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温柔乡,英雄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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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嘴!信不信我抽你?”

素问眼眶发红,瞪圆了眼睛怒视着他。

郝海云在气头上,二话不说,掐着她的下颌骨迫使她张开嘴。

“啊……”

是真的痛,她都听到疑似骨缝裂开的“咯吱”声,眼泪硬生生被逼出来,她才一张口,他的舌就冲进来,蛮横的翻搅,肆意掠夺,就像一条蛇,冰凉的往里钻,让人没有一点儿逃脱的余地。

素问被他吻得浑身都竖起鸡皮疙瘩,头皮都发起麻来。而郝海云显然食髓知味,越吻越忘情,越吻越深入,咆哮着只想要索取更多。

醉眼朦胧之间,只看见他粗黑的眉微蹙,凌厉的眼细细眯着,这人在黑道上混了十几年,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小心谨慎,要抓他松懈的时候,也只有这时了。

趁着他把舌勾进自己舌根,素问想也没想,紧阖牙关,只听见男人一声闷哼,快速的从她口中退出,然后忿忿的啐出一口血沫。

“贱人,你找死?”

他伸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手劲奇大,打得她整个人趔趄着从茶几上翻下去,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半晌,郝海云才走过去,拿脚尖踹了踹她腰,皱着眉,咬牙切齿:“起来,别给我装死!”

她终于哼了一声,捂着脸,半晌才慢慢坐起身子。昏暗的灯光一照,这嘴角都裂开了,惨白的小脸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郝海云有点懵。他盛怒之下手劲刹不住,不过这女人就欠治,给她点教训也好让她知道天高地厚。

见她这样,骂人的话也说不下去了,他有点烦躁的踢开脚边的酒瓶子,从边上摸出支烟含在嘴里。

叼着烟又想起打火机不在身上,在包厢里环视了一圈,也没找着,最后忿忿的把烟也摔了。

素问这才慢吞吞的拿手背拭去嘴角的血,郝海云有点不耐烦,一掌挥开她的手,扣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我看看……”

暴躁的话音消弭在惊愕中。

郝海云是真的被素问的眼泪怔住了。就这样托着她的下巴,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她。

一滴眼泪落在他手背上,紧跟着又是一滴,滚烫的,烫得他下意识的缩回手。

原来她还会哭——

这丫头不是浑身都逆鳞,怎么顺都顺不平么?她那一身犟脾气呢?她拿刀片抵着脖子威胁他的劲呢?她一枪打进他肩胛骨的胆子呢?

“别给我装,你不是能耐着么,一巴掌就能把你给打哭了?”他暴躁,不安,不知是为她这眼泪,还是别的。

素问笑了一笑,抬手拭去眼泪。

“我也不想的,郝海云,是你逼人太甚!”她一边笑,眼泪一边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这情形诡异极了,在簌簌的泪光里,她的表情如同崩溃:“你好好看看清楚,我是聂素问,不是你那个‘素素’!我为什么要走,你当年留着我是出于什么心理你自己不清楚吗?你压着我叫的是别人的名字,郝,海,云,我是个人,不是你的玩物!”

她头一次跟他说了这么多话。一边哭,一边愤怒的控告。这些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是这样恨,原来她恨的是这个。

郝海云的脸色很难看,手僵着在半空,不知道该怎么放好。

而素问跌坐在地上,掩着脸只是痛哭失声:“两年前我好不容易逃脱了那种生活,再也不用做谁的替身,我要是早知道你在这,我一定躲得远远的!郝海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打你一枪,你要么也给我一枪还我个痛快,这样折腾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无声。

漫长漫长的沉默。

郝海云一言不发。

也不知过了多久,素问再也哭不出眼泪来了,才看见他蹲下身,慢慢的伸出只手。

她本能的举手护在头脸上,才发现他不是要打她。

郝海云拨开她的胳膊,缓慢而有力,指端犹疑的触在她沾满泪痕的脸上。她被他打过的半边脸早就高高的肿了起来,火辣辣的,又沾上凉的泪,紧绷绷的难受。

“素问……”他慢慢的摩挲着,那力道竟似带着种怜惜。他知她忌讳那名字,所以没再叫“素素”,而是叫她“素问”。他也不知,这么做有什么无聊的意义,他只要她知道,他此刻叫的人,是她。

她迎着他的目光,眼角还有泪,整张脸上已经全是笑意。她笑起来很好看,仿佛如春风初绽,脸颊上红肿的指痕还没褪,但依稀能看出妩媚与甜美。尽管他心里还埋着那个名字,但回溯记忆的洪流里,竟只剩下她聂素问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着了魔,竟然不由自主的再一次吻下去。唇齿怜惜,像是吻着一件珍贵的宝贝。她的柔软,她的馨香,她的甜美……他贪婪的想要重温!

