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各怀鬼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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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男子摆手道:“都把剑收起来,如此这般,成何体统。”他一语未毕,其手中的长剑啪的一声脆响,便断成了两截。男子皱了皱眉头,随后舒缓神色微笑道:“在下冒犯了阁下,断此一剑也算是礼尚往来,为阁下赔罪了。”

铁捕微笑,从面具下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道:“不错,还算你有几分眼力劲。”

高大男子笑道:“在下看阁下的打扮,倒是与一位江湖前辈有几分相似。”

铁捕从怀中摸出一块铁牌道:“正是本人,大内丛云卫!”

众剑客耸然动容,他们虽远居山野之间,但对皇宫大院中的两只官家亲卫也是略有耳闻。看家护院的密卫与在外行走的丛云卫,二者好似一犬一鹰,守护着高高在上的大宋官家。

“您,您是铁捕大人?”

铁捕轻轻嗯了一声后道:“刚才我的确见到一男子携着一女一童从此处经过。”

高大男子喜道:“若大人能告知草民那人的行踪,我黎州苑家感激不尽。”

铁捕闻言后缓缓道:“黎州苑家?倒也能算的上是黎州的第一武学世家。你们为何要追逐那个男子,且与我一五一十的说个明白。若你们是江湖仇杀,那我便不能将那人的行踪告诉你们。否则被同僚知道了的话,会参我个挑拨江湖恩怨的罪名。”

高大男子听罢呵呵一笑,他与身旁两人对视一眼后咳嗽了一声道:“其实,这个说来有些难以启齿,因为关乎我家家主的私事。若大人执意要问,那草民也只好名言。”他顿了顿,眼珠左右飘忽了片刻后道:“其实那女子是我家老爷的一方妾室,那小童是我家老爷最疼爱的小公子。而那男子便是他拿住的那妾夫人的奸夫,他二人的奸情败露,老爷暴怒怪罪下来,要把他二人浸猪笼。没成想那奸夫不仅掠走了那位妾夫人,还把小公子给拿走了。我们是奉老爷的命,来拿这对奸夫淫妇,解救小公子的。铁捕大人,不会连这个都管吧?”

铁捕心中是又气又好笑,她与那男子何时成了奸夫淫妇了,简直一派胡言。但她却不拆穿高大男子的谎话,而是就坡下驴,佯做若有所思道:“果然如此,我说看那人怎么有几分面熟……”

高大男子蓦的一惊道:“大人您认识那男子?”男子话音刚落,众人轻轻将佩剑给抽出了半寸。

铁捕冷冷一笑道:“说不上认识,那人像是我正在追捕的一采花大盗,刚才他面上涂满了泥土,所以我不敢辨认。但听你说完,我倒是肯定了,那男子就是采花大盗无疑了。”

众蓑衣剑客面面相觑,高大男子将眉头挤成八字形,不敢置信的问道:“大人,您,没认错吧?”

铁捕咯咯笑了笑,那笑声从面具之下透出来显得更加阴寒:“怎么?你不相信本大人的眼睛?”

高大男子摇头笑道:“草民不敢。”

铁捕微微颔首,“倒不如我们一同去追那三人,男人归我带回去交差,小孩与女人让你们带回去给苑家主。”

高大男子不知道铁捕在玩什么鬼把戏,难道他们追的那人,长的还真像采花贼不成?但随即,高大男子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知道铁捕定是另有所图。但他不敢不答应,一来是现在要从他嘴里打听出那男人的去处,二来这铁捕吃的可是皇粮,民不与官斗。

“如此甚好,若有铁捕大人的助力,想来会事半功倍。”

铁捕正愁自己一人对付不了那男子,现在就来了帮手,她心中欢喜,脸上却仍是波澜不惊:“嗯,那就随我走吧。”

高大男子道:“不知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铁捕淡淡道:“我说了随我走,那便随我走。”

高大男子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无可奈何。

铁捕转身一跃,便跳出了众蓑衣剑客的包围圈。她侧头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高大男子抱拳道:“在下苑青。”

铁捕闻言正身,快速向北方掠去。众蓑衣剑客也登时跟上。这一路上,铁捕是走走停停,他时而快速施展轻身功夫快速飞跃,时而又蹲下身仔细观察地上杂草的弯折方向。

苑青见状,也是对铁捕心生几分敬佩。若是他们一开始也懂得详察四周的风吹草动,那男子就算是跑再快,想必也逃脱不了他们的掌控。

小半个时辰过去,铁捕又在一山头之上停下了脚步。她仔细观察了一番地上的草叶曲折方向后,摆手让众人止步。苑青让众人在后方等着,他则上前来到铁捕身旁道:“大人,那贼子……”他话音未落,铁捕便打断了他,并示意他向山下看去。

苑青蹑手蹑脚,不敢有丝毫大动作,他俯身往山下一看,只瞧他们追赶的那男子正持剑立在一山沟上,但那山沟中的景象,他却不得而知。

铁捕轻声道:“你们的夫人与公子呢?”

苑青干笑道:“应该是被他扔在山沟里了。”

铁捕摸出黑链,做出一番要动手的模样道:“情势危机,速战速决。”

苑青伸手拦住了她道:“那恶贼修为高深莫测,不得贸然动手,我们还是静观其变,方为上策。”

铁捕冷哼了一声,收回了铁链。这两方都各怀鬼胎,相互对峙欺骗之间,倒颇为有趣。

且说下方,男子手持银白长剑,轻蹙眉尖。此时山沟中所产生的景象,却是让他始料不及的。

只瞧浑身咬痕,皮肤青紫的正盘坐在山沟之中。那些毒蛇盘桓在他身体三尺之外,嘶嘶吞吐着猩红的长信。它们虎视眈眈,却没有一条毒蛇,敢向前游动一步。

男子暗道:“本想着让他吃吃苦头后,再为其驱毒,但这小子竟能自行运功化解蛇毒,倒是有些意思。”

只见窦怀生紧闭双目,他双手捏着兰花指安放在双膝之上,而他皮肤上的青紫之色,正在渐渐消退。而正在侵蚀他奇经百脉的蛇毒,正往其胸口涌去。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遥外的鹿岳书院之中。听风小筑里,有一人正用跟窦怀生同样的姿势盘膝而坐着。从面相上看,他是书院吾师,但现在的他却是满头华发。忽而,他抬起双手厉喝道:“去!”

随后,他如释重负般的长舒了一口气面带笑意道:“小豆子,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啊……”

山沟之中。

窦怀生突然睁开双目,他一指击出,先是有剧烈的狂风朝男子压去。男子静立原地,岿然互动,任凭身体两侧的杂草飘得如何狂乱,他的衣角与发梢却是置身事外,丝毫未动。

“去!”

窦怀生口中猛喝一字,山野震颤。

虽其声落下,一道漆黑如墨的指气夹杂着腥气与剑意赫然朝男子的眉心极速射去。男子微微一笑,待那指气行到他离他眉尖只有分毫之距时,他微微一摆手,那道指气登时间竟拐了个大弯儿,又朝着他身后的山头射去。这道指气如一张巨大的风帆,所到之处,皆刮起一阵飓风。

指气未到,铁捕与苑青的呼吸皆是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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