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山 盲妻(1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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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9

作者:夜月

字数:16889

【第十三章、百草枯死】

「张主任,你什么意思?」

「德贵,你还不懂我什么意思吗,嘿嘿……」

李德贵脸色阴沉下来,冷冷拒绝:「张主任,你在外见惯了花草,就不要打

我儿媳主意了吧。」

「德贵啊,正是我碰过太多女人,才发现你的儿媳,啧啧,那简直是极品啊!」

张主任眼睛眯成一条缝,边笑边搓手:「她呀,不是有娃了嘛,那给我来几

炮有又什么所谓?以后呢,我每个月……呃不,每周都上门走访一次,也不算多

,你觉得呢?」

李德贵动了真怒,拍着餐桌立马站起来:「你……哼,休想!」

「唉,这就难办了……」

张主任也站起来,好整以暇地说:「成兰啊,你别以为改名换姓来到这儿,

就没人揪你出来了,真被抓到,那死刑可跑不了……」

「狗屁死刑,我不在乎!」

「成兰,我知道,知道!别激动啊,你就一副烂命,活不了多长时间,可你

的好儿子铁根呢,嘿嘿,他总要生活吧……」

李德贵欲言又止,脸上的皱纹本就很深,那一刻彷佛又老了好几岁,失魂落

魄坐下,喝了好几杯酒,许久才开口:「好……」

「哈哈哈哈,识时务者!那快让她进来,先帮我含下鸡巴,嘿嘿!」

张主任兴奋难耐,随后想到了什么,四目张望,谨慎地说:「对了,那傻子

不在家吧,免得又疯起来……不不我说错了,是你儿子,铁根啊,那个好铁根!」

李德贵忍不住冷哼,声音冷冽:「等会,我会让儿媳进房间,可你听清楚了

,她,不是妓女!你别瞎提那么多鸡巴要求,知道吗!」

「嘿嘿,行,行,明白!」

吴辰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勐地锤墙,眼睛直冒火:「这老匹夫,畜生!」

他急忙冲去牛棚孔洞,朝庭院外的雪大喊:「雪,当心啊,那张主任要强奸

你,听到了吗!」

雪正在角落里扫地,听到吴辰呼喊后,诧异地回头,刚想走过去,但李德贵

已经走出来,示意她离开进来屋里。

辰还想呐喊,可雪朝他做了一个嘘声手势,用唇语说出三个字:「等等哦。」

完了,雪没听到,我该怎么办……吴辰的内心一团糟,现在哪怕他怎么喊,

都阻止不了张主任的侵犯,而铁根一时半刻内肯定赶不回来。

突然,他看到李德贵从屋子里走出来,关上房门后,大步踏出庭院,回头看

了看屋内,脸色一如既往的阴沉。

李德贵要去哪里,他是去搬救兵,还是防止铁根闯进来破坏好事……吴辰想

不明白,这时客厅里已经传来雪的呵斥。

「张主任,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动手动脚,放尊重点!」

