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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涂从来都没想过,她这一顿饭竟把自己吃成别人的了。几个小时前她只身一人走进餐厅,几个小时以后她就被一个男人牵着手走出来,还多了个新身份——牛郎任以行的新任女友。

——这变化来得也太神速了,这玩笑开得也忒大了。

这还不算完,现在她还被这个男人牵着手坐上了方才被自己强烈唏嘘赞叹过的大黑车,胡小涂觉得,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说白了,她这也太左了,跟一个牛郎拍拖,她做梦都没想过。

就算是梦,也是个噩梦。

坐上大黑车的副驾驶,胡小涂机警灵敏地为自己系好安全带,她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再也不允许让男士帮着自己系安全带然后她莫名发春的行为出现了,这种狗血小言的俗套戏码,她深恶痛绝。

车子发动,任以行只是瞥了胡小涂一眼,见她系好了安全带,便一言不发地把车子开出去。胡小涂弯了弯嘴角,心情一点点明快起来,倒不是因为自己终于结束了单身生涯,而是因为终于解决了“男伴”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问题。

胡小涂清楚得很,所谓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只不过都是各取所需而已——她急需一个人来陪她去林嘉的婚礼,而他则急需一个人来陪着他打发寂寞。仅此而已。她高兴就高兴在总算卸下了婚礼这块心头大石块,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是这个理儿吧。

一路心情大好,胡小涂看着车窗外倒退回去的街景,感受着如履平地一样的平稳车程,再一次感叹,这秦韶飞真是个让人嫉妒死的女人,送小白脸这么好的车,还真是大手笔。

不过现在好了,洋娃娃昔日的宠物此刻成了她的主人,虽说她如此一来便一连降了好几个档次,不过单单从结果上来看,还是她拥有了这个男人,甭管她到底喜不喜欢这个男人,他们就是在一起了。

从今天起,她是他的女朋友,讲白了,拥有这个男人所有权的人是她,不再是那个秦韶飞。而秦韶飞再有钱再有势,也不过是ex而已,过去式,pass掉了。

如此一想,更觉得开心,胡小涂的小脸便不可抑制地扬起来。任以行侧目,见她一副打了胜仗一样的骄傲表情,便打趣道,“小涂,你到底喜欢我多久了?”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胡小涂的身子猛地怔住,嘴角也在一刹那间僵化。半晌,她缓缓转过头,看着任以行认真开车的侧脸,偏了偏头仔仔细细地想了想,然后严肃而又诚恳地开口道,“我必须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啊。”

“唰——”车子一个急刹停到路边,胡小涂被这猝不及防的骤停晃了一下,若不是有安全带勒着,一准撞上作台。

胡小涂恼,皱着眉劈头就是一句,“你怎么开的车啊。”

任以行偏头,静静地盯着胡小涂的脸,眸子里不急不缓地弥上一层雾。胡小涂竟也呆呆地看傻了眼,目光停滞在那形状极好的唇上,此刻微微抿着,竟有种让人忍不住咬一口的冲动。

胡小涂暗暗吞了口口水,她早就知道这牛郎皮相俱佳,这样的唇,大概就是用来勾引女客人的吧,吻起来一定是销魂至极。只可惜胡小涂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意/这张近乎完美的唇,便被任以行那凝重而又凛冽的神色打断了遐思。

胡小涂抽回神智,开始对男人周身泛起的低气压有所惧惮。她当真的没想到,一个牛郎竟也可以有如此强大的气场。胡小涂微微缩了缩脖子,垂下眸,不敢再去看他。

任以行好整以暇地凝视着胡小涂,直到她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慌乱地绞着手指,用力到指节都跟着发白。胡小涂略带胆怯地抬头,声音也是怯生生的,“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下一秒,冰冷的唇不由分说地紧紧压下来,纳尽胡小涂口中所有的嘤咛。胡小涂只是挣扎了一瞬,之后便羞涩地闭上眼,乖乖地任他排布。

