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我要你以身相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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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琦双手握着方向盘,慎重的看了一眼已经全神戒备状态下的男人,一脚踩上油门,“医院那条路都被封死了,恐怕不容易突破。”

“顾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程宏学道。

“你们确定医院有血?”薛剀抿紧双唇,担忧着问。

“会有的,肯定会有的。”阎晟霖观察着沿途情况,战火蔓延过后,整个街道满目疮痍。

“叮……叮……”通讯器不合时宜的响起。

程宏学看着上面的编码,蹙眉道,“是老大。”

车内瞬间陷入僵局,这电话接不接?

“老大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薛剀按下了接听。

“你们在做什么?这个时候为什么还在往城里撤离?”果不其然,林晋逸对着一群不听上级命令的下属吼了出来。

“老大,我们需要即刻送一名伤重患者去往医院,请求推迟撤离。”

“胡闹,这个时候去医院?”林晋逸的声音迟疑了片刻,“你们现在的位置?”

薛剀听从命令的发送了自己的位置,“我们会从西南方向突围。”

“回去再好好收拾你们,我立刻汇合。”林晋逸挂断了通讯,亲自驾驶车辆从右侧突破。

江浒查看了一番地图,“距离他们最近的医院是在两公里后的苏明医院,他们应该是从西南方的宽窄街进入,那边目前没有发现任何蓝巾军,应该会很顺利。”

林晋逸不能放松戒备,几乎将油门踩到了最底处。

“老大,你应该相信他们的能力。”江浒情不自禁的紧紧抓着扶手,他怕这个速度冲过去,估计他们两人更危险。

“他们这群没有一点上级纪律的兵崽子,回去后,每个人给我写五千字的检讨,一个字都不能少。”林晋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江浒哭笑不得的更加用力的攥着门扶手,本打算给自家好战友说点什么让老大消消气,但目前情况看来,如果他多说一句话,怕是也会引火上身,反倒把自己给拖下水了。

车子迅速的冲出了街道,一刹那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医院前两百米,红巾军特意设立了两处哨防,确保着这后勤医疗位置不受任何影响。

夜幕下,有人察觉到了正在疯狂驶来的一辆车,立刻保持警惕的全军戒备起来。

阎晟霖透过望远镜确定了一下对方的身份,将花国旗帜高高的扬起。

红巾军长官发现了旗帜,下达命令:“是花国人,暂时拦截,别开枪。”

两名士兵一左一右的站立在车子旁边,检查了一下对方的证件,准予放行。

车子缓慢的驶进医院。

急救室外,一群兵面面相觑。

江浒轻轻咳了咳,成功的打破了这无声的僵局,他道:“病人已经送来医院了,我们该归队了。”

程宏学偷偷的望了望最角落处一声不吭的家伙,见他没有反应,也同样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

“你们一个个愣着做什么?飞机已经到达机场,我们该归队了。”江浒再道。

“受伤的人是谁?”林晋逸突然问了一个没有人会问的问题。

江浒诧异的看向三缄其口的一群人,不明就里道:“你们这闷声不响的是什么意思?”

“老大,既然来都来了,暂时性的休整一下再启程如何?”秦琦冒死进谏着。

林晋逸直接走到阎晟霖面前,双目一眨不眨的直视着他,再次重复那个问题,“受伤的人是谁?”

阎晟霖掉头走到通风处,衣服上染上的血迹早已被吹干了,正一块块的黏在身上,他习惯性的扯了扯衣服,随后掏出一根烟。

林晋逸拿掉他的烟,正色道,“是那个姓顾的丫头?”

“她救了我一命。”阎晟霖直言不讳道。

“你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来救命了?”

“是啊,我竟然无能到需要一个丫头来救命。”阎晟霖面上失去了往日的镇定,非常需要这尼古丁来麻痹自己。

林晋逸眉头深锁,抓住他的手,“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阎晟霖抬眸,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对方,“什么样子?”

“就像是一个失败者惶惶不安六神不定。”

阎晟霖放下烟盒,他道:“我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在我面前受了伤。”

“老二,你是人,不是毫无瑕疵的神。”林晋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忘了你肩上的使命,我说过了,儿女情长这种东西不适合我们现在的身份。”

阎晟霖扭头看向那盏红的刺眼的急救灯,他道:“老大,你说我是不是犯了糊涂?”

“女人这种东西,是双向的,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但不适合就是不适合,我们肩上的责任太重,担不起小家,只能顾大家,你应该明白。”

阎晟霖背靠着墙,脑袋磕在墙壁上,似是在笑,又像是面无表情,他道:“我会考虑清楚的。”

“有些事得有人做才能保证我们背后的千万人远离这硝烟战场,我们从进入军营的那一天起便下定决心保家卫国,舍小家为大家,这是你和我都避免不了的义务和责任。”

“老大你的弦外之音是我们这辈子都得打光棍了?”