「若雪,你那生气的小脸蛋,太可爱了,水灵灵的,来让我摸摸~」

「走开!」

雪用尽所有力气才推开他,一脸厌恶地瞪着,大声往外喊:「救命啊!李德

贵,李德贵,你去哪了!」

「哎,若雪啊,公公都关上大门离开了,你难道还想不明白吗,老实一点,

好好陪我玩玩呗~」

「你……你们,无耻!」

客厅传来衣服撕扯的声音,还有一些锅碗被摔到地上,随后雪捂住胸口,急

忙冲进房间,想关紧房门,却慢了一步,因为张主任用鞋卡住门缝。

张主任浑身上下有两百斤重量,他即使行动不便,也不是雪的那副娇弱身躯

能抵挡,很快就被撞倒在地,让狼成功进来卧室。

「放开,放开我!」

雪不断尖叫,用脚尖使劲踹他,张主任趁机抓住她脚腕,用力扯到自己身边

,抚摸着她的精秀足踝,赞不绝口:「小脚丫可真白啊!」

雪的左脚被牢牢抓住后,没有放弃反抗,右腿勐地一踢,向他裤裆里踹。

「啊!!」

张主任痛苦地弯下腰,而雪顺势挣脱他的魔爪,匆忙爬上床,往里面钻。

「臭货,跑,你他妈还想跑哪儿去!」

张主任恶狠狠地说,那肥胖身躯往床上一扑,随后双手死死按住她翘臀,连

同内裤一并扯下来。

「啊——!」

雪的尖叫声传遍整个房间,用手拼命抓住内裤,娇躯不断往后缩,和张主任

陷入僵持之中。

「你她娘以为我治不了你,是吧!」

张主任脸色赤红,三两步地爬上床,随后迅速压在雪身上,摁住她手腕,将

满是油腻的脸凑到她粉颈处。

「呜……救命……放开我,你……你这是强奸!」

雪痛苦不堪,使劲哭喊,螓首偏向一侧,不想面对那副丑恶嘴脸,可那两个

手腕被死死压住,完全动不了,再加上有肥硕的身躯压着,更是透不过气来。

「嘿,这个村有几十个被拐来的妇女,哪一个不是被强奸啊,既然抵抗不了

,你不就该学会享受吗,贱货!」

张主任甩了她一巴掌,见她的抵抗渐渐弱下来,露出胜利者微笑,那厚实嘴

唇狂舔美人的粉颈,舌头都伸了出来。

雪没再出声,侧着脸,心如死灰。

张主任的头缓缓往下,隔着衣服啃咬那饱满浑圆的玉乳,最后干脆抓住衣襟

口,粗鲁地扯烂,露出一大片凝滑肌肤。

薄薄的文胸覆盖在圆润玉乳上,显得弱不禁风,深邃的乳沟撩人心怀,刺激

着张主任的眼部神经。

「啧啧,这对白奶子,太滑了,比家里那臭婆娘好摸多了,以后啊,等你生

了娃开始哺乳,里面的奶水肯定很足吧,嘿嘿……有口福了~」

「无耻……流氓!」

雪的眼眸十分冰冷,既悲愤又无可奈何。

乳罩被他轻易扯开,白皙的柔乳弹跳而出,滑嫩细腻,他迫不及待含住其中

一颗凸起的乳头,鼻子发出粗重喘息。

此时,张主任并未发现,在头顶上的墙壁缝隙处,有一团焰火燃烧。

吴辰点燃了一根火柴,而另一只手端着开了盖的煤油灯,表情狰狞。

他想全部倒在张主任背上,最好和皮肤直接接触,然后将火柴扔下去,把他

烧伤。

可缝隙很小,他试了几次都没有任何把握,甚至担心误伤雪,可耳朵里不断

传来她的惨叫声,让脑海里的疯狂,又渐渐盖过理智。

窗外突然有了动静,成功吸引吴辰的注意,眼角一瞥,竟是李德贵!他手里