刚被自己“远观”过的完美唇瓣,此刻已经开始被“亵玩”了,只不过……被“亵玩”的好像是她——

任以行吻得很用力,像是要揉碎胡小涂的嘴唇一样,带着些微怒气的力道分毫不剩地传到那两片粉嫩的唇上,胡小涂不禁有些懵。

胡小涂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她不是没恋过爱没接过吻的小女生,可是她却着实是第一次体会到如此飘飘欲仙的感觉。虽说这力气有些大,虽说她的嘴唇被啃得有些疼,但还是让她欲罢不能。

胡小涂一点点放松了身子,也不再反抗,或者说,她本就不曾反抗过。任以行渐渐减轻了力道,柔缓下来,开始用唇啄,用舌尖舔。

似是暴风雨过后的宁静,蜜一样的甜轻巧地钻进胡小涂的感官。任以行轻轻吻着她,就像是柔软的棉花糖,又像是带着香草味的冰激凌,触在唇上像是有种魔力,让人舍不得放开,而且贪婪地想要得到更多。

胡小涂被他吻得身子发软,而直到男人温润的舌抵上她的牙关,直到他的柔软搜刮在她坚硬的贝齿,直到湿腻的舌撬开她的城堡,直到诱惑带着一丝丝的欲望长驱直入,胡小涂才彻彻底底地体会到飘忽无力的感觉。

她第一次知道,接个吻竟会这般陶醉。胡小涂的脸颊开始微微泛红,轻觉窒息的她却并不想过早地结束这个舒服的吻,于是只好微扬了脖子,偷偷喘口气,却不成想,她仅是微张了一下嘴,便被男人趁虚而入。

任以行的舌紧紧绞住胡小涂的,她喘不上气,只好拼命吸着他嘴里的空气,两个人这一来二去的,缠绵得更紧。

男人搂着她,眼角眉梢都染进笑,口感太好,就像是汁水丰盈的水蜜桃一般,尝在嘴里有着吃仙桃一样的销魂滋味。

这一个吻作罢得很迟,到了后来胡小涂直接瘫软在座位里大喘气,口也极其诱惑地起伏着。任以行堪堪松开她,嘴角却扯出一丝银线,像是牵挂住的欲望,迟迟不肯断。胡小涂低眉瞄了一眼,反应过来是什么后,涨红了脸,难掩羞涩地闭上眼。

胡小涂只觉羞愧难当,一时脑热答应跟这个牛郎交往也就罢了,还在车里跟他玩舌吻,她……她究竟是有多饥/渴难耐啊。羞涩加悔恨齐齐朝胡小涂涌过来,她闭上了眼睛就再也不想睁开,然而这在任以行看来,却像是赤/裸裸的诱惑。

任以行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个馋嘴的小孩子一样,尝过了美味就不想松口,而且还想再伺机偷吃一口。

胡小涂自知再闭眼装死也总得有睁开的一刻,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尴尬总要来,便咬了咬牙,倏地掀开眼帘。

这一睁眼不要紧,任以行早已欺得很近的脸顿时呈现在胡小涂的视野里,胡小涂见他作势再次吻上来,忙伸出手抵上他的肩,红着脸指了指窗外。

任以行堪堪起身,深深地看了胡小涂一眼,眸子里的情/欲似乎还没有退下去。胡小涂别过脸,不再去看他,有点不知所措地胡乱绞着衣角。

任以行理了理西装衣领,发动车子时看了眼后视镜,这才发觉,车屁股后面已经堵了一排的车,再抬眼,信号灯正绿得青翠。

胡小涂也后知后觉地愣住,按常理来讲,有个路障杵在大道中间势必要被后面的车按喇叭狂催的,可今儿个竟奇迹般地安静,这也太反常了。

车子驶起来汇进车流里,胡小涂突然觉得作为一个女,尤其是一名有着严苛家教的良家妇女,此情此景之下总应该礼节地表示点什么。

午夜剧场和狗血小言里不都那么写的么,女主被男主强吻过后悔不当初心情很糟糕,欲哭无泪就跟自己被玷污了一样,恨不得纵身一跃以证清白,于是恼羞成怒情急之下有所行动……比如说——

肩头一扭红着脸颦起眉冲着男人嗔怪一声“讨厌”,然后娇羞地垂下头。

看过太多白烂台言的胡小涂照做了,做了之后才发觉自己已是傲娇玛丽苏附体穷摇上身,都快把自己恶心到家了,倒不如一口咬掉舌头来个了断,也比她在这自作孽强。

胡小涂当真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其实被强吻了她真没觉得吃了多少亏,反倒有种回味无穷的感觉,再说她一大龄剩女,犯不上为了个吻就把毛炸了暴跳如雷好比被捅破了处/女膜似的。

