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虚以为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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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瑶的瞳孔因为他的话而瞬间一缩,她虽然知道自己的小动作逃不过他的视线,但却也没想到他会如此明显的警告自己……

颜子晴的小动作,不也正是她的小心思吗?

萧思旻出事之后,皇上一直不曾出过御书房半步。m4xs.com(看啦又看♀手机版)

宁贵妃就算是心有怨念,也不敢贸然前往。

只能是陪在太医院里守在萧思旻的身边……

“轩儿,这件事你一定要为思旻做主。决不能姑息放过任何一个人。无论是谁,本宫都要将他碎尸万段!”

“皇祖母,思旻的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您也可以先放心了,您就先回大殿休息罢。剩下的事情交给孩儿来处理。”

“轩儿,皇祖母只能依靠你了,你也看到了,皇上他直到现在都不肯露面来看看思旻。可见在他心里,我们祖孙的分量是有多么卑微。”宁贵妃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自嘲与悲伤,面色也是难看的很。

萧钰轩知道宁贵妃一直对皇上是有爱意的,甚至爱的浓烈而又深沉。可是如今岁月一长,她也早就被伤的遍体鳞伤。

即便她可以不去争宠,但她却无法容忍皇上对她们的子女不管不顾,说到底,她们是夫妻,更是一双儿女的父母……

对于宁贵妃而言,夫妻的身份,不过是让她成为皇上众多女人当中的之一而已;而作为母亲,却是唯一的,她身下还有这些骨肉,要她去筹谋一个所谓的未来。

“轩儿,皇祖母已经差点失去了思旻,决不能再看着你出什么意外。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只有自己的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甚至你身边的人。皇祖母如今已经碍了皇上的眼,思旻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以后你能依靠的就只有你自己了……。”

“皇祖母,您不要这样说。孩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孩儿也绝不会放过那些加害思旻的凶手。皇祖母放心,孩儿弄丢了的东西,孩儿都会一分不落的再讨回来。”

“轩儿,皇祖母和思旻,以后就只能依靠你了。”

宁贵妃意有所指的拍了拍萧钰轩的肩膀,其眸中隐藏着的深意,萧钰轩自是能懂。

“皇祖母,您早些回去歇息罢。孩儿送您回大殿。”

“罢了,你还是守在这里看着思旻罢,切不要让她作出什么傻事来……。”

萧思旻的性情她们都是了解的,平日里她总是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实际上却是个骨子里充满了个性的人。平日里若不是有着萧思卿盖其锋芒,她又是个庶出,怕是对嫡女,也不差分毫的。

如今她受此大辱,就算保住了命,只怕当初的心气也早已不再……这让宁贵妃极为惦记,

只怕她会想不开作出什么令人后悔的举动来。

“皇祖母放心,孩儿会寸步不离的守在思旻身边。绝对不会让她再出任何意外。”

宁贵妃听闻萧钰轩的承诺终是点了点头,起身朝外走去。

只是才一出了门,宁贵妃面上的悲戚之色就被一瞬间的阴鹜与狠绝所替代,只是稍纵即逝,无人知晓罢了……

而与此同时的御书房内,皇上亦是满色阴鹜的可怕,一双如鹰的眸子里闪动着攒动的怒火。

只见禁军首领与宫城守卫使都端跪在地,大殿内的气氛更是低沉的可怕。

“郡主是如何出宫的?为何郡主出宫无人相随?”

在皇上收到萧思旻出事的消息之时,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将宫外当差的禁军首领寻了回来。而后听闻郡主近来总是私自出宫,更是气得皇上接连摔碎了数个杯盏……

整个皇宫养了几千禁卫,郡主私自出宫这么大的事情,竟无一人通报,这说明什么?

是郡主手眼通天还是他们知情不报?

无论是哪种结果,对于皇上而言,都是绝对不能姑息的。

“卑职失职,罪该万死,请皇上降旨责罚。”

“你们以为只是领罚就没事了吗?给朕说清楚,为什么郡主出宫无人阻拦也无人向朕通报?”

