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心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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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从长堤边听着一艘游船,从游船中出来迎接周先生的,便是何寻之、何羡之兄弟。

此时再要离去却是迟了,反正也是躲不过去了,绮罗挺直了背立在周先生身后,见着何家兄弟过来,先给了他们一个大方的笑容。

“见过周先生,许久不见,周先生越发精神了。”何寻之恭敬地说道,眼神飘忽地看了眼绮罗。

周先生咳嗽一声,将何寻之的眼神震住,说道:“你也来了?是在外面玩路过的?”

“教先生失望了,今日我也上船。”何寻之嬉笑道。

“老实些,别堕了你父亲的名声。”周先生吹着胡子瞪了他一眼,听何寻之应是,又将绮罗睿轩介绍给他。

“原来是苏家的妹妹和弟弟,我久在京城,生疏了。”何寻之自然地仿佛第一次见到绮罗一般。

“见过何哥哥。”绮罗与睿轩唤道。

“这是见面礼。”何寻之在身上搜摸了一边,将一个不知哪个女子送他的荷包拿了出来。

闻着上面浓郁俗艳的气味,绮罗微微蹙眉。

“大哥,他们不是小孩子了,不用给见面礼。”何羡之将何寻之的手推回去。

何寻之遗憾的叹了口气,伸手将那荷包仍在地上。

见他这么不正经,周先生又用力地咳嗽一声。

“先生,咱们走。”何寻之揽着周先生,竟似半扶半抱一般,快步向前走去。

“放肆,你与楼七两个自小顽皮还不够!……”周先生涨红了脸地喝道。

何寻之闻言松开手,脸上神色微微动了下,亲手为周先生抚平衣衫,让开路道:“先生请。”

周先生哼了一声,又慢慢地向游船踱去。

何寻之也负着手跟在后面。

绮罗推了下苏睿轩,叫他跟着走。

何羡之与绮罗并排走着,忽然说道:“我知道那事是怎样的了。”

“怎样的?”绮罗忙问,若问有什么事最重要,那只能是先前楼家小楼失火一事。

“这事你管不了,以后你也别再问了。”何羡之又道。

“便是管不了,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回事。”

“你只知道,就算证据全了,这事也只能赖在楼老九头上。”何羡之恨声道,因心中的恨,脸上的神情也有些扭曲。

“怎么会……”

“都说了你别管了。”何羡之又厉声说道,查了半天,原来事实真相只是一层薄纸,有人知了只愿不知。捅破那层纸的人才是最大的傻瓜。

绮罗颔首立在那里,苏睿轩拉了她一下,她才又跟了上去。

上了游船,除了楼老爷何老爷等人,还有几个熟悉的人,那便是跟着楼老爷过来的楼燕然,以及跟着诸葛先生过来的诸葛子钰。各家家长都带了自己的爱子过来旁听。

见到诸葛子钰,何羡之瞟了一眼绮罗,又收回视线。

等着几人落座后,绮罗见着一个一身布衣,且打了补丁的耄耋老者坐在首位,周先生坐在左边首位,楼老爷何老爷等人却是分作在下面的位置,不禁暗暗称奇。

见何羡之等人亲自去给各人的父亲端茶,便也跟了出去。

“那是孔先生,圣人的子孙,求了他多次,他才愿每年出山一次来参加诗会。”楼燕然见方才绮罗多看了孔先生几眼,细细地与他解释。

绮罗一边暗叹来了这地方,何寻之不放浪了,何羡之好相处了,一边又赞叹不过是诗会,这几家的老爷也办的这样用心。

端了茶上来,因孔先生没有带人过来,上茶研磨等便由何羡之代劳。

绮罗与睿轩盘腿坐在周先生两边,拿了墨砚慢慢研磨,耳朵支起来听他们说什么。

游船慢慢划出,岸上的管弦之声越来越远。

“小楼,怎地魏王殿下没有过来?莫非他看不上咱们这老头子们的诗会?”孔先生开口直截了当地问,一脸的倨傲和不以为然。

“小楼”两字,叫绮罗研磨的手一顿,偷眼看了眼楼老爷脸上的那把胡子,又收回视线。

“先生误会了,殿下哪里是看不上,是我想着别叫殿下来了,大家拘束了,反倒做不出好学问。”楼老爷谦和地回道。

孔先生捋着胡子点点头,“你想的甚是。明年便是学馆里大试之年,你们可有要应试的?”

这话问的却是绮罗等小辈。

何羡之、楼燕然与诸葛子钰与其他几人一同站起来,拱手回道:“明年晚辈有意去试炼一番。”

“那今次便不作诗,虽只是初试,但也马虎不得,只出题破题吧,叫小子们写了作文出来,我替他们看一看。”孔先生说完,微微阖上眼睛,仿如坐化一般。

“多谢先生体谅。”何老爷,诸葛先生等人忙谢道。

何寻之拿了纸张与何羡之一同展开在孔先生面前,请孔先生写试题。

那边孔先生在写试题,这边楼老爷低声叹息道:“你大哥是不指望了,你也不要压力太大。总归是在自己门前考完了就回家的,不需太劳神。”

“孩儿明白。”楼燕然回道。

若是诗词,绮罗还能听听,论到考试,她却是不能领会到诸葛子钰的兴奋模样了。

诸葛子钰见绮罗看她,只一点头,便又伸着脖子看孔先生出了什么题。

“绮罗?”忽听到一声低呼,绮罗一愣,看过去是楼老爷,忙轻手轻脚的移到楼老爷身后坐着。

楼老爷脸上神色动了一下,似是十分难堪,咬牙道:“翼然来信了。”

绮罗再一愣,惊喜地问:“楼伯父,他当真写信了?”

“口信。”楼老爷为难地看了眼绮罗,一副于心不忍模样。

“燕然告诉她吧,绮罗,你是个好孩子,可惜……”楼老爷又打量了绮罗一番,随后微微摇头叹息一声。

楼燕然招手叫绮罗与他一同出了船舱,到了外边,迎着湖上的春风,楼燕然回头浅笑道:“大哥给你的口信是:你死心吧。”

绮罗愣住,脸一下子涨的通红,难怪楼老爷方才会那副神情。他定是以为自己有心与楼翼然,如今楼翼然不远万里传了口信来回绝她。

“我有什么好死心的!”绮罗恨声道,转身走进了船舱,进去后,见着楼老爷干干地向她一笑,也骄傲地回之一笑,又端正地盘腿坐在周先生身后。

船舱外,大红鲤鱼不时露出头吐泡泡,春风拂面,楼燕然微微眯了眯眼,这可怨不了他,是楼翼然自己话说不说清楚的。

回到船舱,见着诸葛子钰一脸崇拜的凑过去看孔先生写字,楼燕然温润地一笑,既然诸葛家早有娶妇要娶又丑又贤的例子,那诸葛子钰定然不会嫌弃孔先生家的那位无颜才女。

诸葛子钰似乎是觉察到背后有人看他,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众人都在等孔先生写试题,并无一人看他,老实地收回视线,只当是自己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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