如此一想,胡小涂更加觉得无力,她没了那层膜也没这么发情过,脸便红得更猛,羞啊真羞,想起刚刚那一脸串的动作,比一帘还幽梦,简直是梦魇。

胡小涂自己纠结了半晌,却没见任以行有任何反应,不禁稍稍放松了心情,劝慰自己,也许他漏听也说不定,就让她的话消失在风里吧,努力地gonewiththewind吧。

正欲动手开车窗,不料任以行却早已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胡小涂口中的这句娇嗔,空出一只手来揉了揉胡小涂的发顶,“傻丫头,我这叫迅速地进入状态。”

胡小涂被他说的一愣,手指顿在车窗按钮上,昏呼呼地扭头看他,“啊”了一声,表示莫名。

任以行收手,换了档加快车速,笑道,“进入恋爱的状态啊。”说罢瞥了一旁早已石化的某只,继续笑,“我说小涂,你也快点啊,我若是等不及了,可就要逼着你提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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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关于巧合

胡小涂咽下最后一口口水,决定闭上眼装死。临死前一秒,还不忘识时务地重重垂下她高昂的头颅,以铭心志。

自胡小涂成功装死之后,二人便一路无语,直到任以行把车子停到胡小涂出租屋楼下,胡小涂才嗫嚅了句“谢谢”,就要开车门下去,手腕却被身侧的男人轻轻拉住。

胡小涂回头,眸子里半分不解,半分紧张。

任以行笑,“手机给我。”

胡小涂一怔,虽有迟疑,却又极听话地掏出手机递给他,见他按了一串数字,然后听到他的手机零响,他按掉后又乱按了一通后才递还给她,“有事给我打电话。”

胡小涂点头,看都没看就直接将手机放回衣兜,冲男人笑了笑,下车。那个时候的胡小涂还是没有完全进入状态,依旧在想,自己可能本就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所以知道他的号码本就没有一丁半点的意义。

走进楼道里,胡小涂却下意识地回身,见任以行立在车门外冲她笑,胡小涂怔了一瞬,然后抬起手,冲男人挥了挥,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转身上楼。

就像任何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男朋友目送女朋友上楼,女朋友欢欣雀跃地一蹦一跳跑回去,男朋友在楼下等很久才离开。

从一楼一口气跑上六楼,胡小涂思考了很多——关于这几个小时以来发生的一切,或者说,是改变的一切。

她,胡小涂,十几天前才刚刚解除大龄处女这个尴尬身份,十几天后再次解决一项历史遗留问题,顺利地结束了自己的单身生活。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能够成为闪电一族,一个大脑发热就成了人家的女朋友,况且这人还不是一般人,牛郎啊,声色场所靠色相讨生活的人啊,这要是让单位里那些长舌妇们知道了岂不要笑掉大牙。

不过胡小涂向来心态阳光乐观开朗,牛郎怎么了,牛郎也是凭自己本事挣着辛苦钱,也是千千万万劳动者中的一员,职业不分贵贱高低,她绝不能戴有色眼镜。

尤其是这牛郎可以陪她去林嘉婚礼,这才是重中之重,其余一切靠边站。如此一想,胡小涂便开心了不少,心情大好地哼小曲,准备下厨做顿好饭犒劳犒劳自己。

胡小涂的厨艺并不差,她从涂女士那里遗传来了贤妻良母的基因,以前在家的时候没少显身手。自从来了北京之后,胡小涂一个人住,本没有做饭的兴致,便常常以泡面为生。

可今儿个心情有点莫名,说不上是高兴,但也绝对不是不高兴,总之……有点反常。胡小涂钻进逼仄的小厨房,洗菜择菜切菜,开了炉灶点起油烟机,忙活一通后一盘绿油油的西芹便上了桌,看着就觉得清清凉凉,让人食指大动。

胡小涂乐滋滋地坐下来,正欲下筷,手机突然欢快地响,胡小涂吟着笑接起来,“狐狸,想我了?”