禁军首领与守卫使只将头埋得极低,却都没有回话。

皇上见此更是气急,只随手拾起桌上的砚台便朝二人掷去。

李总管见皇上动怒,只赶紧劝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砚台落地的碎响清脆异常,禁军首领知道此事躲不过去,只能低声开口回道:“启禀皇上,郡主殿下出宫都是持了通行令牌的,卑职没能及时向皇上通报,实属卑职之过,卑职甘愿领罚。”

守卫使见禁军统领都开了口,也只能小声附和道:“启禀皇上,郡主殿下进出的确都是有通行令牌的,所以卑职从未敢阻拦,也没有向皇上通报。请皇上责罚。”

两个人虽然都说着自己有错,但事实却是他们不过秉公办事而已。既然他们口口声声说郡主有通行令牌,那皇上倒是不得不重新思虑起这事来。

在这皇宫之中,有权利放人出行,无非就只有两个人,皇上,曾经荣宠万千的宁贵妃。

就萧思旻而言,皇上肯定是不曾给她任何通行令牌的,如此看来,也就是宁贵妃了?

“去把郡主近三个月的所有初入宫记录都给朕拿来。还有,当即派人去到郡主去过的所有地方查证一下,郡主每次出宫都是什么时间,去了什么地方,见了哪些人,发生过什么事情,还有再去查查郡主每次出宫,是

否有人相随。”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禁军统领此时正跪在地上等候皇上责罚,自然调查的事情就都落到了李总管身上。

皇上对于这一次萧思旻出事,除了震怒,更多的是怀疑。

他才拟了赐婚的旨意,便发生了这种事情。

如若说只是个意外,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只是到底是哪里走露了风声,皇上却是没能想个明白。

眼看着夜色渐浓,皇上派出去查探萧思旻行踪的锦衣卫也带着消息归来。

只见皇上看到线报的瞬间,面色便如同青砖一般黑了下来。

“畜生!”皇上一声咒骂,只令在场之人神色一怔。

就在皇上想要继续发难的时候,只听殿外传来一声通报:“启禀皇上,宁国公府宁朔有要事求见。”

“哼,他回来的倒是够快!”

皇上本就在气头上,此时见宁朔归来,更是肝火大旺。

只听他怒声斥道:“让他进来!”

“是。”

宁朔并不知道都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只是照着萧钰轩的指示,连夜入宫向皇上禀报雪灾之事。

却不想他此时进殿,正好撞在了皇上的刀口上。

“微臣参见皇上。”

“擅离职守,兀自入宫,该当何罪!”

“启禀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并非擅离职守,微臣是因雪灾之事特此返都亲向皇上说明灾情的。还请皇上给楚阳一个禀报的机会。”

宁朔虽然想到皇上会有不悦,但却没想到皇上的情绪会如此暴戾。

皇上此时满腹都是对宁贵妃与萧钰轩的不满,连带着对宁朔自是没什么好印象。

只怒不可遏的对其训斥道:“还敢狡辩!朕问你,既然是雪灾事宜,为何不经巡督抚上报奏折,而是你自己私自遣返回都?”

“启禀皇上,微臣当初虽是奉命前往南郡,但却并未曾有官职相封,所以……”

“所以你这是在怪朕了?”

“皇上息怒,微臣不敢。”

“来人!”皇上刚要命人将宁朔带下去,就见宁朔连声喊道:“皇上,微臣此番入宫是因岭南一带发生雪崩,整个山体滑动,死伤无数啊,皇上……。”

眼看着侍卫就要将宁朔拖出殿外。皇上闻言当即站了起身,只满面阴沉的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启禀皇上,岭南雪崩,山体滑动,百姓死伤无数。巡督抚欺瞒不报,百姓民不聊生。微臣位卑言轻,只能冒死赶回都城,亲自向皇上禀报此事,望皇上为百姓做主啊……。”宁朔此时完全一副英勇无畏的模样,好一副直言上

谏之态。

皇上此时完全被这雪崩二字所烦扰。如若说雪灾还能归为天灾,那这雪崩,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若是被百姓一传,怕是最终就会落得个神灵动怒的结果。

自古牵扯到神灵动怒,无外乎就是印证当下朝局不稳,皇上失行失德上面;早在前朝时,百姓就因旱灾数月未降水,而求神拜佛,最终也是以皇上斋戒七日,并开设祭台与百姓一起求雨才算了事。

说来也怪,就在皇上带领百姓求雨的第八日,果然乌云密布,当真降起雨来。自此百姓更是对皇权崇信不已,造就一时盛世……。

当初旱灾还能求雨,可是如今雪崩,却是没法像天求什么的,只能以人力物力,去控制安置罢了。所谓屋露偏逢连夜雨,说的应该就是大周此时的情况吧。

西有大渝狼子野心,南有大秦大军压境。内忧外患,全都凑在了一起。

就是皇上也不住眉头紧蹙起来。

千机药护送九公主未归;萧钰轩也是让人无处放心,特别是此番萧思旻出事,所有线索更是指明,一切都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就算萧思旻受辱与他并无直接关系,却也都是间接原因。