腰上突然被什么硬物一顶,他的唇停在她唇峰上不过半厘米。

那么近的距离,彼此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素问胃里感到一阵恶心,却强撑着笑容,免得被他发现自己握枪的手的颤抖。

笑,僵硬,牵扯到裂开的嘴角生疼。

郝海云魔怔的眸瞬间清明,那冰一点点凝结,一动不动的审视她。

素问动了动枪尖,抵住他压下来的身体:“再碰我一下,我就开枪!”

郝海云无惧无畏,拇指云淡风轻的刮过她的唇,语气带着丝讥讽:“你装了介么多次,就数这次装得最像。”

素问也笑,轻轻从他身下挪开身子:“云哥花钱送我去学演戏,我怎么敢不好好学?”

那曾让他一度困惑动摇的眼泪,是假的,她看似悲愤痛苦的控诉,也是假的。自己竟然一时不察叫她连枪都摸走了,这对当年单枪匹马挑落德云楼三十号人马的郝海云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难道真如小七说的:温柔乡,英雄冢?

他咬牙。这个女人,够狠,够绝,果然够格让他记怀到现在。

“哼,”郝海云冷笑,伸手就去夺她的枪口。

素问毫不犹豫的拉保险,上膛,动作娴熟的好像练过无数遍:“别以为我不敢开枪。”

郝海云的手停住。

她敢,还有什么她不敢的?

肩胛处仿佛还在隐隐作痛,这情景多么相似?他隐隐自嘲,两年前,他不也是不信这样柔柔弱弱的她真敢开枪?结果她连眼睛也没眨,一枪送进他肩胛里。

她要他死,是真的毫不留情。

没人比这女人的心更狠。

“你想怎么样?”他的声音寒得像碎冰。

“跟当初一样,放我走。以后咱们青山绿水,后会无期。”素问答得迅速。

“可以,”郝海云想都没想就答应,但又补了一句,“只有这一次。”

言下之意,下回你要是再小白兔撞进狼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成交。”

素问也不跟他罗嗦,跟这种人做交易,就讲究一个爽快。再纠缠下去,没人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故。在这条道上,若论狠,郝海云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讨价还价对她绝没有任何好处。

她也不怕他变卦,当下枪头一转,物归原主,好端端又把枪给他别到腰间。

素问撩撩头发,整理了下身上狼狈,站起来就往门口走。

郝海云靠在她身后,慢条斯理的说:“你信不信,走出这个门,就会被人打成马蜂窝。”

素问连头也没回,轻轻笑了声:“信。但我更信云哥一言九鼎,说放过我,就一定会放过我。”

身后,郝海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你记着,最好烧香拜佛,下回别让我撞见!”

素问心里闷闷的想:不用你提醒,我回家也得拜拜佛,顺便再洗个柚子叶澡,去去晦气!

*

聂素问刚一出包厢,就两腿发软,几乎站不住,只能靠手撑着墙壁勉强支撑。她跌跌撞撞冲进洗手间,连隔间的门都没来及关,扑到马桶前就是一阵狂呕。

妈的,三大杯黑方,纯的,一头牛也该被喝倒了。

胃里跟被人掐着似的,拧成一团,纠结,翻腾,抠着嗓眼子吐,连胃液都要被抠出来了,一阵昏天暗地。

她浑身从头到脚出了一身汗,头发都黏糊糊的粘在脸上,整个人跟刚从水里拎出来似的。洗手间外头瓷砖上响起“沓沓”轻缓的节奏,女人的高跟鞋一步步接近,到她这扇时突兀的停下来,然后“啊——”的一声尖叫,迅速隐没了。

素问半瘫软在木质的隔板上,有气无力的笑。她现在这样子,跟醉鬼有什么区别,谁能想到她白天还是被记者话筒追问的小明星?

这社会,就是把人当牲口折磨的!

抽水马桶哗哗哗不知抽了几遍,聂素问按着胃,终于慢吞吞爬起来,一步一步从洗手间挪出来,撑到盥洗台上,打开龙头,哗啦啦的冷水浇下来,意识仿佛恢复了几丝清明,她怔怔抬眼,盯着整面的镜墙上,那脸孔苍白头发散乱如同女鬼一样的人,一会儿又分出几个重影,她使劲摇摇头,那些重影才重新归于一体。

哦……原来是自己啊……

她无力的趴下来,她这副德行,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还怎么好出去见人?