苏蜜顿了一秒,然后疑惑着盘问,“小糊涂,又遇到什么好事儿了,高兴成这样?”

胡小涂夹了西芹咬嘴里,多汁鲜嫩,加上她上好的厨艺,果真是美味,她扬了扬嘴角,“哪高兴了,还不是和平时一样。”

苏狐狸咀嚼片刻,声音凛起来,“胡小涂,招!到底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胡小涂正对自己的厨艺暗暗赞叹,被苏蜜这么一说,不禁笑出声来,“行了啊狐狸,别整天跟个侦探似的,干嘛呢?吃饭没?没吃过来啊,今儿个我下厨了,勉为其难让你蹭顿饭。”

苏蜜急忙喊了声“好啊!马上过去!”接着电话“啪”的一声挂断。

胡小涂无奈地摇头笑笑,起身进厨房,挑了半天发现家里只剩一棵大白菜了,只好就地取材,准备再给苏蜜添道菜。

胡小涂前前后后忙了大半天,终于把菜下了锅,大白菜正被她炒得分外欢腾,门铃突然响,胡小涂朝围裙上抹了把手,跑出去开门。

“来了——”胡小涂欢欢喜喜地打开门,正准备跟狐狸来个熊抱,身子前倾之前她略微定了定睛,结果刚伸出去的手就那么生生地僵在空气里。下一秒,胡小涂眉毛皱得老高,嘴巴也跟着撅起来,带着怨气破口而出道,“怎么是你?!”

笑得很有深意的任以行立在门边,语气温柔而宠溺,“想你了,过来看看。”

胡小涂郁结,这货装的有没有太过了些?违心话有没有说的太恶心了些?刚刚分开不到几个小时就相思成灾了?或者再准确点说,他们从确定关系到现在还不到五个小时的光景,这丫拍的马屁谁信?

胡小涂正欲开口嗤笑回去,却被另一个熟悉到她化成了灰也能辨认出来的声音却住——

苏狐狸笑的嘎嘎响,从任以行背后挤出个脑袋,“小糊涂,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着,双手一举,两大兜子的新鲜蔬果娇嫩欲滴……

胡小涂怔住,这两个人怎么这么会掐点儿,要来就一起来,像是约好了一样。她当真的不相信,这也太巧了吧,苏蜜要来蹭饭吃,结果这牛郎也恰好来看她,美其名曰想她了。

胡小涂只觉得窘,她该怎么跟苏蜜说任以行的事……

胡小涂的目光在立在门口的这两只身上来回逡巡,末了,她终于一字一顿地提出自己的疑惑,“你们俩……认识?

苏蜜见胡小涂问得正儿八经的,便不动声色地偷瞄了一眼任以行,见他沉默着不像是愿意捅破的样子,便从男人身后挤出来彻底钻进了屋子,大摇大摆晃进去,“我压儿就不认识他,是我走到你家楼下了见他在那瞎晃悠,便一个没忍住,热心肠上前问了几句,是不是丢了钥匙了啊还是把自己锁门外了……谁知这家伙就跟着我上来了。”

胡小涂瞄了眼任以行,似是想要跟他确认,见任以行两手一摊耸了耸肩,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主动搭腔,我也没办法。

胡小涂信了苏蜜的话,“拉倒吧,八成是你觉得人家帅,想勾搭。”胡小涂扯了扯嘴角,故意笑了笑。

苏蜜白了她一眼,接着狠掐了把胡小涂,凑近她耳边特意压低声音道,“哎,说真格的,他到底是谁啊,你到底认不认识?就这样放一个陌生人在门口站着,不太安全吧。”

胡小涂摆了摆手,“我男朋友。”说罢转身进厨房,留着苏蜜呆在原地当塑像。

任以行慢慢踱进来,擦过苏蜜的肩膀走到厨房里问了句,“小涂,要不要我帮你?”