秦首辅又被皇上派去了汴梁,如今细细算来,皇上一时间竟再挑不出一个可用之人……

本应熄灯的时辰,顾昭仪宫内却是灯火通明,仔细看去才知,原来是顾昭仪今日兴致颇好,正在殿内对月描花,除了殿外三三两两巡逻的侍卫,内庭只有一个丫鬟在侧,只见顾昭仪正饶有兴致的为百花争艳图层层上色,倏尔,一个黑影从窗前闪过,顾昭仪会意一笑,拂了拂手说道:“芳儿,你去给本宫温水吧,本宫累了。”

顾昭仪支走侍女,待她刚一出门,窗外之人便翻身进来,一把扯下蒙在脸上的面巾,竟是一个十七八岁,模样平凡的女子。

“参见娘娘,这是大人命奴婢给娘娘送来的东西。”黑衣女子轻轻说道。

“好,哥哥果然不负我所托,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顾昭仪不禁笑道。

“多谢娘娘,奴婢告退。”言罢,女子便再次从窗飞身而出,眨眼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屋内,顾昭仪得意的把玩着手中的盒子,白嫩的手指轻轻抚摸在礼盒上面,细长的指尖不断画着圆圈,很是爱不释手,然而此时,突然传来侍女的声音,让顾昭仪的心微微一惊。

“启禀娘娘,水已经温好了,请您更衣沐浴吧。”

背着身的顾昭仪,手指一紧满面阴沉,过了半晌才转过身来。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没有规矩了?谁让你进来的?”顾昭仪阴鹜的说道。

侍女被突如其来的呵责吓了一跳,赶紧跪下认错道:“娘娘息怒,奴婢在门外唤了您几声,您都没有回应,女婢是怕您……”

未待侍女口中的话说完,顾昭仪“啪”的一声脆响,一个殷虹的巴掌印深深落在了侍女的小脸上,怒喝道:“怕什么,本宫看你是生怕本宫出了什么事才好,来人,把这个贱婢拉出去,杖毙。”

“娘娘,奴婢知错了娘娘,娘娘求您饶过女婢吧,娘娘……”哭泣声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足以划破天际的哀嚎,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再次恢复沉寂,夜依旧黑暗,月光依旧明朗,然而又有谁能知道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陨落,即便知道,又有谁会在意……

顾昭仪满意的看着手中的药瓶,小心翼翼的将它收好,几经周转终于走至床头将床前的牡丹花雕循循转动,只见床角上一个精小的机关弹出,空间正好足以放下留容的盒子,顾昭仪仔细将东西放好,便再次将机关移回,终是安心就寝休息。

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能让惠妃如愿生子的合欢丸,有了她在,总好过顾昭仪自己分心思去对付宁贵妃的强。毕竟萧忆安还在南境征战,她必须稳住这后宫,否则待战毕,整个朝堂不知会成了什么模样。

本在房顶的颜子晴不知何时已经翻身进入了顾昭仪寝宫,竟在幕帘之后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她飞身来到顾昭仪床前,对于这里的路径她自是轻车熟路,即便在微弱的光线下,也一样不受限制。

颜子晴迅速将机关打开取出那盒子,仔细看来。只见里面除了药瓶竟还装着一块出入宫门的通行令牌。

颜子晴小心的将盒子盖好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才缩手缩脚的退出寝宫,而后一路飞奔向皇宫后身的树林。

颜子晴在这树林里转了半天,终于,只见她目光紧盯着一片枯枝烂叶,迅速将枝叶扒开,尘土之中竟然埋着一个满身伤痕血肉模糊的长发女子。

颜子晴伸出手指探了探女子的鼻息,表情很是沉静,丝毫没有惧怕之意;只见她将女子整个拖出,自己盘腿席地而坐,竟从怀中摸出瓶药来给她服了一粒。www.6zzw.com

颜子晴将女子扶起,不知贴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女子满是血痕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颜子晴一手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只小心翼翼的将她重新放平在地上。

