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修罗假寐(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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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修承笑道:“你这话说的倒有些冤枉人了,我只是去了趟茅房,怎的你就等了半天了?若你真是等了半天,那现在岂不就是半夜了?”

黑衣男子讪讪一笑道:“半刻,半刻。王兄弟,现在可不是我要麻烦你,而是独孤统领有事儿要找你。”

“独孤统领?”王修承皱眉道:“是不是独孤统领的伤势又加重了?”

黑衣男子砸吧了砸吧嘴道:“应该是,独孤统领要我来,是让王兄弟你去请易太医呢。”

王修承听罢急道:“这么大的事怎敢耽误?你瞧见我不在,那你便去请易太医不就得了?要是耽误了诊治,你担的起这个责任么?”

黑衣男子笑道:“王兄弟,你现在埋怨我那也是无济于事。再说了,现在易太医准再韩贵妃那里呢。你说我人微言轻,怎敢去打扰韩贵妃。而你王修承那就不一样了,易太医跟韩贵妃可都是极为看重兄弟你的。”

王修承也不等黑衣男子说完,便一甩袖子,就朝枫桦院行去。

橘色帷幕与淡黄色的烛光交相辉映。

一张用整块小叶紫檀木雕刻出来的木榻上镶有各色上品珠宝万颗,就算是那无所不能的金银也只能化做金箔,裹着这紫檀床榻的床脚。单是这张床,便尽奢华之能事。更别说那床上还铺着一张,没有丝毫杂色的白貂皮。

身姿丰韵,肌肤胜雪的女子正横卧在床榻之上。忽的她一轻启檀口,一颗带着白霜的葡萄,便被跪在窗前的一位少女喂进了她的嘴里。

而在床榻前三丈处,正有一锦衣男子跪伏着。

女子的喉头微动,站在床尾的一位少女便过来,将双手摊在了女子面前,女子将嘴里的葡萄籽吐在少女手中后,又转动桃花美眸看向跪伏在地上的那锦衣男子道:“易太医,你的药不错,该赏。”

锦衣男子不抬头的说道:“只要顶用那便好,只要能医的好官家的心绞……”

“住口!”

锦衣男子一语未毕,那女子便怒放桃花,娇声呵斥道。

男子身躯微颤道:“微臣多言了。”

女子缓和了神情,宛如一只慵懒的白猫。

男子开口道:“回娘娘,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女子微笑道:“该不该讲你自己心里清楚,要是该讲那你便说,不该讲便闭嘴。”

“回娘娘,以后这早晚送药的差事。微臣看,我还是托付给别人吧。现在宫中有些风言风语,难听的很。”

女子听罢淡淡道:“哦?所谓风言风语,是刮的风在言语,还是脑子有问题的疯子再言语?第一种不用去理它,第二种那更不用去理他。送药这差事,本宫还是只信得过你易太医一人。”

锦衣男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说不上多俊美,但阴柔气十足的脸来笑道:“多谢娘娘厚爱。”

女子扑哧笑了,“易卿家,本宫倒是也好生羡慕你。这都快花甲年岁的人了,但这一张脸却跟二三十的青年没什么区别。也不晓得本宫要是到了你这个年岁,会是个什么光景。”

男子笑道:“微臣这身体就是个药罐子,这多年来微臣以身试药,便把自己弄成了这幅鬼模样,娘娘说羡慕微臣,那真是太过于抬爱了。娘娘天生丽质,别说到了六十岁,就算是到了耄耋之年,那也是丽质容颜。”

女子捂嘴笑道:“这般谄媚的话应该由二十四衙门里的宦官来说才合适,但易太医说出来,本宫倒是也爱听。”

“这并非谄媚,而是实……”

那个话字儿还没出口,女子便摆手打断他道:“行了,再说便真是将本宫拿来当马拍了。”

“诚惶诚恐,微臣不敢!”

男子又五体投地的伏了下去,女子风轻云淡的一摆手道:“本宫也伐了,易太医便先下去吧。”

男子说罢,便起身退了出去。

男子走后,女子便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她道:“朱儿晴儿,我先去沐浴。你们守着桌子上的那药,等凉了,便来叫我。”

那两少女应了声是后,便扶着女子站了起来。

且说方才这一男一女,便是宫内的韩贵妃与曾经的江湖毒王易不在。韩贵妃下了床榻,易不在也出了枫桦院。而易不在一出去,便撞上了赶来的王修承。

易不在笑道:“诶呦,王大卫,你这慌了慌张的事做什么?”

王修承满脸焦急道:“易太医,独孤统领身上的伤情又犯了,我这不是来请你吗!”

易不在笑道:“就这点事也不值得王大卫你如此慌张,你且先去独孤统领那里,我这便回去取些药来。”

王修承闻言微笑道:“那就多谢易太医了,我先告辞。”说罢,王修承便转身飞奔而去。

易不在望着王修承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嗤笑道:“想当年也与独孤老儿交过手,我那时可非他的一合之敌,真想不到这江湖上还有人能将他们这两位丛云卫的统领给伤成这般模样。”说罢,易不在摇了摇头,便背着手向太医院给行去。

“啪!啪!”

刹那间,费休罗又摔碎了两个罐子。

“哪个是!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今天我找不到,还就不走了!”费休罗低声一喝,便轰然一声,就将这药架子给整儿个推到在了地上。

察觉到费休罗的动静,那关在铁笼里的少女们皆是觉得害怕又解气。那易不在平日里可没少拿那些****罐罐折磨她们,都给他摔碎了,那才好呢。

易不在悠哉悠哉的回到太医院,便瞧见正有两个腰间挂着丛云卫牌子的黑衣男子正在太医院前鬼鬼祟祟的往里看着。

见状,易不在低喝一声道:“干什么的!”

那二人回过头去,他们一见易不在来了,皆是面色惊恐,险些倒在地上。

只听一人道:“易太医,您屋里的那人,不是你啊?”

易不在闻言觉得蹊跷,他沉声道:“怎么说?”

一人回道:“方才我们二人例常巡视到这太医院,便听到您那房里不禁黑着灯,还不停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我们觉得不对劲儿,但又怕是您在配什么药,便没敢进去查看。”

易不在闻言耸然动容,这次该他吓倒在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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