胡小涂赶忙探出脑袋说了句“你们俩哪凉快哪呆着。”然后举着刀铲对着苏蜜,朝任以行说道,“那我死党,苏蜜。”接着抬高了声音吼,“苏蜜,这是我男朋友,任以行。”说罢倏地把厨房门拉上,在里面乒乒乓乓一顿忙活。

胡小涂对着铁锅狠狠地敲,总算把这关系公之于众了,总算可以舒口气不用瞻前顾后了,总算可以安心过日子了……

其实在见到苏蜜和任以行同时出现的那一刻,胡小涂就在反复忖度着,这狐狸若是知道了门口这帅气到令人发指的男人就是她胡小涂火速结交的新任男友,会如何掐着她的耳朵摇着她的胳膊企图摇醒她——

以苏蜜对胡小涂的了解,势必会认为她胡小涂再一次做了个灰姑娘嫁王子的白日梦,把意/对象都领家里来了。

这不稀奇,胡小涂也非常地了解自己,对于她这个有“前科”的失恋重症患者来说,不是没有出现过跑大街上随便拉个男人妄图拐到林嘉面前气死之的失常行径。

但她所有的计划或者说是企图再准确点说是幻想,均以拐来的男人太挫抑或没等拎到林嘉面前就起了色心而悻悻然告终。

所以苏蜜即将爆发出来的对胡小涂的焦虑和担心,完全靠谱。

胡小涂停下刀铲,贴到厨房门上听外面的动静,结果安静得可以。胡小涂不禁觉得奇怪,苏蜜这会儿不应该事挥着爪子冲自己一通乱吼,说她到现在了还放不下林嘉、骂她贱到发指以至于随便找个破男人滥竽充数的么。

胡小涂暗自庆幸,想想就觉得怪不容易的,刚交了男朋友就领来见“家长”,难得“家长”给面子没火大,也算是他们走运了。

厨房外,苏蜜瞄了瞄一脸惬意的任以行,又朝厨房里望了一眼,见胡小涂正在锅台前,忙的热火朝天,便喊了句“小涂辛苦啦”,然后揪着任以行的胳膊进了那个唯一的卧室兼客厅。

“哎,你俩真成了?你刚刚在电话里跟我讲的时候,我还真不信呢。”

任以行笑,“还得多谢你肯帮我。”

苏蜜颇为大方地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我只不过费了几句口舌跟小糊涂解释而已,再说你那天给我找的牛郎也不错,姐姐我相当满意。

最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么?小糊涂这个大龄处女终于结束单身了,我激动啊!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我告诉你啊,我这个朋友可是个好女孩,你可得好好对她……

她喜欢熬夜,早上又起不来,睡觉爱蹬被子经常着凉,来大姨妈的时候痛的死去活来,却常常记不住自己的经期,哦对,每月25号左右,还有啊,她胃不好却经常不正经吃饭……

我跟你说啊,你一定要照顾好她,不然我第一个不饶你……”

作者有话要说:表霸王我鸟嘤嘤嘤~日更熬心血~再霸伦家就要满地打滚撂耙子取消日更改为不定时更鸟嘤嘤嘤……我道乃们不会忍心让我取消日更的对吧~对吧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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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关于分手

苏蜜巴拉巴拉海侃一通,就像嫁女儿之前嘱咐女婿那般唠唠叨叨,任以行笑眯眯地听着,时不时点头,是是是,好好好,态度虔诚谦恭到像个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耳提面命的小学生。

胡小涂做完了三菜一汤端进客厅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任以行受训一样的场景,而苏蜜则一副管家婆的姿态,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胡小涂怔住,“狐狸,你瞎掰什么呢?你们俩这么块就打到一起去了?”

苏蜜抹了抹吐沫星子横飞的嘴,撸起袖子坐到餐桌前,“嗯,我跟你男朋友倾盖如故,投缘的很哪。”

胡小涂忍不住笑,“就没有你不稀罕的人。”

苏蜜反驳,“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可不是见谁都这么奔放的,就说那默默无人上吧,姐姐我见了她就像啐上一口,太特么的zhuangbility了。”

任以行一时没听明白,好奇地看了看苏蜜,苏蜜了然,喝了口啤酒,挥爪子冲着任以行道,“装/逼呗,你又不是没见过那个默默无人上,小鸟依人的我特么想喷老血,哎,她不是会扇巴掌么,姐也会……她抢人男朋友不是么?姐还会踹男朋友呢……”

