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鬼不像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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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草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被安置在一处别院,身上也换好了干净的衣衫。()

只是她略微动弹,就觉得肩胛处隐隐作痛。

醒了醒神,只见萧宝贝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焦急之色,略带哭腔道:“娘亲,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花溪草醒悟,自己是被北荒的人给救了回来,随手抓过一件玄色披风围在身上,并没急着回答萧宝贝的问题,而是将他轻轻揽在怀里道:“乖,和师傅一起等娘亲回来。”

虽是在北荒生活了五年,但她还是经不住这里风沙太盛,尤其是生孩子时落下畏寒的病根,更是时刻折磨着她。就算是平常天气,她也总要比别人多穿些,更何况是在这岁末寒冬里。

从前她总以为沙漠是不会有雪的,可是到了北荒,她才知道,原来冰火两重天是真实存在的。

她虽然不知此去大周有多少事情等待着自己,但她敢肯定,祸乱必然不断,甚至能否独善其身,都是个未知。

这样的情境之下,让她如何舍得孩子一同随她受罪。

“我还以为,我不是个……拖油瓶。”

花溪草原本飘散着的思绪,瞬间被刺痛回笼,她转身才发现,儿子还一直站在原来的地方,不曾随她挪动半步。

倔强的脑瓜偏向一侧,唇瓣不自然的抿成一条线,藏在袖子里的小手也隐隐攥成了拳。

小小的他是那么明显的再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露出半分端倪,可是花溪草知道,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早已蓄满了泪花。

母子二人就这么无言的站了良久,直到花溪草先蹲身在萧宝贝面前,他才再也绷不住大哭起来。

“娘亲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只是担心……我不是……”萧宝贝再聪慧也终究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即便自己满腹委屈,也还是不忘顾忌娘亲的心情,可他越是如此,越叫花溪草心如刀割。

她不是一个好娘亲,是她太过自私,所以才会固执己见的生下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是她将孩子带到这个世界,却又没能给他一个温暖完整的家。

萧宝贝一见娘亲红着的双眼,万分内疚自己不该惹她伤心,赶紧抬起一双肉呼呼的小手胡乱在她脸上抹着。

“娘亲乖,以后,我再也不惹娘亲伤心,娘亲不要哭好不好。”原本就还抽泣着的萧宝贝,说着说着,实在太过自责,更是哭到差点缓不过气来。

“宝贝不哭,娘亲也不哭。我们一起回京都,然后给宝贝找个有权有势,有财有貌的爹爹,天天坐在家里数元宝,好不好?”

“真的?那他能看上娘亲吗?”原本还哭

得跟泪人是的母子俩,瞬间因萧宝贝的一句话,而变成一人在追,一人在跑。全然没了方才的悲情。

花溪草知道,儿子虽小,但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尚在襁褓中唯她一人便可决定去留的了。

当她再次现身,人已经是在荒君府里,身前垂着薄帘,外面一名带着面具,身着青衫的男子端站,看着应是她的贴身近卫。

“大周使臣张和拜见荒君。”张大人打从她现身就目露惊色,虽然早就知晓北荒三年前被易主到一女子手中,但却也没想到听着声音,新任荒君竟会是如此年轻?

虽是隔着纱帘,但张大人一举一动尽收她的眼底。自然连他眸间的惊诧也没有落下。

九州大陆,共分四国五荒,大周国力最盛,西邻大渝,东挨大夏,南与大秦以岭相隔;五年前大秦动乱,被大周苏北王府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拿下,并成立新国,国号为燕,虽尚立足与四国之中,但天下人都知道,它不过是大周的属国番地罢了,周皇千机药若想收它入囊中,不过是举手之机。

而大渝与大夏,近年来也是在被打压的连连败退,甚至为求安宁,不惜各自交出五荒驻军之权,完全退出五荒的管理。

如今,东郊,北荒,西境,南岭和酆都这五荒,它们各占一隅,凭借地势天然屏障而位列四国交界之间或是国土之外,各立门户,不向任何一国俯首称臣,是完全独立的存在。

而这北荒,更是九州大陆最蛮夷无度之地。是九州大陆的流民,恶徒聚集地。它就像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庇护所,能容忍,接纳,一切原本被这世界抛弃的人或事物。

而暴力,就是这里唯一的秩序……

“张大人请坐,我北荒蛮疆不比大周礼仪之邦,无需拘礼。”说这话时,花溪草正轻抚着怀里的小狐狸,这东西可是她儿子专门弄回来给她暖手的,甚是好用。

听闻花溪草的声音,张大人的心脏都恨不能跟着跳漏了一拍……

“谢过荒君。卑职此来是奉旨诚邀北荒君入京,参加我周皇寿宴。”说话间,张大人掩好心思,恭敬将圣旨奉上。

“恩。”从始至终,她不曾正眼瞧过张大人一眼,就连圣旨也不过是身边近卫收下。

张大人虽心有不满,但毕竟是站在人家地盘,愣是不敢多言。一时间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只能这么干站在那里。

花溪草见张大人迟迟没有动作,不禁挑眉问道:“张大人还有事?”

“是……卑职还有一事相求。”明明没有看到里面的人动怒,但就是单听着声音,张大人就打心底的怵了。如若不是此来的真正意图在于接帝

姬回宫,他只想就此沉着头一路退出去才好。

“张大人如此吞吞吐吐,是何用意?”她的语调拿捏的恰到好处,只是听着,就感觉一股威压之气迎面而来。

张大人暗自擦了擦额前的细汗,缓声说道:“启禀荒君,五年前宫中一女婢因受过被发落北荒,时过境迁,当年之事已经清查,并非她过,所以……”

“所以,你当我北荒是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之地?”花溪草骤然低沉下去的声音,让张大人连声摆手道:“不不不……卑职不敢。只是卑职奉命查办此事,故……故……”张大人的嘴哆嗦了半晌,也没将话说个完整。

最后还是花溪草听不下去,命人查办道:“去查清楚。”

“谢过荒君。”张大人本就对这北荒充满恐惧,此时被她这神秘的举动与隐隐散发的威压之气弄得更不敢多言半句。

皇后曾在临行前特意交代他仔细打量这北荒之主,可从进门到出门,张大人除了隔着纱帘依稀看到一抹娇小清瘦的身影,还有听到的甚是年轻的声音之外,便再无任何线索。连人长什么模样,是老是少都不知晓。

这回朝之后皇后若是问起来,他可如何回答是好?张大人的心跟他的头一样的沉,深觉此行处境不妙……

“娘亲不是说,周皇治国有方,擅权有道吗?”张大人才走,萧宝贝就从她娘亲身靠的塌上翻坐起来。

“所以呢?”

“娘亲如果答应赴宴,岂不是成了四国五荒的特例。”

“那就不应?”花溪草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不禁想与他逗上一逗,便试探问道。

“若是娘亲不应,那我们岂不是没理由正大光明的回京都了,那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呢?”

萧宝贝的眼珠叽里咕噜的转着,面上笑容甚是无害,他怎么可能会说出实话呢?因为,他还要打着北荒之主的名号收敛钱财呀!

“娘亲的心愿不是寻找九州龙脉吗?”传闻九州大陆一千五百年前是由酆都大帝一人掌管,后因他羽化成仙,各族部落才四分五裂,导致九州成了今日这四国五荒的格局。寻找龙脉,探得宝藏,便成了所有摸金者穷极一生也想达成的夙愿。只可惜千百年来,还无一人实现。

萧宝贝顺口胡诌了一个理由想要搪塞,却不料花溪草铁了心想要逗自己儿子,也根本不管他背着的小手是不是正盘算着京都一行能够收缴多少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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