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谋个差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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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平闻言,面色忽的黯淡起来道:“兄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马将军突然被调走,兄弟在军中没了靠山,便被人借故打压了下来。时不饶人,屋漏偏逢连夜雨。内人又突然有了身孕,兄弟我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只有些做官的本事。偶尔听得鲁兄在蜀中当了参军,浴室便拖家带口来投靠兄弟,以求谋个差事。”

鲁一尺闻言大笑了起来,他连连点头道:“兄弟你可是有后了,这是件大喜事,等今日歇了班,我定要与兄弟痛饮几杯。”

董平听闻此言,眉头锁的是更紧,他的眼眶里似乎还有泪花在打着转儿。鲁一尺见状便有些急了,他忙道:“老弟,你这是怎的了”

董平擦把眼泪道:“鲁兄,不瞒你说。内人怀有身孕,这虽是好事,但她这些年跟随我在北方吃苦,积劳成疾。每日定要吃上几服补药保养身子,但兄弟我哪里能负担的起,但为了她,兄弟也只能来求鲁兄给兄弟我谋个差事了。”

鲁一尺闻言缄默了下来,过了半晌他摇头道:“哥哥我这里还有些银子,能拿给兄弟救急。但这安排差事,哥哥怕是有心无力啊。”

董平闻言暗自皱眉,他唏嘘道:“鲁兄身为一州监军,怎的连个差事都安排不了?”

鲁一尺淡淡道:“不瞒兄弟,若是哥哥我在别处做监军,给兄弟安排个吃饷的差事何其容易。但在蜀州,即使再小的人员变动,也得事无巨细的上报给蜀中王府啊!哥哥我这个监军的差事其实就是个虚职,就算我想招几个幕僚,那蜀中王府怕是也不会应允。尤其是像董兄这般以前在朝廷做个官的,那就是更难了。”

“蜀中王府……”董平晓得,如今在大宋的这些王爷里,也只有蜀中王手中还握有兵权了,但他以前却不晓得,蜀中王府竟然在蜀州如此霸道。

董平无奈一笑:“既然如此,那兄弟便不难为鲁兄了。兄弟也只好再去临安,与那些奸佞同流合污了。”

“嘭!”鲁一尺猛的一拍石桌,对董平怒目而视道:“董平,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不做官,你便活不下去了么!不如我给你拿些银子,你在这大好的锦城里开一间铺子,安安生生的去过日子!”

董平微笑道:“看来鲁兄还是不了解兄弟,当年我们为何会为官,无非是想凭借自己的微薄之力,来澄清玉宇。虽时隔多年,但兄弟我的这个志向也没变过。在戍北城时,兄弟我虽一介书生但也是亲自上阵,为扫流匪流血流汗。虽兄弟来成都是因生计所迫,但心里仍想的是能在生计之外,为黎民百姓做上半点贡献。若是如鲁兄所说,让兄弟我去经商。诚然,这可以满足一己之欲。但却丧失了初衷,这样的董平还能与鲁兄称兄道弟么?”

鲁一尺沉默听完董平的一番话后,不由得点头道:“董老弟,这些年你当时真的没变过。既然如此,那为兄便能安心将你举荐到那里了。”

董平心里咯噔一下,他暗道,果不其然,他是在试探于我。

“鲁兄,你说的那里,是指何处?”

鲁一尺道:“董兄可曾听过千岛府?”

董平道:“鲁兄难不成说的是位于大理与蜀州交界的那个千岛府?”

鲁一尺点头道:“不错,正是那千岛府。千岛府多湖多岛,近些年来其府中境内水匪猖獗。哪里的驻军因时常迎战,所以那里的军队急缺人手。千岛府驻守的军队虽直属于蜀中王府,但为兄与那里的守将石莽石将军相识,再加上那里缺人手,所以为兄能将你安插进去。

之所以一开始不与兄弟说,是担心兄弟经过朝中的打击,又已过了多年的安生日子。怕你的心境变了,不愿意去那苦地方当差,所以便没有讲。但方才听军一席话,为兄才晓得,兄弟这些年来丝毫未变,还是那个虽泛舟于西湖之中,但仍心系天下的赤诚读书人。兄弟你也莫要怪为兄,现在你若是愿意去那千岛湖的军营里,那为兄便给那石将军修一封书,八百里加急送过去。

但若是兄弟你不愿意去,那为兄也不收回之前的话,愿意给你些本钱,让你去做些小本生意。”

董平闻言微笑道:“那就麻烦鲁兄费些笔墨了。”

随后不久,鲁一尺便修好了书命人往千岛府送了过去。随后他又要给董平摆个接风洗尘的宴席,但被董平已要照顾内人的理由给婉拒了。鲁一尺拗不过董平,便只好随其而去。

当送走董平,鲁一尺回到处理公务的房内时,一个眼大如铜铃,白须胜雪,满脸褶皱但精神奕奕的威严老者正,身着一身官府正襟危坐于他的座椅之上。

鲁一尺一见此人便作揖道:“下官拜见谢知州谢大人。”

那老者一挥手,旋即淡淡道:“听说,你以前同朝为官的故交来拜访你了”

“正是。”

“哦?他来找你所为何事?”

鲁一尺直言道:“他来求下官给他安排个差事。”

“你答应了”老者的话语陡然凌厉起来。

鲁一尺淡淡道:“答应了。”

鲁一尺说罢,便听啪的一声。他朝前看去,只见得那老者的双脚已然深陷入了石板之中。

“你莫要忘了,上面千方百计将你安插到这蜀州府衙来所为何事,你可别为一己之欲而坏了大事。”

鲁一尺闻言直起了身子,他对老者微笑道:“我将那为故交安排在石莽麾下,也是因为感到他有些许不对劲,作为观察考量,若是他有何等坏我等大事的举措,下官自会将其了结。”

老者点了点头,随后站起了身子道:“你心里有所分寸便好。”说罢,他便负手走了出去。老者走后,鲁一尺的眉头便紧锁了起来。

且说董平出了蜀州府衙,便在街上慢悠悠的行了起来。他心道,这群文人倒都是吃这套矫情的说辞。”

忽而,董平猛然听得身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登时便极为警惕的回过了身子,只瞧一个身着青衫,披散着头发手持一根竹笛的清隽老者,正微笑的看着他。

那老者瞧见董平转过身便抱拳道:“阁下就是董平董公子吧?”

“敢问阁下是?”

“哦,在下出身于鹿岳书院,如今在成都府中教书。”

董平听得此言便晓得了这老者的身份,鹿岳书院作为江湖上顶尖的大门派之一,自然也不会免俗,在各州县都曾安插着观察当地动静的眼线。而这位老者,应该便就是书院在成都的联络使者了。

“原来如此,阁下应该就是周先生吧。”

老者点头道:“正是,在下前几日刚见过冯公子与剑墟的赵剑主,不过他们昨日刚走。他们二人在走时,特意叮嘱老朽若是发现了董公子,便向他报个平安。”

董平略显歉意道:“学生本是与他们约定好在成都相会的,怎耐得因一些事给耽搁了。玉书老弟他们怎的走的那么快,难不成他们要找的人,已不在蜀州了”

老者点头道:“不错,但我们在别处的眼线有了新的情报,他们已往别处去了。”

“那便好,还请先生待在下向他们二人也报个平安。”

老者微笑道:“这是自然,那董公子以后是想继续留在成都,还是……”

“千岛府,学生明日便要去千岛府了。”

老者微笑道:“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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