“咳咳。”林晋逸尴尬的咳了咳,“退伍之后,随便你,但身在军营一天,你就得保证你是全身心为国为民。”

阎晟霖转身离开,“应该快出来了。”

林晋逸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口袋里有一个夹缝小包,小包里放着一张年久的照片,他没有拿出来,只是用手轻轻的摸了摸。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只是……

江浒瞥见了通风口处形单影只的男人,倒了半杯水走上前,“老大,喝点水吧。”

林晋逸摇了摇头,“那个小女娃娃情况怎么样了?”

“不是很理想,听说进入医院时已经休克了。”江浒喝了一口水,微不可察般叹了口气。

林晋逸突然沉默了。

江浒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彷徨,小声道:“老大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江浒心口一滞,他是跟着林晋逸最久的一个人,也自然知道一些关于他的陈年往事。

林晋逸在进入特战队最初,也有一个青梅竹马,同样是英姿飒爽的军人,听说那个女兵更厉害,就像是铿锵玫瑰也入选了特战队待补队员。

这真的前所未有的了不起,不是他们小瞧了女人,而是女人的基本体能在一群身强力壮的男人中间确实是显得很薄弱,而她,硬是作为一匹黑马杀了进去。

林晋逸双手搭在护栏上,深吸一口气,“儿女情长真的会坏事。”

江浒低下了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一年,同样是国外任务,作为特选队员,所有人兵分两组从东西两方进入敌营。

却是在营救过程中走漏风声,导致一组战友被围攻,更有两名特战队队员被发现踪迹抓了起来。

为了引出所有藏匿在暗处的战友们,敌人丧心病狂的以他们为诱饵。

整整悬挂在五米高空中二十四个小时,在极度暴晒和疼痛中,慢慢的折磨着所有人的理智。

林晋逸是最按耐不住的那个人,大概是因为他的青梅竹马正是其中的诱饵之一,那种折磨,怕是早就摧毁了他的所有镇定。

江浒不敢再想象下去,从一开始林晋逸便是反对他们所有人在这个时候谈情说爱,作为军人,作为最前线的军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每一次任务都能够全身而退。

也许他是对的,也许他是错的,但他是用着自己最直接的过去劝诫着所有人。

负重前行,太累,也太危险,别自以为把最美丽的回忆留给最爱的人也是值得的,谁也不愿意往后余生靠着回忆去思念一个人……

“等她醒了,立刻离开。”林晋逸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便是头也不回的出了医院大门。

“老大这是又怎么了?”程宏学大概饿极了,连吃了几块饼干才缓过来。

江浒叹口气,“没什么,你们这个时候最好不要作死的去打扰他。”

程宏学不明道:“难道又是老二惹他生气了?”

“可能吧,毕竟老二没有一天是安分的。”江浒看向罪魁祸首,然而这个罪魁祸首却是没有半点自己犯了错的觉悟,还眼巴巴的望着急救室大门。

程宏学摇了摇头,“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啊。”

时间一分一秒弹指即逝,朝阳穿透云层,一缕缕的落在平静的大地上。

……

放眼m甸的一团乱,花国国内倒显得安静许多。

李洪正站在马路边,一个劲的搓着手,距离对方来接他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了,可是却依旧不见顾一晨的身影。

时间越近,他越是坐立难安。

一辆计程车突然停在了他面前。

秦淮带着帽子,简单的乔装打扮了一番从车上走下。

李洪并没有认出来人的身份,疑惑道,“这位老先生有事?”

“小顾怕是来不了,我陪你去。”秦淮摘下帽子,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洪。

李洪惊愕的捂住嘴,“您、您是秦淮秦老师?”

秦淮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你别一惊一乍的,小顾可能是m甸遇到什么事了,这两天我联系不了她。”

“她这个时候去m甸了?”

“周五就去了,按理来说最慢昨天也应该回来,可是却是音讯全无,我现在联系不上,又担心你这边一个人搞不定,我陪你去。”

李洪不安道,“可是您的身份——”

“没有人会去关心我这么一个老头子是谁。”秦淮戴上帽子,“你叫我老秦就是了。”

李洪苦笑道:“我怎敢这么称呼您。”

“现在不是讲究礼数的时候。”秦淮张望一番四周,“他们跟你说的时间是几点?”

