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魂器银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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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尊不擅与人言,众仙者经过此战后亦是对其避之不及,不做他想,只是单纯的发怵,连三岁仙童见了他都是跌跌撞撞哭着跑开去。

若说玄清尊长得凶神恶煞也就罢了,但他非但不丑还长得极为俊美,藏着锋芒的剑眉,淡如月华的浅瞳,轻泯着的薄唇,泛着淡淡光晕的面庞,每一分五官都恰到好处,八尺身高,不疾不徐走动间,满头青丝左右微微浮动。

如此翩翩俊雅公子,却直教人讳莫如深,想想光是一身摄人心魄的冷厉之气便不得不退避三舍,更遑论目光流转间好似被万蚁啃噬,如坐针毡,当然对其避之不及了。

玄清尊对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甚感兴趣,左右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便听之任之放之,倒也落得个清净,以至于玄清尊愈发轻言寡语。

他身旁随侍的,除了上古神兽裂天兕,就只有日及和苏木二人,却都又是闷葫芦,偏偏性子极为活跃的天兕被派遣守护魂器玉鼎,竹蘭殿就愈发显得清静,万年的光景消磨下来也让玄清尊愈清冽了。

她却觉得玄清尊很好,没有缘由的认为。

她想这是她与玄清尊断不了的缘分,不管她前世是否积了善德才结的善缘,这一世得遇玄清尊即便是化作枯骨也甘之如饴。

清风携着薄纱似的雾跑远了,露出水雾后正满脸含羞,实则走神得厉害的人儿来。

离长昔万年未变的神色这一刻有些龟裂之迹,观其浅眸微怒,薄唇紧泯,耳垂疑有红晕,待细看却查无踪迹,他抬手挥动间,一袭藕白色轻纱便覆于状况之外的人身上。

离长昔有些不悦,“你竟是女儿身,方才为何不说明?”

她有些不明所以,只是觉着玄清尊生气的模样也是万般好看!但随即敛了敛心神,不敢怠慢。

“帝尊方才问我去留,现下又问我为何不说明自己是女儿身,我该回答哪一个问题?”

离长昔面上薄怒未散,凛然道:“你该是知道先后,需得本尊说明?”

她不明玄清尊的微怒是为何,却还是噙着诚挚的双眸回答:“原是不知,现在知道了!”

说着几步上前,于离长昔两尺之外站定,仰着明媚的脸,笑盈盈道:“帝尊,我的第一个答案是留下。”

话落,解开衣襟,露出里面羊脂般的肌肤……以及胸前巧莹润的玉兔,不堪一握的纤腰……

离长昔未料她会有此番作为,一抹羞怒激得他胸腔上下起伏,耳垂红透,显然气得不轻,背转过身大声呵斥:“放肆,把衣衫穿上。”

她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衣襟全散落在地上,又被她忙不迭地拾起往身上套,左搭拉一下,右搭拉一下穿好。

撅着嘴道:“帝尊,方才便是我的第二个答案,可是你生气了,是对答案不满意?”

离长昔眉头紧蹙,“答案用说的即可,为何脱衣?”

“这样不是更为直观?”况且,我以后可是要娶你的,心里如是想却并未说出。

离长昔:“……”

回身,淡眸沉着,“男女有别,方才之事……”紧泯了下唇,“不可再发生。”

说完,离长昔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眸光晦涩不明,她虽极为聪颖,却从未历经世事,在某些方面缺乏常识,如刚才的……男女之防。

他虽不信天定命数,但她机缘巧合化了形,又决定留下,便就收了她做侍婢,随了天意又有何妨。

离长昔如是想,却依然沉着嗓音道:“你方才行为甚……不雅,可知那是不敬之罪,罔顾礼制,罪应投入畜牲道,不过念及你初化人形,天规戒律尚不知晓,惩你从九等宫娥做起,可有异议?”

听得玄清尊说她罔顾礼制,喉咙霎时有些干涩,只得焉巴巴呵呵两声,不料帝尊话锋一转,不予计较,原本打颤的心绪莫名得到安抚。

她心翼翼开口说道:“帝尊这是饶过我大不敬之罪了吗?”虽然不知不敬之处,心思却跟着转得飞快,“帝尊可是愿留下我了?”

离长昔不置可否。

“即日起,你便随天兕一道打理竹蘭殿大事物,待天兕复命回来,你寻了他,他自会安排于你。”

语气一贯的清冷,却叫她定下心来,帝尊不愧是帝尊,胸蕴海量。

“是,帝尊,可是我,我自神识清明以来,就一直在水云间,识得的人也只有帝尊和天兕仙君,还有名字听得最多的扶乐神姬,那我以后给唤什么名儿啊,总不能,总不能一直喂啊,这个,那个的喊吧,多难听啊!”

虽摆着一脸的嫌弃样,眼珠却滴溜转个不停,想着自己是不是太放肆了,帝尊刚饶恕自己大不敬之罪,现下自己又开始得寸进尺,帝尊会不会动怒之下把自己抽魂夺魄,太可怕了,不能想,越想越慎得慌。

离长昔大概是闲得久了,久到从未遇上如此贯会顺杆而爬之人,许是觉得有趣,不禁有些愉悦,连带着平淡的声调都有了些微起伏,“当是本尊思虑不周,唔,你以后就唤作银笙罢,取自‘银字笙调,心字香烧’之句,喻意着对任何事,只要真诚就能互感。”

银笙想,这般造化也忒大了,极尽全力忍着想要大喊出声的冲动,胸腔积满了炽热的感动,好似快要喷薄而出。

她此刻真真实实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器皿,她能呼吸,能说话,有感觉,她的名字叫银笙,取自‘银字笙调,心字香烧’,还有美好的寓意在里边儿,只要真诚就能互感。银笙……银笙,瞧,多美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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