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发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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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和三太太连眼尾都未从连姨娘身上掠过,便沿着抄手游廊走过去了。

大太太倒是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

姑娘们除了歆雅都是目不斜视,好似并未注意到院中还有人跪着,也若无其事地轻声交谈着离开了。

歆雅面色为难不忍,目光中充满了挣扎,她行至连姨娘近处便停下了,反而是一直低头跪在地上的连姨娘迅速看了她一眼,时间虽短却能看出她极力示意歆雅离开,歆雅双手扭绞着手中的帕子,面上闪过心疼和难受,眼角红红的抬步上前继续沿着抄手游廊走了,沉默的脚步中透露着失意与焦急。

回到凝香堂,大太太进门后便一把将放置在案几上的花瓶扫到地上。

插瓶的海棠落在地上残了几片花瓣,瓶中的水也溅到大红底盘银线缠枝牡丹毡毯上,逐步浸湿了毡毯,水渍的颜色慢慢变深。

红兰听到碎裂声,低眉顺眼地进来想收拾散落的瓷片,却也被王妈妈打发走了:“先不用收拾了,你在门口守着去。”

红兰屏声敛气地退下。

“真是贱人,贱人!”大太太骂的咬牙切齿,微微鼓起的胸膛剧烈起伏。

“太太勿恼,”妈妈给大太太端了杯茶,又将手伸到背后给太太顺气,“今日连姨娘家虽然来了人,但老太太却立即打发走了,一点脸面也没给兰芳轩留,可见老太太心里明白的很,太太不应该生气,反而该高兴才是。”

“我怎可能高兴的起来,这大宣开国以来,可没听到哪家的老太太过寿,家里姨娘的亲戚来送礼的,”大太太气愤个不停,涨好了脸,“她算哪门子的亲戚,满府里都是她的主子,她一个小妾还想在谁面前充大家闺秀不成?”

大太太接着冷笑连连:“谁家的大家闺秀会在半夜三更的跑去勾引男人,还上赶着行止下贱,给人做妾。我们家的女儿就是庶女也没有给你做小的道理。只有那不顾体面的低贱人家才会巴巴撮合自家女儿伤风败俗。”

王妈妈赶紧上前劝阻,急急地插了一句:“太太噤声,”语调里满是担心,“这件事就是知道了也不能在明面上大声说出来。且不说这事在老爷心里那是花前月下,偶遇佳人,心思不知多么旖旎。就说年前您跟老爷大吵一架,当日明确表示不许私下谈论连姨娘的事,您这话若是被老爷听了去,可不是又让老爷跟您置气吗。”

大太太听了王妈妈的话更是怒火中烧:“那个狐媚子,每日在老爷耳边吹枕头风,弄的这个家嫡不是嫡,庶不是庶的。”

大太太愤愤不平,越说越来气:“还跑到老太太院里去装可怜,她也不想想,今日她娘家来人当堂给了老太太没脸,老太太虽嘴上未说,心里定是恨极了她,而且她也不是咱们那被猪油蒙了心的大老爷,做了楚楚可怜的姿态,娇声软语一阵便能被她糊弄过去!”

大太太接着手指在空中重重比划几下,“你看看如今她儿子也十四,转眼就十五可以说亲的年纪了,她早就是半老徐娘,残花败柳了,却素日还是那副少妇的装扮,没事在那里学什么见花落泪,西子捧心,让你恨不得撕烂她那张装模做样的脸。”

可是男人都喜欢你所说的狐媚子,王妈妈心里虽如此想,口中却安慰道:“正如太太所说,老太太定不会轻饶了她,今天多少诰命小姐都看在眼中,就是老爷知道了也定不会如以往般轻轻放过。”

“而且太太您是名门之后,是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为长子亲自纳订的长房长媳,在长房谁也越不过您去,兰芳轩那个再怎么得宠还不是要在您身边立规矩,当初太太以晨昏定省做由头,好好制了连姨娘几回,老爷虽说因此对您发作了几次,但也没有做主免了连姨娘的礼数。一是老爷害怕传出去被人指摘不说,还可能被那些紧盯着勋贵人家后院的御史给参奏个宠妾灭妻的罪名。二是毕竟还有国公爷在,您是国公爷捧在手心长大的长女,老爷要想在仕途上再进一步,还需要国公爷多加指点。这三么,便是老太太那一关也过不去,老太太平日看似不管事,可是有谁坏了咱们萧府世代累积的好名声,老太太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所以太太,您在萧家的地位稳如磐石,实在不需要担心那个狐媚子的鬼蜮伎俩。”

王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同时,您还有大爷和大姑娘呢,大爷娶了锡川徐家嫡支的闺女,大爷自身又是个争气的,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大姑娘有嫁给了宗室,这府里出了老太太谁还能尊贵过您,往后三姑娘再给你找个金尊玉贵的姑爷,您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大太太被王妈妈说的舒畅的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那个贱人再得意又能如何,将来她的儿子女儿想娶的好,嫁的好还不是要经过我的同意,到时候”大太太说到这里就停了,狠厉的神色一闪而过。

王妈妈靠近大太太奉承道:“还是您想的明白,她的儿子女儿可不是要靠您吗,嫁女娶妇的人家打听的也是嫡母如何如何,谁会理她一个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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