“十点钟。”李洪确认了一下时间,还剩下几分钟了。

秦淮压了压帽子,慎重道:“等一下你什么话都不要说,跟着他们走就是了。”

李洪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难以掩饰的紧张害怕,时间越是接近,他便越是六神无主。

十点整,一辆商务车停在了马路边,一名年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恭恭敬敬的打开了车门。

李洪顿时来了骨气,昂首挺胸的坐了进去,随后被要求戴上眼罩。

车子一路往出城的方向驶去,颠簸了大概两个小时后,到达了一处不知道叫什么地名的小山村。

山村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空气清新,是个风土人情都不错的地方。

李洪一下车便看见了附近农舍前有不少正在晾晒的瓷器,一时之间瞪直了眼睛,他们这是明目张胆的作假?

秦淮压低着声音解释道:“有许多私坊是允许制作普通瓷器的,这些都是仿民国时期的青花,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用紧张。”

李洪稍稍的放了心,还以为这群人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把他们直接带进贼窝了。

男子领着他们走过农舍前,又往山里走去。

初秋的天,山里温度有些凉,微风一吹时,让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喷嚏。

“马上就到了。”男子继续领着路。

李洪注意着脚下的路,沿途小心的观察着,这里就像是普通小山村,并没有什么稀罕之处。

山村后,是一座坟地,四处可见荒废的坟墓,偶尔还可见一两个新坟。

李洪诧异道:“他们真把汝瓷弄来了坟地了?”

“汝瓷作旧的过程需要墓土掩盖,最好的办法就是弄几座假坟,长久的将瓷器埋在墓葬土里,经过泥土的腐化,会形成一种很逼真的包浆。”秦淮小声道。

李洪似懂非懂,他道:“所以说那些坟墓下面很有可能都是正在作旧的瓷器?”

“有可能,也许不可能。”秦淮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李洪哭笑不得道,“老师你这话我越听越糊涂。”

“墓葬土不是轻易可以拿到的,需要挖开坟墓之后才能运出来,但在挖空的过程中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垮塌,所以他们不能大面积的开采,这种土壤虽多见,但却是不能多得,更何况他们作假也不会只在一个地方,这里面有许多只是掩人耳目的真墓。”

“这些人真的是太精明了。”李洪算是长了智慧,更是兴奋的加快脚步。

男子最后停在了一座比较富丽的坟墓前,这座墓一看就是年代甚久,从墓碑文字上辨识,应该是明清时期。

李洪知晓言多必失,愣是一句话都不说。

男子道:“为了保证汝瓷不受任何损失,我们在发现这一批明器之后并没有搬运出来,如果你们要验货,请跟我来。”

李洪点了点头,故作高深的跟着对方下了墓。

墓地很潮湿,空气也很阴寒。

男子拿着手电筒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我们大家都是生意人,最讲究一个诚信,我既然亲自领着两位来了这里,那便是敞开了心扉毫无保留的实话实说,两位也得保证大家以后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这生意才有办法继续做下去。”

“这位先生放心好了,我百年老店也是开了几十年的店了,附近的人都知道我李洪是谁,既然我愿意铤而走险替人作担保进这一批货,自然就不会做破坏规矩的事。”李洪信誓旦旦道。

秦淮故意问了一句,“汝瓷是不可多得的宝贝,留存数量甚少,就是不知道这位先生是怎么发现的这座墓?”

男子自然料到了会被人猜忌这一点,不疾不徐道:“我侄子是这一片地方的风水先生,每一家过世的人基本上都是找他帮忙,也是阴差阳错,你们也看到了前面十米左右的那座新墓,那天下墓的时候突然间这座墓塌了一角,直接摔进了两名抬棺材的青年。”

“那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啊。”秦淮轻笑一声。

男子道:“当时没有人注意这座墓里有什么东西,毕竟死人塌墓是不祥之兆,所有人都避讳进入这里,我侄子却是个胆大心细的人,他趁着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偷偷的溜了进来,这才发现了被藏在这里的宝贝们。”

随着男子的话音一落,手电筒光一打过,十余件瓷器被整齐的摆放在棺木四周,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金银器之类的东西,当真像极了古时候的陪葬品,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啊。

男子清点了一下数量,“这里一共发现了十三件汝瓷,李老板说是要十件,所以我把另外三件销售给了别人,他们明天会来提货。”

李洪见此一幕,小心脏不可抑制的颤了颤,现场除了珍贵的汝瓷外,还有几件青花瓷,更有几件精美的玉雕,整体形式统一、简明、完整,似乎是辽金两代的玉器。

秦淮也注意到了被摆放在另一边的几件金玉器,材质之美,堪称典型,以坚实有力的线条,使形象有精劲,艺术价值极高。

特别是辽金两代的玉器,这类玉器传世品并不多,所呈现出来的效果皆是给人一种纯洁温润无瑕疵的美感,实在是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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