颜子晴四下观望一周,确定周围安全之后,便将女子的衣裳整件褪去,一时血腥味扑面而来,树梢的乌鸦与猫头鹰都发出了奇怪的叫声,不住扑扇翅膀。

颜子晴细心的一点点为她挑去烂肉与衣物之间的粘连,废了好半天的力气才将女子的伤口勉强

处理干净,只见她给那女子手中塞了个什么东西,而后便迅速起身离去……

自从她生母去世,颜子晴便知道,在这世上若想好好的活下去,她能倚靠的就只有自己。

如今萧思旻出事,她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他们连对郡主都敢出此重手,又岂会放任她继续拖延下去。

只怕用不了几日,她与柳府的婚事就会被重新提上日程,到时候她便真的是孤掌难鸣,在劫难逃了。

颜子晴此时心底唯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也是她今夜潜入宫中的最主要目的,只不过在方才,她临时改变了自己的计划而已。

现在,她要利用的就是这个被打的半死的侍女,去给顾昭仪和宁贵妃之间的争斗再添上一把旺火,如此她才会左手渔翁之利……

颜子晴虽然凭借着对宫中的了解勉强能够躲过禁军的哨位,但她毕竟武艺不精,如若真的被人发现,只会是死路一条。如此她也只能赶紧趁着防备最为薄弱的时机逃出宫去。

颜子晴出宫前,想尽办法给自己在宫中安插的线人传了信,只不待她回到顾国公府,宫里就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本就因萧思旻之事而彻夜未眠的皇上,刚想从御书房回寝殿休息,却就被迎面而来的侍卫所惊扰。只见皇上不悦问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卑职该死,启禀皇上,后山底处传出哀嚎之声,引得宫人不得安宁,一度认为是闹了鬼了……”

“放肆!朕堂堂大周皇宫,岂会有这些神鬼邪物!给朕彻查清楚,没查到结果前,任何人不准私传闲言碎语,否则一律问罪当诛!”

皇上如今最不想听到,也是最怕听到的就是这些神鬼之论,本来这雪崩之事就已经惹得皇上心焦气燥,如今皇宫里也乌烟瘴气,怎能令他不气愤的紧……

禁军侍卫被皇上一喝,当即连声应道:“是,卑职遵命。”

“查清楚后山之事,直接向朕禀报。”原本想要安歇就寝的皇上,被这一折腾,也没了困意,只当即转身又回到了御书房中。

李总管见此情形,知道今夜怕是又要无眠,只当即命人去备了燕窝给皇上送来。

皇上坐回大殿,面色很是阴沉的厉害。

李总管刚一进来,皇上就兀自问道:“你可信那鬼神之说?”

李总管一直侍奉在皇上身侧,自知皇上此时是在为雪灾之事烦心,尤其是这雪崩来的突然,容易引起百姓恐慌,很可能会造成暴乱发生。如今都城内又不太平,加上萧思旻今日又是在难民营出的事,一时间所有事情都变得尖锐起来。

皇上身为一国之君也好,身为一位长辈也罢,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这风口浪尖之上,却是打的皇上都跟着措手不及……

“皇上,老奴以为所谓鬼神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全是平心而论罢了。百姓之所以把精神寄托放在这鬼神之说上,无外乎是因自己的力量太过弱小,除了抱着侥幸心理的祈祷之外,倒也做不了什么;当祈祷也没有用时,就只能给自己找一个宣泄与排解的入口,从而也就出了那些天神动怒的理由。要是依老奴来看,与其信鬼神,倒不如信皇命来的有用。毕竟皇上您才是真正能为百姓谋福祉的九五之尊啊。”

李总管说话想来讲究分寸,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都掌握的极好。

此时他这几句话,即是顺了皇上的心意,又是将自己的见解说了说来,任凭皇上听了,心下也有了成算。

没错,与其让百姓去新封鬼神,倒不如以皇命收买人心……

“传朕旨意,命户部尚书,兵部尚书,明日一早直接到御书房来见朕。”

“是。”

皇上这便正盘算着如何安排救灾事宜,那边从后山搜查归来的禁军侍卫也进了大殿。

只见侍卫应声禀道:“启禀皇上,卑职已经彻查后山闹鬼之事,全因一受伤女子求救而起,人已经被卑职带了回来。”

“是什么人?”

“女子自己招认,是顾昭仪娘娘宫中的贴身侍女,因触怒了顾昭仪娘娘,所以才……”

“胡闹!朕的宫里还有没点王法!乱动死刑,草菅人命,她们还真是拿刑罚当儿戏!”

