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无事生风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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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个人的神态,和小时候把自己当牲口买来卖去的人一模一样,他是不会忘的。

高云楼走了过去,那个人贩子把他当做了女人,下流的目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

他叹了一口气,走到那个人贩子面前。

高云楼平时冰冷的气质,让人贩子感到有一点局促不安。

人贩子张开一口黄牙,大声嚷道:"干嘛!"

是乡下私设赌坊里常听见的一股的腔调。

高云楼手一伸出,转瞬间抓住了人贩子的手腕,对方一脸茫然。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顺手往反方向一拧,一股强烈的酸痛和撕裂从手臂传上他的大脑,让他发出惨叫。

痛苦的来源不光是关节被往不可能的方向拧转,也因为高云楼铁钳一样的手指深深掐住了他手腕的经络和穴位。

他疼地扑在地上,手腕像是被螃蟹夹住了一样,进也不得退也不得,身上哪个部位都像卡住了。

"啊!!!饶了我吧!!我也没得罪你!姑娘!!大姐!!!"

高云楼把他的手往上一提,对方立刻像提线木偶一样站了起来,但是还是被他的钳制控制着,佝偻着无法站直。

而另一只铁钳一样手虽然拿着酱油瓶,但只用两指扯开了他的衣服。像撕纸一样被撕开了的衣服,里面一包包药粉全撒了出来,还有方巾,和各种引诱小孩子的零食和玩具。

高云楼眉头一皱,把空出来的手转而往他被擒拿手臂的手肘上一按,人贩子的手臂立刻像饼干一样断成两节。

"啊啊啊啊!!!"

他发出的惨叫声连树上的鸟都惊走了。

几个小朋友和杂货店的老板,全都走出来看发生了什么。

那个人总算摆脱了手臂的钳制,拖着一摇一晃的断臂,连滚带爬地走了。

高云楼没理他,去打酱油了。

杂货店老板跑出来看了动静,看见满地药粉等器物,立刻明白了高云楼打的是一个人贩子。

"后生打的好!没想到你那么厉害,那种猪狗不如的东西,今天买东西不收你钱了。"

高云楼脸上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对方也看过他们在村里演的戏,把他给认出来了。

旧时戏班中武生有武艺的,并不稀奇,但像高云楼这种长相柔和有魅力的男子,往往在戏班里演男旦,外貌受妇女和好男风之人的喜爱,很难被人联想到会一身武艺。

高云楼几番推辞,只打了酱油走了。

走回去的路上,他看见了几个人拦路站在路上看着他。

他一看,才想起来人贩子一般不止一个。他们干活的时候,有时直接把小孩子甚至女人塞进麻袋里带走。

后悔了,当初该把那个人贩子交给村民打死。但自己好人做贯了,没想到这一点。

为首的一人似乎知道高云楼是谁了,他往前抱拳一礼,说道:"道上的朋友,靠什么吃饭?"

如果是镖师,此时应该左手托刀鞘末端,右手托刀柄,表明用刀吃饭。有镖旗,才能佩兵器。

但高云楼明显不是,他说:"我是彩行{唱戏},不懂绿林的唇典。"

这话,讲自己不懂,但说得又是唇典,表明我也是不好惹的。

但对方又发问:"在下名字是李休,挂行里混碗饭吃,有位高邻被你打伤,他家徒四壁,独力难支,能否给点汤水费{医药费}?"

挂行,就是武行。北方很多拳师开的拳场,里面要挂棍,定期要祭棍。挂的这根棍,纪念的是宋太祖赵匡胤,武行故有挂行一称。

"你是太祖门的?"

"不是,我是孙家拳门下。"

对方简简单单就表明了身份,他是孙家短打孙整林门下。

"拍花子,贩口子,挨打活该,他身上有药为证。"高云楼回道。

对方说:"药是药狗的,你误会了,能否舍点汤水费呢?"

穷人说吃肉,一般不是说鸡鸭猪等畜肉,都是些七七八八的东西,例如老鼠、鸟、猫、狗等等,抓到了剥皮就立口锅煮了。

抓狗来吃,再寻常不过了,但高云楼知道那人就是拍花子的,而那个挂行的是跟他收钱的上线。

要汤水费?谁敢跟一个有正经武艺的人敲诈要汤水费,对方逼急了和你见红,就得不偿失了。

对方说要汤水费,其实要的是场面,你打了我的人了,我要把面子找回来。

但这个面子,我不给。

高云楼左手拿了酱油瓶,右手挥了挥袖子。

"钱就在我袖子里。"

对方走了几步,高云楼也上前几步。

高云楼伸出手。

你敢握吗?

对方也伸出手,是一双插铁砂练出粗糙硬手,直接握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一抓,那武师立刻吃了一惊,一股力量从对方的手臂反顶到自己的肩上。

高云楼的手好像浮在水上一样,自己连他的手都按不下去,整条手臂似乎被他所掌握。

慢慢地,连自己的身体都仿佛随他的呼吸起伏。

他赶快放开,背上流出一背冷汗。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当武师握住高云楼手时,两人的手臂是往下交叉的,两人的手腕部分是连着的。如果高云楼手腕用力,只会被对方手腕用力控制。

但如果仅仅将手腕相连的地方视作杠杆的中心,用身力一顶,就可以越过手腕的部分影响他的身体,将他肩膀架起。

如果他用手腕力量反抗,因为我的手腕并没有用力,是没有用的,反而进一步让自己身体失去控制。

所谓"内节如铁,外节如棉",这是一点微末的应用。

两人的差距其实已经摆明,但孙家拳武师没有明白其中道理,反而颇为恼怒。

孙家拳是短打。

对方直接低身一窜,朝高云楼撞来,势如飞箭离弦。

高云楼左手还拿着酱油瓶,但他身体稍退,右手往下一拨压,对方被拨得前倾,失去了冲力。

对方被压,立刻身体拔起上顶,高云楼立刻侧身进步,顺他势把右手漏过他手臂下方。用肩一顶,孙家武师的手臂立刻被他扛在肩上。

那武师害怕高云楼要把他胳膊扛断,立刻下旋胳膊,用臂弯对着他肩膀。

但高云楼顺势就往他心窝一个顶肘,一把对方撞到曲身,回来肩膀一个下压就压断了他胳膊。

对方没有惨叫,武行辛苦事太多,断个胳膊还好。

但他还是钻心的疼,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高云楼看了一下酱油没洒,继续往前走了,几个瘪三哆哆嗦嗦让开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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