瞬间,他又定住了,傻傻地望着眼前的车牌,上下打量,他还用手抹了抹上面的泥巴,确实没错,是那晚高跃被杀时那辆车,忽然,他抓住玉帕肩膀,轻轻问到:“龚长明叫你把货什么地方?”

玉帕懵了:“龚长明是谁?”

白水生瞬间反应过来,换了口语:“谁叫你过来的?是我大哥吗?”

玉帕点了点头:“他说让我六点在这里等一个人,让我带点东西去昆明,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你。”

白水生再一次看了看这货车:“你确实是带货到昆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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