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公子爷插手胭脂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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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白黎脱了斗篷上前烤火,在今上右侧小声回消息“回禀陛下,今日白露寺士子踏雪宴上英国公家的嫡次子命丧妇人之手。”火炉子很暖,却不解意,他离得还是有些远。

“这案子我知道,郑肃希今晚便呈上了卷宗。”皇帝从成堆的奏折里翻出郑肃希的折子,白纸黑字朱批。

“说是那春娘早有预谋,背后还有人筹划,她本来不在杨子卿常去的几家青楼,是有人先赎了她再卖去的,借机靠近杨子卿,绸缪多日才勉强得了杨子卿的信任。今日是借口说怀了身孕才匆忙来寻人。这样的事杨子卿不敢让其他人知道才与随从借故离开,又让随从去望风。是以身边无人,而杨子卿惊诧之下失了防范这才被他得手。”皇帝靠在椅子上,软枕是上好的蚕丝所做装的是极软的棉花,“可朕好奇的事为什么杨子卿的随从说的是当时杨子卿没事,神态如常身上也没有血迹还让他们快马回京准备迎妾身入府的东西,可之后发现尸体验尸也明明白白证明杨子卿死在与春娘相会时。若非尸体被士子看见,那随从又被英国公府的下人送来,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出。”

“此事证明背后之人会易容术。可这易容术在江湖上极易寻得,甚至有异人可以仿着人的模样拿药水做人皮面具,薄如蝉翼,极其精致,便是昼夜相见的人也分不出丝毫。”白黎垂眸道。

“另,臣还发现京中此类事件大小十五起。杀人者身上都有彼岸花的印记,被杀的人都是些杀人放火仗势欺人之辈。多为……官宦人家。”

皇帝一下子笑了开来心情甚是愉悦的称赞了一句“做得不错!”

白黎惊异非常失声脱口“陛下……”

皇帝看了过来,眼神复杂,白黎也只能依稀辨明其中的沉重“安弦,你该知道不是所有官员都两袖清风,更不是所有的官换子弟都能学孔孟之道,无愧于天地民心。这世上更多的是欲壑难填的贵族和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纨绔。”

“朕……也是有心无力啊!”皇帝似乎一瞬间老了许多年岁,像一个垂垂老矣的白发翁,托着行将就木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向已知的死亡“安弦,这朝堂上有太多的拉帮结派,瑞王死了可瑞王还有党羽在,还有子息尚存,朕不能……也不敢斩尽杀绝,怕日后有人拿笔戳朕的脊梁骨说朕是暴君,连自己亲人都不放过!可瑞王妃是细作的消息更不能放出去!若是放出去,只怕民心难定啊!”

“陛下……”白黎怔怔,十分清明只剩下一分了,他其实也知道皇帝的身不由己可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一向聪颖为什么会在曦嫔身上……

“安弦”皇帝闭目,声音沉着厚重一扫方才颓势“朕知道曦嫔对朕不忠,可曦嫔……用处不在此!”

“陛下的意思是……”白黎咯噔一下恨不得立时便跪下去表示衷心,可他不能,这时候不能心虚,心虚的代价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这时候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反正……皇帝也没证据!

“朕要你好好保护曦嫔,不要让皇后和东阳在这个时候坏事。”

“是。”白黎心里松了口气,深觉这位帝王心思深沉诡谲之处,决意日后行事更要小心谨慎,尤其是锦衣卫……也许连平王府的亲信之间也有这位的人!白黎垂眸暗自琢磨是否要去联系连云山的尹松等人。

该早做好准备才是。

“这事先让郑肃希查着,你着锦衣卫暗中寻访,切忌打草惊蛇,朕――想见见这背后之人。”

“诺。”白黎应声领旨退下。

看来皇上是起了惜才的心思,只不知这人能否为他所用又能做什么,是暗或明。

少顷,唤了陆总管进来伺候。

“今日就宿在勤政殿。”

“诺。”