想想,她摸出手机,背靠着冷硬的盥洗台,慢慢滑下身体,就坐在地上,开始拨号。

“喂……小艾……嗯,我就在Amour,今晚在这边订房休息了。方便的话,你能过来一下吗?……帮我带点东西……嗯,换洗衣服,哦,还有安眠药。”

她说完,就全身无力的把手机扔在一边,竟然浑浑噩噩的在洗手间里就靠着睡着了。

铃声响起的时候,她猛的一个激灵,脖子靠在坚硬的盥洗池边缘上,硌得生疼。

她扭扭脖子,手机还在地砖上一闪一闪的亮着,欢快的唱:“我一见你就笑,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跟你在一起,永远没烦恼。我一见你就笑……”

素问现在算知道萧溶设这铃声的妙了,瞧她,现在都人不像人了,听到这热闹的铃声,居然还笑的出来。

“喂……”有气无力的拿起电话。

“我到门口了,你在哪间房呢?”是小艾。

她挠挠发心,慢慢爬起来:“我还没开房呢,用你身份证吧,我不方便……”

小艾想也是:“那你到三楼客房部来,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带来了,还有件事,得当面跟你说。”

“好。”她挂了,脚步虚浮的走出洗手间,三楼,三楼……

小艾拿着房卡找到她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吓呆了:“怎么弄成这样?”说着,伸手去摸她嘴上的伤,素问裂开的嘴角刚结痂,被她这一碰,“嘶”的皱起眉。

小艾吓得赶紧缩回手:“你电话里怎么不说你受伤了,我也好给你买点药啊?”倒是稀奇古怪的叫她买安眠药。艺人日程紧压力大,依赖药物睡眠的也不是没有,但她知道素问一直没这个习惯。

素问接过她手里房卡,一边开门一边说:“我今天撞鬼了,不吃点药我怕晚上做噩梦。”

小艾更莫名了。

进了房,她就转进浴室放水,小艾把带来的东西一一给她摊在床上:“衣服,鞋子,包包,还有你的药。司机的电话你有吧,明天我让保姆车在楼下等着还是怎么着?”

“别了,我怕引来记者。”素问旋开客房里的矿泉水,就着凉水就把两片安眠药给吞了。

小艾看她这脸色雪白的,像是真出了什么事,到底放心不下:“你不是找陆少谈吗,谈的怎样?我刚还在下面看到他的车……”

“他还在?”素问不信,走到窗前拿手一拨,这条街都是不夜城,五彩缤纷的霓虹,照在纯白色的玛莎拉蒂车身上,显得格外显眼。

小艾看她的脸,猜测八成是谈崩了,心里也有点忿然:“看老板文质彬彬的样子,怎么也干打女人这种没品的事。要我说,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咱吃了这会教训,以后可别相信那些甜言蜜语了。”说完,又愁起来,“唉,弄成这样,明天可怎么上节目。”

素问倒没留心她说什么,只盯着楼下那车。他没走,是猜出自己还在这吗?可她现在这样子,能让他看见?就像他瞒着他跟萧媛的婚约一样,聂素问也有些事难以启齿。最最亲密的两个人就可以毫无芥蒂的分享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了吗?不,有些事,即使带入棺材,素问也不想他知道。

小艾见她闷声不说话,也发起愁来:“就算你不被导演批评,我回去也得被叶姐骂死!唉,都怪我出的什么馊主意,让你上这儿来问他。”

“不关你的事,小艾。”素问这才注意到她,拍了拍她安慰,“对了,你电话里说有事要找我当面谈?”

小艾这才记起,赶紧正色,从包里掏出叠信封。

“你看看这个。”

信封早被人撕开过口了,素问倒出来,是一叠照片。厚厚的一沓,每张都有她,越看越让人无法镇定。

“从哪儿来的?”素问一掌按在床上被散乱的一张张的照片上。

“这是明天星周刊要登的。幸好那儿主编跟叶姐有点交情,先跟叶姐打了招呼。公司花了好一笔钱才给买下来。”

素问想了想,又一张张把照片收拢,认真的好像那是珍贵的留影。

“还留着干嘛?”小艾不解。

素问默默的盯着最上面那张,是她跟周晓川在后台吃东西的。广角镜头,超清焦距,细微到毫末都看得清。她不得不说拍这些照片的人太专业了,从薛绍峰到周晓川,甚至导演卫燎,凡是跟她有过交谈的圈内男人,都被人刻意的拍下了暧昧的角度。

这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她被人盯上了。

任何一个人得知自己被跟踪,所有的生活都曝露在人眼下都不会高兴。聂素问也不例外。

“你打算怎么做?”看素问成竹在胸的收起这些照片,小艾忍不住问。

“这些照片是要给谁看的,我就拿给谁。”素问冷然笑着,“想让我不好过,那你也别想好过。”

吃了药,困意袭来,素问去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就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日光大好,明晃晃的透过白窗纱照在床上。闹铃是小艾走时替她设好的,生怕她迟到。

