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所谓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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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煌摆手道:“老萧你听我一句,我燕家定会在你萧家之前被攻打。而一旦我燕家受击,我便会将手下的兄弟往你这里转移,也算是给这些兄弟们谋一条生路。老萧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定然也会善待他们。”

一听燕飞煌这英雄迟暮,略带悲凉的话语,萧孟支不由得开口问道:“那燕老弟你,难道要与……”

燕飞煌忙打断萧孟支道:“共存亡这般听上去好听,但做起来极蠢的事,我是不会干的。这些年我也存了些家底儿,在大理也结识了个能让我进入大理国政坛的朋友,将手下这帮兄弟安排妥当后,我便能去大理享清福了。”

听罢,萧孟支举杯道:“燕老弟未雨绸缪,老兄我着实佩服。你大可放心,你这话既然说出来了,那我定当尽力而为,你手下的兄弟也是我萧某人的兄弟。”

燕飞煌跟萧孟支碰了一杯后说道:“当然这只是后话,照现在的局势发展,咱们还能在这千岛府中扑腾两年呢。”

萧孟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叹息道:“话虽是这么说,但我心中还有个顾虑。那便是当年跟随咱们的窦家军兄弟该何去何从?靠着他们,我们才算是在这千岛府中扎稳根基,并逐步发展到能与千岛府驻军一较高下。窦家军的兄弟是想指望着我们帮他们打天下的,但现在我们满脑子考虑的却是自己的去路。仔细想来,这也该算是背信弃义。”

燕飞煌点头道:“这也是我的一块心病,但我所考虑的却与老萧你不同。这些年,窦家军兄弟的表现我全看在眼里,他们的素质之高,军心之团结,是我前所未见的。但就是这样,我却有一点想不明白,他们当年为何要分散成几批,各自投奔呢?他们若是联合在一起,那定然有无往而不利之威啊。”

萧孟支忽的笑道:“燕老弟,这千岛府中,我萧某人自认看人颇准。若是说千岛府中有几个聪明人,我说只有两个半。排第一的,是龙正风,那第二便是你燕飞煌。但你与龙正风相比,你多的是远见,但少了些魄力与对眼前迷瘴的洞察力。

至于当年窦家军为何分成几批,选择各自投奔,我想有两点。这第一点,便是他们虽作战勇猛,但缺少主帅。据我所知,那窦家军一向都以窦围窦大元帅为主心骨,上下将士对其唯命是从。这样的好处是极大的,那便是上下一心,行动迅速。但弊端便是,主帅一死,这军中上下便挑不出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了。这也是为何当年窦元帅一死,窦家军轻

易就被拆开了。

至于剩下的一点,那便是当年流入千岛府中的窦家军约有两千余人。他们心中也清楚,若是他们一直这般聚在一起,那大理与大宋都不会对其置之不理。为保自身周全,他们只能不得已分散开来。”

燕飞煌听罢无奈笑道:“还是老萧你看的通透,自从那批窦家军的兄弟投靠了我,虽然事事皆听我的号令,但从未与我交过心。这摆在眼前的事,我却看不清。不过说起来他们也倒是厉害,两千多在籍的士兵,竟然能突破各道关卡,来到这千岛府。”

萧孟支握着酒杯的手,忽的停在了半空。他微皱着眉头将酒杯放下后苦笑道:“看来望不清眼前事的,是我萧某人。我记得当年,蜀州正在闹瘟疫。窦家军的兄弟们,说自己是装成灾民,蒙混过关,一路来到千岛府的。但现在回过味儿来一想,这个说法倒是有漏洞百出。当时我们居于这千岛府,因有大湖阻隔,当年虽幸免于难,逃过了那场瘟疫。但相对的,我们的消息闭塞,对当时的详情不甚了解。他们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听了。现在一想,这州府中闹瘟疫,应该是极为禁止州府内外之人相互流通的吧。”

燕飞煌微笑道:“不错,为避免瘟疫蔓延。那一年蜀中王将州府锁了,不允许内外百姓流通来往。窦家军的兄弟能来到这千岛府,看来除了是运气加持之外,还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听得此言,萧孟支手中的酒杯“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燕飞煌见状笑道:“老萧你太多虑了,这酒话,你怎的就当真了?窦家军的兄弟为咱们卖命多年,若是有害咱们的心意,那早就动手了,何苦还要拖这么多年。”

萧孟支闻言,神情稍显僵硬的笑道:“看来龙正风果然是千岛府中看事最通透的,他之所以没有接纳窦家军的兄弟,想来是早就看破了其中的端倪之处。”

燕飞煌点头道:“老萧你说千岛府里有两个半聪明人,那两个你说了,至于剩下那半个,不会就是你老萧本人吧。”

萧孟支微笑道:“我萧某人可不会自卖自夸,那半个聪明人,当然是自作聪明的雷冲,雷老虎了。”

闻言,燕飞煌也笑了起来。

“对了燕老弟,你的这番打算,可同家中的那些长辈们说过?我想他们怕是不会轻易答应吧。”

“哦,他们。”燕飞煌微笑道:“怕是想不答应,也不行了。”

当夜尽天明,一艘从闫家来的船划破了晨雾,缓缓朝萧家所在了润珠岛而来。

岸边聚了不少人,闫寿阳,萧孟支与燕飞煌等人也在列。

燕四浪身边站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这妇人的长相与她的身着衣衫一般,皆是朴素无华。她眼角是皱纹,肤色是蜡黄,一双满是老茧的糙手微攥着。这妇人,是比刘夫堂大上几岁的发妻。自幼过门的童养媳,当刘夫堂双亲去世后,她便将其照顾长大,帮富人家做活,供刘夫堂读私塾。而后,刘夫堂做官,做寇,她也是一直伴其左右。糟糠之妻,更有珠宝光华。

燕四浪与刘夫堂共事之初,颇是不喜他身上的那股傲气。但之后,她听说刘夫堂的发妻因年幼时熬坏了身子,而无法生育,但刘夫堂却依然与其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时。燕四浪便在心里对刘夫堂隐隐添了几分敬佩。

“嫂子你放心,刘先生定会没事的。”

妇人不言语,只是笑笑。

船靠了岸,满身血污,吐着舌头的刘夫堂被扔下了船。燕四浪不禁捂住了嘴巴,她怎能想到,那个前两日还与她谈笑的刘夫堂,现在竟被折磨成了这般模样。

妇人走上前,在刘夫堂身旁蹲了下来。她将刘夫堂扶起来,看着他的脸。只瞧,刘夫堂吐出来的那半截舌头,竟然是用针线缝在嘴唇上的。

岸上的众人在窃窃私语,妇人小声啜泣。妇人小心翼翼的,将缝在刘夫堂嘴唇上的那半截舌头拆了下来。忽的,她猛然转身,将那半截舌头举起来,对着众人嘶吼道:“我夫君不是软骨头,这便是证据!”

说罢,她便将刘夫堂背起来,步履蹒跚的朝前行去。众人向两边避让,萧孟支狠狠瞪了闫寿阳以后,便嘱咐身边人跟上刘夫堂夫妇。

闫寿阳往前走了两步,旋即他转身面对众人笑道:“燕当家的,这一季的收成,后天太阳落山之前,你可别忘了给我送上门去,要不然……”他这一语未闭,就瞧得燕飞煌骤然一脚,就将其给踢飞到了船上。

旋即,燕飞煌微笑道:“那便祝闫当家的,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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