端着一块熟悉的蓝色物体,正是二蛋的MP4,而且还有摄像功能,往卧室里拍

摄,镜头对准了床上两人。

这该死的老匹夫,不阻止,竟然还有心情拍摄!吴辰心里涌出一股戾气,手

上的煤油灯抖了抖,那疯狂念头重新涌上脑门。

雪依然在挣扎,大声哭喊,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阻止他扯掉自己内裤,

双腿使劲狂蹬。

她随手从桌上抓起小物品,迅速拍向张主任的脑门。

「啊啊——!」

张主任捂着额头往后倒,发出哀嚎声。

他定睛一看,竟是一个指甲钳,虽然没弄出血,但额头已经开始红肿。

「臭婊子,我……我要操死你!」

发狂后的张主任,表情更为狰狞,解开了裤裆,而雪已经被逼到墙角,用枕

头挡住衣衫不整的躯体,脸色满是慌乱。

千钧一发之际,房门被人踹开,进来的人正是铁根,他眼睛涨红,咬牙切齿

地扑向张主任,抡起拳头使劲狂揍!张主任一瞬间被打懵了,鼻血喷涌而出,完

全没有还手之路。

他怪叫一声,都来不及穿上裤子,疯狂地往外逃窜。

「铁根,回来,不要追了,回来!」

铁根气得全身发抖,状若癫狂,被雪拉住手腕后,才稍微冷静一点,嘴唇哆

嗦着说:「他欺……欺负俺媳妇儿,打……打死,打死他!」

「铁根,没事……我没事了,你冷静点!」

雪见他身体狂抖,不由分说把他搂到了怀里,轻拍肩膀,温柔地说:「没事

了,铁根保护媳妇了,没事了,都没事了……」

吴辰怔怔地看着两人,手上的火柴早已熄灭,甚至烧到他手指,他眸子里掩

饰不住那份嫉妒,明明他也有资格保护雪的,明明该接受哄的人,是他啊!他失

魂落魄地坐在地上,脑袋里满是混沌,失去思考能力。

而另一边,庭院里传来张主任的低声咆哮。

「李德贵,你这个王八蛋,敢阴我!快拿给我!」

「张主任,做人留一线为好,这个视频我不会公布,但如果你再不走,可别

怪我儿子出来了。」

「臭王八,你有什么能耐威胁我啊,哈哈哈,你他妈就等着坐穿牢狱吧!」

李德贵冷静地说:「随便,反正我是没多少时间,都活了大半辈子,够了,

倒是你,张主任,窝藏人贩、参与拐卖、强奸妇女……这些罪名,可承受的住?」

「你,你……」

张主任捂住鼻头,还想放狠话,但又怕铁根冲出来,瞪了李德贵一眼后,踉

跄地跑了。

卧室内,铁根的热血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脸上的红晕很快冷却,但全身彷

佛一瞬间被抽空,抽搐几下,竟晕倒在了床上。

「铁根,铁根!你怎么了!」

雪的语气很焦急,使劲摇晃他身体。

李德贵听到里面动静后,立即赶进来,摸了摸铁根额头,松了一口气说:「

没事,铁根啊,就这毛病,一激动就容易犯晕,睡一觉就好了。」

雪没有抬头,只一直看向铁根,压根不想理睬他。

李德贵自知理亏,难得没有板起脸,神态犹豫,低声说:「小雪,你……没

啥事吧?」

「没事,当然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李德贵没有反驳,靠在墙边,呼出一口浊气:「唉,是我的错……」