“给朕问清楚,这侍女究竟因何受罚!”

“启禀皇上,卑职已经询问过事因,具那侍女招认,她是因为看见顾昭仪娘娘宫中有一人影闪过,所以才着急进了寝殿,而后便被顾昭仪娘娘已不懂规矩为名,勒令杖毙。只是不想她命大,竟还剩了一口气,所以才拼了命的呼救。”

“人?什么人?”皇上的面色因为禁军侍卫的话而越发难看起来。说小了,宁贵妃是私会线人,说大了若是男子,就是苟且私通。

前者若解释的清楚也就罢了,但后者,却是绝不容恕的!

“侍女说她没有看清,只是从身形上看好像很是娇小。还有就是顾昭仪娘娘再她出门回来后,手中好像多了个什么盒子。”

皇上本就因一众事情烦心至极,此时又出现这种情况,皇上更是怒火中烧。

“朕倒要看看,这后宫还能乱成什么样子!”

皇上说话间已经站起身子,径直朝外走去。侍卫见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见李总管紧跟着命道:“带上那个侍女,随皇

上同行,切记不要让那侍女出任何差池,就是有一口气,也得吊到顾昭仪跟前再说。明白吗?”

“是,谢李总管提点,卑职这就去办。”

皇上一路怒色难掩,李总管跟在身侧也只能不住的说道:“皇上,天黑路滑,脚步慢些才好。”

“慢?宫里宫外这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个容得了朕慢一步。”

皇上这话说的一语双关,李总管又岂会听不出来。

只能将到了嘴边准备宽慰皇上的话又悉数都吞了下去。只静静跟着皇上身侧疾步朝宁贵妃宫里走去。

顾昭仪之前虽然被皇上贬了嫔位,但毕竟是宫中的老人了,身后又有萧忆安与顾国公府在,总不能做的太绝,也就未曾给她调换寝殿。再说她所犯之错也不像宁贵妃那般。

如今皇上已是近月余没有来过此地,却不想今夜前往竟是为了抓脏对峙。

皇上临近殿门前,面色依旧难看的厉害。

如若当真如那侍女所言,顾昭仪连夜见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人,那也就是说,今夜无论如何,皇上与顾昭仪间的情面都是彻底撕开了……

守夜的宫人突然见皇上现身,吓得连忙迎了出来端跪在地:“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上根本没有正眼看他一眼,只大步朝顾昭仪寝殿而去。守夜的宫人原本以为皇上是来临幸顾昭仪的,但见皇上那阴沉的面色,却觉得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一时间他跪在地上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就在他想要起身前去内殿通报时,李总管突然命人将他押在了原地。

“老实在这里待着,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用做,听清楚了吗?”

李总管这话是对那人说的,也是对身后侍卫说的。

当李总管话音落地,他人便也追随皇上走进内殿而去。

至于顾昭仪的寝殿,他自然是不好再跟进去的。

只一齐将守夜的侍女留下端站在了门口,容皇上一人进门……

外面稀稀拉拉的走动声响令顾昭仪也睡得并不安宁。只见她素手轻抚眼眶,言语间略带温怒之色的问道:“怎么回事?是何人在外作响?”

皇上对于顾昭仪的问话并未回答,也并未做声,只继续朝顾昭仪那里走着。

隐约间,顾昭仪只觉得有人影靠近,当即一惊人便弹坐了起来,只是当她睁开双眸才见皇上赫然站立跟前。

“皇……皇上……吓死臣妾了,臣妾还以为……”

顾昭仪一面轻抚着胸口,一面长舒了一口气。

“以为什么?以为是有人来找你索命的?”皇上此时的话语很是冰冷,顾昭

仪听了,当即退去迷蒙的睡意,心下只飞速盘算着皇上的来意。

“臣妾不知道皇上再说什么。皇上近来政务繁忙,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臣妾这里了。时候不早了,臣妾侍奉皇上歇息吧。”顾昭仪说话间人便起身赤足站在了地上,只为准备伸手为皇上宽衣解带。

只是她的手还为曾触及皇上胸口的衣襟,皇上就冷声斥道:“你以为朕来此,是为了就寝的不成?”