素问起床后洗漱了以下,对着镜子仔细观察,她这张赖以吃饭的脸,总算没昨晚那样狰狞了。得益于小艾的冰袋,红肿是褪下去了,不过皮肤底下呈现出紫色的暗沉瘀青,不上点妆真有点像半面罗刹。

她一边拿粉盒小心翼翼的遮,一边在心里暗骂。不过遇上郝海云,才废她半张脸,也算她捡回条命了。不过她又拿枪子儿威胁他一次,估计要有第三次,神仙老子都保不了她了。

打底霜,遮瑕膏,又扑上厚厚一层粉,右边脸除了有些肿,其他地方倒不怎么看得出了。现在化妆技术就是牛,一母夜叉都能整成天仙娘娘。

她整理好了就拿起客房电话,打到服务总台:“陆先生昨晚在这里留宿吗?”怕对方不明白,又补了句,“闰华地产的陆少。”

对方查了一下入住记录,问她:“是的,不过我们不方便透露入住者的信息,您有什么话需要我们转告吗?”

“就这样吧,你告诉他,聂素问在307号房等他。”

“好的,我们尽快会代您转告。”

这就是专业素质,这么引人遐思的话,人家也能面不改色声音甜美的替你传达,她更不担心这番话会被透露给媒体,因为这样,这位接线员前脚都迈不出Amour。Amour能在名人间这么受欢迎,不是没有道理的。

挂了电话,聂素问就开始着手准备。

*

陆铮接到服务台的留言时,正围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

秋日的早晨,阳光清爽,碎碎洒在白色的大床上,他用手遮挡紧蹙的眉心,略微舒了口气。

他就知道素问没离开这里。昨晚从那间包厢出来后,他一直没走远,等在大堂的出口必经之处,但始终没看见素问离开。

想到昨晚那情形,他现在还有点懊恼,烦躁的拨了拨湿淋淋的短发,水珠四散飞零。

他的素素也学会突然袭击了,是查岗呢,还是想给他个惊喜?

他一边被萧媛这个意外整得焦头烂额,另一边还得想方设法安抚住素问,加上最近公司的帐务出了点问题,导致资金链紧绷,为了抽出一天空去上海看她,他已经连续加班五天了,压力,疲倦,他也是个正常人,不是神。别人总以为家世、权利、财富那些光环加诸在他头上,他要什么都是唾手可得,又怎会明白,这世上哪来白掉的馅饼?

你拥有的越多,相对应的要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多。

他肩上扛着一个公司的人的饭碗,还有陆家的声望。片刻松懈不得。

从上海回来后,他确实好几天没和素问通电话联系了,一般不是他开会就是她上课,也许,是他疏忽了,没有足够的关心她?

一直以为她不会相信那些报上乱写的东西,因为他的素素是那么的不一样,后来想想,她似乎也说过:她也是女人,会虚荣,会嫉妒。终究是自己疏忽了吧。

昨晚看到她见了自己就跑开,失望,不过今早她肯打给自己,却让他松了口气。

只要解释清楚,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就在陆铮起身换衣的时候,还不知道,他的恋人正准备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陆铮边走边挽袖口,领带,走到307的时候,房门并没有关死,给他留了一条缝。他推开,正要叫“素素”,忽然发现迎面的玻璃墙柜上贴满了照片,组成了一个大大的心形。

陆铮还未细看,内心就涌过一阵舒心的暖流,他的素素,原来也会这般撒娇,耍小心思,可待他走近了,一看清上面的照片,脸色瞬间从二月春风变成了寒冰三尺,“嘶”的一声一张照片被他撕了下来,照片是在上海偷拍的,素问正和薛绍峰坐在一起讨论剧本,薛绍峰低着头,素问从侧面仰着脸问他,角度抓得非常好,看上去就像两人下一步就要吻到一起。

嗤——

照片被他从中撕成两半,又再度被分尸。

抬眼看去,组成心形的一张张照片全都是素问和不同的男人走得很近的照片,那种跌入万丈悬崖都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明明知道这些照片都是刻意的抓拍出暧昧的角度,可还是无法遏制那股勃发的怒意,他死死盯着这些照片,笑得恬然不设防的是他的女人,身边的男人却不是他!凌迟都没有这么痛苦。

素问慢慢从洗手间走出来,身上披着睡袍,倚着门框欣赏着陆铮变幻莫测的表情,她意料到陆铮会发怒,可她没想到他发起怒来这么的……深沉。

叫人摸不透。

“这是别人送我的礼物。我猜她其实最想让你看到。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转赠给你了。喜欢吗?”

陆铮慢慢的转过脸来,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素问,她怎么可以还笑得出来?他第一次用一种近乎冷酷的狠戾对她说道:“你疯了吗?”

“也许吧,我是被人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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