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柴火的烦恼（2 / 2）

管事坐在牛车上，脸色十分不善。

“可是林老爷他仁义，借粮只是四成的年利，还是单利，你说这么仁义的林老爷你好意思欠人家粮食吗？”

“这不是年成不好吗？”

柴火有些局促地搓着手，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一边。

“有了粮食，等明年我一定还。”

“明年的年成要是还不好呢？”

坐在车上的管事立刻反问了一句。

“林老爷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管事的手甩着鞭子，看着柴火的眼神有些凶狠。

“林家老爷，少爷，还有小姐都是大善人，我这做下人的也不能让主子们吃亏不是？你今年要是还不上粮食，不用主子们开口，我亲自带着佃户把你的腿打折！”

“别别别，我还，我还还不是吗？”

柴火摆着手，一脸的为难。

“可我真的没有粮食可还啊，你说我咋办？”

“那——”

林家的管事摸着下巴，眼珠子不断地转来转去。

“你把你的田卖了吧，就卖给林家，林家的主子们都挺仁义，肯定可以给你一个好价钱，说不定你到时候还有剩？”

“卖田？”

柴火的心里有些没底。

“把田卖了我吃啥穿啥？你不会是想让我饿死吧？我可没得罪你啊管事！”

“这不是看你还不上粮食，给你支一招吗？”

管事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我也不是什么喜欢把人逼到死路的坏蛋，这样吧——”

管事给柴火指了一条。

“你卖了田，就来我家做佃户吧。我家正好缺人手，到时我也不会亏待你，农忙的时候保证你能顿顿吃干的。”

看着似乎还是有一些不安的柴火，管事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条件。

“这样吧，你来我家做佃户，我亲自给你说个媒，让你讨一个媳妇，咋样？”

“你可真是太仁义了，管事。”柴火露出了他那难看的黄牙。

“那是，仁义可是我们林家的立身之本你知道吗？”这个管事的语气十分骄傲。

“那这事儿——”柴火的眼睛里露出了希冀的神色。

“就这么说定了。”管事打手一挥，就这么一口应承下来。反正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能让家里多一个劳力总是好的。

看着驾着牛车渐渐远去的林家管事，柴火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他拍着手，转身冲进了房子里。

“老妈，老妈——”柴火大声地喊着。

“啥事儿？”坐在小凳上的老妇人端起了有些破烂的陶碗，喝了一口凉水。

“俺现在是林管事家的佃户了，以后俺们就能在农忙的时候吃干的了。”柴火一脸兴奋地说道。

“佃户？咱家的田咋整？”老妪抬起头，看着一脸兴奋的柴火。

“卖了。”柴火回答地很干脆。

“柴火啊——”老妪叹了口气。

“啥事儿？”柴火看着心情仿佛不是很好的老妈，心里有一些发毛。

“过来。”老妪的语气不容置疑。

就在柴火凑近了老妪的身边之后，老妪便抄起了身边的棍子，对着柴火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

“我打死你这个败家子，你不学好你卖田你——”

老妪一边打，一边骂着：

“你爹辛苦半辈子才攒下的几亩地你说卖就卖了你——”

“别打别打——”

嘴上说着别打，但是柴火却一直一动不动地承受着自己母亲的怒火。

“林管事说了，要给我说个媳妇。”

“就为了这事儿，”

听到了柴火的话后，老妪的手里打得更凶了。

“你就把你爹的田给卖了？！”

“但是再不卖田，咱家就还不上林家老爷的粮食了。”柴火的语气有些委屈。

“你借了粮？”

“嗯。”

“我说荒年的时候你哪里来的粮食，原来你去借粮了你——”老妪举着手里的棍子，不断地喘着粗气。“说吧，你借了多少？”

“三百来斤吧。”柴火的语气有些不太确定。

“三——”

老妪听到了这个数字后，两眼一翻，不由自主地向后到了下去。

“娘——”

柴火喊了一声，抱住了老妪，不断摇晃着。

“你别吓我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