雪突然抬头看向了他,目光冷冽:「不,你没错!反正我希若雪命苦,就是

你玩物,是你的生育工具,不是吗?你什么时候玩厌了,玩倦了,就可以把我扔

出去了,或者废物利用,让我当个妓女,赚点外快也行……」

李德贵老脸微红,瞪起了胡子:「你净瞎说什么!」

「李德贵,我有说错吗?你每天脑海里想的……不就是想尽任何方式操我吗?从我来到这里天起,你就偷窥我洗澡,拿我内衣裤自慰,后来终于按捺不

住,把我强奸了,弄大肚子了,还不放过我……好了,现在你儿子晕过去了,你

是不是又可以趁火打劫了?」

雪抹掉眼泪,随后脱掉了内裤,向他张开腿,语气平静:「你想,那就来吧

,我绝对不会哼声!」

李德贵愣住了,他站在原地,看了看雪,嘴唇张开,说不出任何话,表情里

带有一丝痛苦和无奈。

最后,他缓慢地走到雪面前,拿起被子,盖在她的凝白躯体上,声音很苍老

:「你……穿上衣服吧,别着凉了……」

他没再说什么,转过身,步履缓慢地离开房间。

雪往铁根身边缩了缩,低头看着熟睡的他,神色黯然。

心情同样复杂的还有吴辰,周围的黑暗正一点点磨掉他的韧劲和耐心,原本

的热血慢慢消退,内心越加冰冷。

从那天起,李德贵没再碰雪的身体,一方面可能是良心未泯,想修复两人的

破裂关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身体状态逐渐恶化,他的咳嗽声越来越重,哪怕是

困在牛棚里的吴辰都能听见。

铁根买了不少药回来,当然他不会分辨药物,而是拿着雪手写的清单去镇上

买回来。

每次看到柜子里的一堆药,李德贵就开始抱怨:「糟蹋了,这都是钱啊……」

雪毫不给他留情面:「少喝点酒,少赌博,才最省钱。」

反之,铁根的身体很健康,平时总是挑最重的活去干,来赚各种辛苦钱,雪

看在眼里,于心不忍,偶尔会一起帮忙。

至于做饭,则换成李德贵来做,他的生活节奏似乎永远固定,每次做完饭就

去串门打麻将,在出门前总会锁好自己房门。

吴辰则在牛棚里养精蓄锐,他不死心,外面一旦没有动静,就开始撬墙上的

铁链,手指变得粗糙,经常磨出血。

……五月,春暖大地,挥散掉高原上的所有阴冷。

雪的肚子有了轻微隆起,但是不明显,她让铁根彻底清扫牛棚,还搬来了脸

盆、旧床和薄被等用品,李德贵没事做,也亲自过来帮忙。

吴辰默不作声地站着,眼睛死死盯向李德贵,他的手一直在抖,被雪暗示了

好几次才没有冲动。

「行了,差不多得了,反正你在这也住不长久。」

李德贵甩了甩手,让铁根和雪出去,随后他看了看吴辰,脸色颇有深意,锁

上了牛棚,还换了一副新铁链。

而钥匙一直由李德贵保管,即使雪进过他房间几次了,也找不到钥匙的存放

之地,唯一可能的解释,那把钥匙他一直带身上。

过了一会儿,雪悄悄回来,对吴辰说:「辰,你……没事吧?」

「雪,你说呢,我……当然有事!」

吴辰忍了很久,终于爆发出来,朝她狂吼:「你知道我等这一刻有多久了?

不,你根本不知道啊!」

「我在这破牛棚住了有多长时间,我算算……有三个月了,你知道我一直被

困在这里有多难受吗,你不知道!」

「刚刚,那个老头就在我面前,我绝对有把握可以将他脖子拧下来,我可以

肯定,可以发誓!可现在,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下一次他进来,都不知道

什么时候,我简直要疯了……」

辰颓然地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雪啊,他就是骗子!我不信你看不出

来,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啊……」

雪紧紧握住他的手,脸色也很痛苦:「辰,对不起,对不起……可如果能选

择,我……我不希望你去杀任何人,那是违法的,那是犯罪行为,我不想你冲动

……」

这时,吴辰抬起头,很认真地盯着她,语气变平静了:「雪,你知道的,这

不是迫使你阻止我的理由,我……需要听真话,你告诉我。」

「辰,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

吴辰一针见血,让雪垂下了头,轻抚那微微鼓起的腹部,犹豫一声:「嗯,

我不忍心……」

「什么不忍心?」

「我不知道,我心情好乱……曾经,我特别痛恨李德贵,我恨不得采取任何

方式杀了他,可……自从怀孕后,我就……」

吴辰愣住了,视线同样聚焦在她腹部上,不确定地说:「真的就因为……他?」

雪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流出,这一次没有否认,用力地点头:「嗯!」

「我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叫什么名字,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更不