论起勤政,今上可从不懈怠。陆总管叹气,遣了人端养神汤进来伺候皇帝用了,才洗浴舒缓筋骨,熄灯安寝。

次日清晨,天方晴,路上人尚稀少。

便有一公子裹着黑裘大袄带了帽子骑马出门,手里似乎还抱着一卷画。

他赶时间偏偏转角处有人嚷嚷着引来一大堆人,阻了他的路,皱着眉头牵着缰绳看这到底是演的哪出。

“救命啊!救命啊!”一柔弱女子哭着喊着,他上下打量过长得不怎么样只能算清秀,就是卖身去烟花之地也卖不了几个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就是告到天王老子那我们也有说法!带走!”说话的是个络腮胡,大冬天的厚衣服裹得胖成了球。

“我爹欠的明明是五两银子,你们狮子大开口说是五十两!这是哪得道理!”那姑娘也有几分刚烈模样,红着眼怒吼。这一出转折倒是让旁人多了些唏嘘感慨,只这时间出门的大多都是为生计所迫谁也没这个闲钱闲心救人。

说什么积德行善不过各人自扫门前雪罢了。

达才能兼济天下,穷只不过独善其身。

“你爹既然借了印子钱,就该按印子钱的规矩来!利息是这样算的,你就是找一百个账房来算这钱也是五十两!我还给你抹了零头,不过叫你回去嫁给我儿子做媳妇你就这般不耐烦,好,五十两银子还来我就放你走!”那络腮胡子也不耐烦,要不是自个儿儿子喜欢这姑娘,早前就不会借钱去给她老子治病!

折腾这么大半天这人还是不识相!可别闹到最后人财两空才是!络腮胡子很是担忧,指挥着下人拦着周围看热闹的,别叫人跑了,又好声好气的问这丫头到底是还钱还是嫁人,放印子钱放到这份上也是头一份了。

只这出倒叫旁人觉得是一桩风月事儿,都揣着手一脸好奇坐等后文。

那姑娘却支支吾吾一脸心虚。

他揉了揉额角,控制着脚下想要撒开蹄子惩欢的马儿一脸不耐烦的说“喂,是不是本公子替她还了这五十两你们就可以散了?本公子还赶时间呐!”

络腮胡子回头,高头大马上这人黑裘黑帽裹得只露出霜晶亮有神的眼睛,听声音年岁不大,看衣服该是个贵公子,得罪不起,故而好生好气的说“是这个理儿,可公子你与这姑娘非亲非故的,何必呢?五十两银子虽说不多可也不少。”有的人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呢!这些个公子哥儿,唉。

他挠了挠头,这人这么好说话他更不好意思了,道“我赶着时间走,你们堵了路不说,这姑娘又不愿意。感情这事还是要两情相悦好,强扭的瓜不甜。”

想着又说“这样吧,若我替你还了银子,那你可愿意做工偿还?你该是个良民,没入贱籍,也不好让你卖身,你若是愿意在我家做长工,这银子就算是你预支的工钱,我们家包吃包住,只你没有月例。”

“小女愿意。”那姑娘本就不愿意被人强迫着嫁入,如今听得不用她卖身也不用她嫁人就能还了这五十两银子。自然是求之不得,哭着给那公子哥下跪。

这公子哥也不推诿,从腰间的锦囊里抽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络腮胡子“这是五十两,她日后便在我们家做工。你儿子要是喜欢人家就别用这种方式,会招人厌的。”

他说得认真,络腮胡子却听得尴尬。

虽然他也觉得自己儿子蠢……可别人这么怎么觉得不舒服?

“还不知公子家住哪里?”那姑娘哭着突然想起来这个非常重要的事,见公子趁人慢慢散去要打马离开忙问。

他转头伸手取出一块玉佩“你拿着玉佩去叶丞相府上,就说是我叶慎找来的长工,至于其他的等我回府再说!”

原来这人是叶慎。

叶慎说完见人群散去,忙打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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