任以行偷瞄了一眼胡小涂,见她并没有听出什么端倪,便微微咳了咳,偷偷暗示苏蜜就此打住,结果苏蜜也不知是说到了兴头上,还是受了什么刺激,一个劲儿地说没完。

胡小涂的好心情悄悄抹去不少,她理解苏蜜,眼见着莫茉吴要跟林嘉结婚,她自己却一个人舔舐伤口,作为多年死党,苏蜜自有她愤恨的道理。

可她转念一想,自己不是已经有了男朋友么,多金又不乏英气,成熟又不失幽默,除却牛郎这个尴尬身份,一切都可以让人眼红到嫉妒,独独她还在这里生在福中不知福。

如是想,胡小涂拿起酒杯冲着任以行,“以行,我敬你……谢谢你。”

谢谢你能在我最脆弱的时候过来扶住我;

谢谢你能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过来紧握住我的手;

谢谢你……能在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前男友的婚礼时及时出现,以一种无赖的姿态黏上我,让我有足够的理由,把你当成我的挡箭牌……

胡小涂越想心越酸,多好的一个牛郎啊,就这么委身她胡小涂的躯之下了……

苏蜜听了胡小涂那句“以行”顿时噤声,眼珠子瞪得滴流圆,看着脸颊轻微泛红的胡小涂,心里暗叹,这小糊涂进入状态也忒快了……不错不错,孺子可教,至少……比她自己强出不少。

任以行也着实被胡小涂口中的“以行”二字惊了一惊,他不是不欣喜的,可看着胡小涂有些迷蒙的眼,他竟有点不确定,这丫头究竟是不是真的……主动的想要去掉那个姓氏,还是说,她只是做做样子给苏蜜看。

——一个姓氏的有与无、虚情与假意,事关重大。

任以行陪胡小涂喝了一杯,此后三个人均是相当的默契,无人再提莫茉吴的事,仿佛都被胡小涂那句一反常态的温柔的“以行”给吓了回去,生怕再惹了她敏感的神经。

胡小涂也清楚,现在的她还是没有办法彻底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她虽然有时神经大条,但说到底还是个情感细腻的女孩子,受了情伤,哪有那么容易医好的。

三个人俱是各怀心事,苏蜜最先打破沉默,装模作样道,“哎对了,一直没问,任先生,你是做什么的啊?”

胡小涂生怕这牛郎一时嘴快说出实情,连忙抢过话茬胡诌道,“他啊……他是……平面模特,跟你家廖之予一个行业的,只不过刚出道,没你家那口子混得好。”

苏蜜愣了愣,转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任以行,接着哈哈大笑,“哦哦,也是模特界的啊,哎,要不要我给你当助理?”

任以行抿嘴笑笑,“多谢好意,不麻烦了。”

胡小涂也应声附和着,“对啊狐狸,就不麻烦你了,你照顾好你家那个就行了。”

苏蜜却一反常态地暗下来神色,不再言语,只是扯着嘴角弯了弯,抓起酒杯酌了一口,换了话题。

这顿晚饭吃得有那么点诡异,气氛总是在不自觉中变僵。任以行因为要开车,只跟胡小涂喝了一杯后,便换了橙汁。倒是苏蜜,啤酒一杯接一杯地喝,任谁拦都拦不住,喝完了还砸吧砸吧嘴,瞪着已经迷离的眼问胡小涂,“还有么?给姐姐我满上……”

见苏蜜再次喝醉,胡小涂顿了顿,脑子回味了那么一会儿,终于狠拍了把大腿,“狐狸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跟廖之予分手了?”

苏蜜哈哈笑,笑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是姐姐我踹了他……你懂个毛啊……我,踹,了,他……你懂不懂?”