清楚他是不是残障儿,都有什么缺陷,可我只要一想到,一想到孩子出生时就没

了父亲,就,就……所以……我们给他一个机会吧……」

吴辰的嘴角勐地抽搐,眼泪流了出来:「可,你要看着我一直被锁在牛棚里

吗,你要看着那老头,活生生把我弄死在这里吗?」

「不是的!」

雪深吸一口气,语气又坚定起来:「如果……如果李德贵真的背弃诺言,当

我生下孩子后,依然囚禁不放你走、甚至想杀你,我就……我就亲手杀了他,杀

人的事,我来做,我来承受!」

「放我走?难道……你是要留在这里吗?」

雪抿着嘴,脸色复杂:「辰,我……我不知道。」

吴辰喃喃自语:「我辛苦找你,找了这么久,花费无数心血,现在却只有我

一个人回去,那还有什么意义啊……」

雪愧疚地低下头,没有说话,哭着离开了。

……青石村只有一个小学,说是小学,其实是普通的民房搭建而成,没有校

长,只有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教书,里面有二十多个学生。

去年冬天,老太不幸去世,而老伴不识字,没法教书,因此村里的儿童停止

上学,整个冬天无所事事,到处疯玩。

直到那名老人知道雪是大学生身份后,便找上门来和她商量,能不能教一下

那群孩子,补回他们被耽误的课程。

雪是一个内心很软的人,而且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百般哀求,她便答应了。

由于怀孕,她行动不方便,因此上课地点只能选在门前的庭院里,摆一块小

黑板,小桌子,十几张凳子,简易的课室就搭建完毕。

雪此前只当过舞蹈老师,虽然没有教学经验,但有教材在手,研究了几天才

摸到一点门道。

她只教语文和数学,英语很少教,因为那群孩子完全没有任何基础,能认识

英文字母就差不多了。

每天早上,庭院里都传来整齐的朗诵声,而吴辰除了看书,就是靠在孔洞口

,注视着悉心教导孩子的雪,他内心既感慨,又对未来充满迷茫。

他无法想象,如果雪长期留在这里,会不会加深羁绊,以至于真的回不

去城市了。

就这样,他一天天看着雪的肚子大起来,从原本的微微鼓起,到撑起一个小

型的弧线,这个过程只需两个月。

唯一让他好受的地方是,铁根终于没和雪同房了。

早在李德贵停止侵犯她开始,铁根就没碰过她身体,只能自己忍着。

有时候,雪见他憋得难受,会帮他撸管,不过任凭铁根如何哀求,她就是不

肯口交。

在身材方面,雪保持着和怀孕前差不多的窈窕形态,这主要得益平时经常做

运动和练瑜伽,身材没有丝毫走样。

除此之外,隔壁的玲姨总是三番四次上门,传授雪各种怀孕的注意事项和饮

食禁忌。

雪虽然不喜欢听她唠叨,但每次会用纸记下来,并贴在床头柜子上,叮嘱自

己。

这一切吴辰都看在眼里,显然,雪似乎渐渐习惯了孕妇身份,并且在为如何

当好一个母亲做出各种尝试,买来不少书籍,闲暇时间就在房间里读,让吴辰内

心更不安了。

十月,雪已经怀孕有八个月了,肚子高高鼓起。

她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坐在牛棚外和吴辰聊天、看书。

铁根还专门制作了一张可以仰躺的木椅,让雪坐着的时候没那么辛苦。

李德贵的性格变得古怪起来,这一点不仅是雪,连吴辰都能感受出来。

首先他骂铁根的次数多起来,有时候仅仅是很小的一个失误,就会骂上他大

半小时。

铁根从来不会反驳,耐着性子让他骂,过后会一个人在庭院里闷着砍柴。

当然他的单纯性子也很好哄,只要有雪的一两句安慰,或者和一群孩子闹腾

起来,很快转阴为晴。

为此,雪曾私下和李德贵交谈一番。

李德贵是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好,但他就是忍不住,而当雪问起具体缘由时,

他又答不上来。

吴辰看得很开:「正常,是不是人老了,都会得偏执症?」

雪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不确定地说:「应该……是吧,但他给我的错觉,更

像是……吃醋?」

为此,但凡在李德贵面前,雪都会注意和铁根的沟通方式,渐渐的,老头的

脾气果然没那么暴躁。

……村里来上课的孩子,普遍在七八岁左右,性格懵懂纯真,即使路途遥远

,天气再冷,他们也坚持跑来上课,瞪大眼睛注视着雪,并用铅笔认真在纸上写

划。

一般情况下,雪都是坐在凳子上教学,这样没那么累。

她教得很用心,虽然每个孩子的学习进度不一致,但她能逐一去解疑指导,

很有耐心,有时候甚至教导一些思想道德,纠正不少的错误观念,比如珍惜时间

、读书有用、拐卖是犯罪行为等。