如若说方才顾昭仪还在想不通皇上为何突然前来,那么此时当她会想到皇上那句有人来找她索命,便是有了几分思绪。只怕是这宫里的下人做事没有处理干净,引了皇上猜忌才是。

顾昭仪一想到不久前刚被她勒令杖毙的侍女,只故作面色犹疑的抬眸望了皇上一眼,才细声说道:“皇上莫不是因为臣妾杖毙了的那个宫女而来兴师问罪的?”

顾昭仪这一句兴师问罪,倒是说的好像是皇上故意找事一般,实在是四两拨千斤的很。

“既然你已经猜到朕为何而来,可是应该给朕一个说法?”

“臣妾虽然被皇上贬了位份,但管教自己宫里下人的权利总归还是有的。臣妾不知过是杖毙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侍女,不知皇上为何如此迁怒于臣妾?莫不是那侍女曾是皇上相中的人选?”

顾昭仪在这后宫中摸爬滚打了几十载,与宁贵妃以及各宫妃嫔更是交手无数。即便皇上盛怒之时,她也不至于被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此时她也只能逞逞嘴皮功夫,先探探皇上的口风再行打算。

顾昭仪了解皇上,一如皇上了解顾昭仪一般。

从前的她贤良淑德,从不参与后宫之事,更不插手朝政,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竟也学会了这些阴诡手段,她的这种试探,皇上又岂会不知。

只不过今夜皇上既然选择来此,就没有给她留有余地的打算。

“那宫女像朕揭发你与人暗相私会,你倒是有何可说?”

“暗相私会?”顾昭仪的话音骤然拔高了几度,只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

顾昭仪先是满面震惊,而后又转为点点自嘲之态的看向皇上,那眼神好似是在质问,皇上可是来捉奸的?

顾昭仪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眼里的情绪,皇上却都看在眼里。

殿内的气氛一时沉寂下来。皇上与顾昭仪两两相对,却是谁都无言。

过了半晌,顾昭仪终是先一步开口问道:“皇上当真信了那贱婢所言?是来质问臣妾的?”

顾昭仪虽然没有将话说成抓奸那么难听,但也是这个意思。

皇上听罢只眼皮微抬的看了古扎伊一眼,而后

回道:“朕只想知道,你今夜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来人又给了你什么东西?”

皇上前面的话,顾昭仪倒是不怕,但最后一句给了什么东西,却是听得宁贵妃一惊。

她果然还是看到了她手里的盒子,看来当时让杖毙她就是个失误,就该直接将人灭口便是,也不会引出这么多的罗乱。

顾昭仪勉强自己镇定下来,心下不断盘算着该如何是好。

就在顾昭仪想要开口辩解时,皇上只轻描淡写的补了一句道:“朕今夜只会给你这一次说实话的机会,你好自为之!”

皇上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如若顾昭仪有半句虚言,怕是当真要栽在了这里。

“皇上,臣妾今夜的确是见了一个人,但她只不过是个寻常宫女而已。她来臣妾这里只是向臣妾通报郡主殿下之事……臣妾知道臣妾不该在郡主身边安插自己的眼线,但臣妾也不过是为了能在这深宫之中存活下去,才不得已而为之的……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以后再也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还求皇上能给臣妾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顾昭仪跪在皇上的脚边,只满是哭腔的诉说着,好似是她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顾昭仪无疑是老谋深算的,她懂得弃车保帅,也知道此时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转移皇上的注意力。

她主动承认自己在萧思旻身边安插了眼线,无疑是想撇干净自己的行为。

从而又能将夜里见了神秘人的事情解释的合情合理。

毕竟萧思旻出事的始末,只有极个别人才知晓,就算外面传的风风雨雨,但却不尽得对。

皇上怒目看向哭着的顾昭仪,只冷声质问道:“在郡主身边安插眼线,你倒是干的一手好事。你倒是说说,朕身边,是不是也都有你安插的眼线!”

“臣妾知道皇上素来不喜欢后宫之中勾心斗角,但臣妾也是迫于无奈,出于自保啊。”

“迫于无奈,这么说倒是朕逼着你这么做的了?”

“皇上知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又何必如此曲解臣妾的本意。臣妾在这宫中几十载,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害人的事情。只是深宫之中,如若不能做到八面玲珑,世事洞察,又如何能立的下足呢……臣妾知道这一切都是臣妾的过错,臣妾不妄求皇上原谅,只请皇上责罚臣妾以儆效尤,但不要祸连安儿。”

顾昭仪方才还口口声声说着让皇上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如今又说不求原谅,这话无论好坏倒是都让她给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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