任以行叹口气,看了眼胡小涂,胡小涂这时候正好也抬起眼来看他,两个人对视了三秒,然后胡小涂最先别过头,拍了拍还在哈哈大笑的苏蜜,“好,我懂,你踹了他。哎你少喝点……”

胡小涂的心也跟着莫名难过,苏蜜和廖之予算是他们大学同学里最让人羡慕的一对儿,大学里相恋三年半,毕业后,当年的校草成了男模,而苏蜜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干了几天之后竟辞了职,到廖之予身边当他的助理,整日替他安排行程接洽通告。

他们的恋爱,从廖之予成名之后,便由地上转为地下,而廖之予也因为黑白颠倒昼夜不分的工作安排,跟苏蜜聚少离多。

苏蜜曾经不止一次央求廖之予,让他同意自己当他唯一的助理,陪着他大江南北的各处跑,但都被廖之予回绝,理由再简单不过,他不忍她跟着自己受苦。

——男模这个行当,看起来风光,做起来却有着意想不到的心酸。

而苏蜜也曾明示加暗示,凭他廖之予的好条件,完全可以转行当演员或歌手,或退居幕后,或者干脆凭着他的文凭当个大律师,皆不在话下。

廖之予不肯,苏蜜便一忍再忍,直到……胡小涂拧眉,两个人终于还是分了手,可是她再清楚不过,他们彼此都还深深爱着对方,分开,只不过是因为太爱了。

胡小涂顿时觉得,比起苏蜜,自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至少她和林嘉的分手,是因为其中一个人的背叛,那么被伤到的那个人,便可以理所当然地开启一段新的旅程。

苏蜜则不然,她和廖之予分手,是因为爱而分手。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分开了却又还爱着,爱着却又回不去从前……这将是一种怎样的煎熬。

胡小涂抬眼看了看任以行,略带抱歉道,“不好意思啊,狐狸她……你知道,感情上的事……”说着,胡小涂降下了声色,眸子也暗了暗。

是啊,感情上的事,其实真的心不由己。

任以行了然地淡笑,在胡小涂看来却有种异常的踏实感,“别担心,我送她回去。”

两个人把苏蜜架下了楼,任以行将她扶进车里,关好门,回身对着胡小涂道,“放心,一定给她安全送回家。你回去吧,别着凉。”

胡小涂默默地点了点头,任以行笑着揉了揉胡小涂的发顶,坐进驾驶座,刚欲关上车门,却被胡小涂一手格住。

冬天凛冽的夜风里,胡小涂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抖,她俯身冲着男人道,“以行,谢谢你。”

任以行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不期然地颤了一颤,微不可查。少顷,任以行偏头仰脸看着胡小涂,“别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晚安。”

胡小涂怔怔地点头。似乎她在任以行面前,只会点头。

男人继续笑,“快上楼吧,我等你回去了再走。”

胡小涂撤回身子,帮他带上车门,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回楼道,见车子还停在那儿,便只好咚咚咚地跑上楼,进了家门把灯点开,跑到窗前,这才看到车子前灯亮起,下一秒,发动,驶远。

胡小涂呆呆地立在窗前,看着车屁股冒出的袅袅青烟,像是飘渺的牵绊,虽虚幻,却又极真实地荡在她的脑海里。

以行……

当晚胡小涂拖着疲惫之躯打算早点睡,折腾了一天,她恋爱,苏蜜失恋,生活也太讽刺了。

谁知胡小涂刚躺下没过多久,睡意朦胧中手机响得振聋发聩,胡小涂拽起被子一把蒙过头,来电人却不依不饶。胡小涂挫败地探手勾过手机,看清来电显示,下一秒,困意全消。

手机屏上“老公”二子闪得极为嗨皮,胡小涂只觉头皮发麻,顿了顿,想到那张凛起来让人心生惧惮的脸,只能没好气地接起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存这名字有意思么?”

任以行淡笑,“睡了?”

“嗯,刚躺下。什么事儿?”

“没事。就是……叮嘱你早点睡,别熬夜。哦对了,门锁好没?”

“嗯,锁好了。”

“被子盖严实了,别睡熟了蹬被子着凉。”

胡小涂慢慢撑着身子坐起来,困意已经消退的片甲不留——他这是,在关心她?可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些小毛病的……

如此一想,胡小涂不禁觉得一阵心暖,嘴角微微弯了弯,“放心,我都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能像个三岁小孩子一样?”

对方闻言,极为认真地思考了几秒,“还真不一定。行了,睡吧,都怪我给你吵醒了。”

胡小涂抿了抿略微发干的唇,“没有。”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此刻的心里竟跟吃了蜜一样的甜。

作者有话要说:被标题骗到以为小糊涂和牛郎分手了的姑娘请自觉举手……一波接一波的甜蜜即将来袭,姑娘们能hold住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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