吴辰内心颇有感触,问她为何要坚持教书,挺着肚子上课本身就难受,甚至

有时候还要当起半个母亲的角色,去教导他们。

「确实,我怀孕以来的日子,真的很难受,又吐又吃不下东西,腰椎很酸痛

,可每次看到他们一脸求知的模样,心情便好了很多,反正嘛,我在家也没事做

……」

「嗯,就这些?」

吴辰了解她,知道她话没说全。

雪叹了一声,脸色复杂:「当然有……辰你知道吗,这些孩子……从小就没

有人教,都是留守儿童,如果他们没学好,日后面临的命运就是童工、各种黑矿

工、流氓,甚至参与犯罪,做人贩子……」

「这一年来,我看得太多了,其实……没有哪个孩子的天性是好或者坏,更

不能说,农村孩子、偏远山区的孩子就该被嫌弃抛弃,然后放任堕落,他们……

原本应该健康成长,原本是自信踏出这片贫瘠土地,而不是一代代地陷入贫穷怪

圈里……我当然知道自己能力不行,可……又如何呢?即使我不可能改变所有人

,但至少能改变一小部分,也是希望啊,一丁点的希望,也好过永无止境的绝望

,不是吗……」

雪的这番话,让吴辰久久不言,他明白,他理解,可依然无法接受,语气苦

涩:「可……你终究不属于这里啊,我不可能,也不允许你留在这里的。」

「嗯,我知道,所以……我才争分夺秒地教他们,能教多少就是多少,好吗?」

雪的语气格外温柔,用力握住吴辰的手,让他的担忧消除不少。

十二月初,是雪的临产期,她已经停掉了上课安排,每天除了陪吴辰,就是

呆在房间里,腹部已经撑成一个滚圆,微往下坠,行动极其不便。

「辰,天气越来越冷了,里面的被子够暖吗?」

「够暖了,雪你快回房间吧,外面冷,多注意身体……」

吴辰每次一看到她鼓起的腹部,内心就很痛,仍要假装平静。

「好,那我先回去了~」

雪点点头,刚准备离开,突然弯下了腰,捂住腹部,脸色异常难看:「唔…

…痛……」

「雪,你没事吧,是腹部痛吗,糟了,人呢,人呢!快出来!」

吴辰急忙大喊,很快李德贵冲了出来,急忙搀扶着雪。

铁根也刚从外面回来,匆忙跑到雪身边,见她脸色苍白,整个人很慌乱:「

爹,怎么办……怎么办!」

「快去喊隔壁的张叔,就说小雪要分娩了,得立刻送镇上!」

「哦哦哦,好,好!」

雪痛得快要晕厥过去,被李德贵扶着缓缓出庭院。

吴辰没有出声,看着几人远去后,不禁悲凉。

他既希望雪安然无恙,也对自己不能时间陪在她身边而难过。

隔壁的张叔早有准备,开着带蓬的电动三轮车过来,随后李德贵和铁根将雪

扶上后座,而旁边还再坐一个人。

「铁根,你回去等消息吧,我和小雪去医院。」

铁根欲言又止,他不敢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三轮车走远,失魂落魄地返回

庭院。

就这样,整整一周时间,他除了吃喝睡,就一直坐在院子里等待。

吴辰同样很煎熬,一直祈祷着,希望雪能平安顺产。

他曾尝试忽悠铁根,放他出来,可在铁根的潜意识里,李德贵不准他开牛棚

门,已经成铁律,严格遵守,没有理睬他的劝导。

终于,庭院外传来三轮车的声音,铁根赤着脚立即冲了出去。

吴辰使劲往孔洞外看,只见李德贵率先进来,怀里抱着襁褓,之后雪在铁根

的搀扶下也慢慢进来。

分娩后,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即使裹着大衣,也没有多少血色,看起来伤了

不少元气。

她没有和李德贵一起进屋,而是走到牛棚,看着吴辰,脸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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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我……回来了。」

「雪,回来就好,身体如何了?」

吴辰紧握住她的手,十分冰凉,内心很难受。

「嗯,是顺产,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吴辰沉默了会,继续问:「男的,还是女的?」

「男孩,6.5斤……」

「有起名字吗?」

「我不清楚,好像李德贵……已经给他起名字了。」

「叫什么?」

「叫安成……李安成。」

吴辰怔怔地点头,抚摸着她手腕,柔声说:「好,那……你先回屋子里吧,

你先养好身体,我们再讨论下一步。」

「嗯……我会找个时间,和李德贵好好说清楚,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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