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手中有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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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声雨没言语,打开一个连云飞窍,那几十面镜子陡然翻转过来。镜子的机关设计可用巧夺天工来形容,即使是夜晚,墨家大宅内的情况也能清清楚楚的浮现在镜面之上。

墨飞流观镜骇然,他心中犹有恐惧,莫非这几十年里他们在幺声雨的眼里如一丝不挂?但这丝恐惧也是一闪而逝,因为在墨家的大院里,那黄衣护法已经杀了他的兄长,墨飞火。

墨飞流对外怒喝道:“走,回府!”

幺声雨当即制止道:“你现在去,又能顶什么用!”

墨飞流虽厚道仁慈但他毕竟不是莽夫,他当即冷静下来,之后的片刻,墨府中连连生变。徐间客清理门户,飞剑袭府,覆族遁走,当看到一群宵小之辈趁众人鏖战之时竟偷偷躲到大堂之时,墨飞流终于忍不住道:“这帮人,真该死!”

幺声雨淡淡道:“要他们死,那还不容易。”说罢,他扳动机关,大堂爆炸,轰然倒塌。

墨飞流拍手道:“死的好!”他也丝毫没考虑,要是今晚墨府无人来扰,那死的就是他们了。

突然,墨飞流道:“那是何人!”

他从镜上窥见,墨府之上,有一黑衣面具人脚踏虚空而来。此人修为定是极高,他在空中行走,如履平地。只见他伸手一招,满天飞剑竟齐飞上天,在他周身环绕。忽而,他猛然发功,飞剑登时化作骤雨攻向人群。骤雨停歇,场中之人竟死了有九成!

幺声雨暗自惊疑,喃喃道:“不是一批人……”

无近杀意从那面具人的身上散发而出,他手臂轻轻抬起,坠落在地百把飞剑登时连连轻吟。突然,百把飞剑又升至空中。这一次,当真是要命的!

吴颜武喝道:“诸位以气御敌!”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骂道:“放屁,这飞剑,真气挡不住!”

“这不是御剑术,他只是用真气控剑而已!”

吴颜武说完,那人的陡然转头看向吴颜武。突然,停滞在他身前的飞剑竟汇聚成一条长龙朝鹿岳书院一行人杀去。吴颜武也瞬间展臂挡在众人身前,冯玉书突然闪身至吴颜武身前道:“这一剑,我来替师长挡!”

“玉书!”

“玉书哥哥!”

吴颜武又喜又悲,此刻,他已来不及将冯玉书拉回身后。

突然,一道寒芒袭来,挡在了冯玉书身前。这道寒芒似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长川大山,剑龙碰壁,金石交鸣之声不绝与耳,长剑碎裂,点点寒光满天飞舞。

面具人看向角落,缥缈之声从面具之下发出:“此事,阁下好像不该管。”

徐间客笑了笑,站起来将不念单手放到肩膀上微笑说道:“我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不管,要你管?”

话音落,两人空时发出一掌。澎湃掌力隔空相撞,竟消散于无形。徐间客与面具人心下明了,两人修为在伯仲之间。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我这丫头哭闹。要是鹿岳书院这几个死了,她定会哭闹的厉害。”徐间客说完,面具人思索了片刻徐间客话中的意味后,轻轻点点了头。

绿珠儿与林三川皆是大喜,唯有冯玉书眉头不展。吴颜武伸出手掌猛然击向冯玉书后脑勺,绿珠儿刚要喊,就见吴颜武已经提起了冯玉书的领口道:“走!”

几人不再迟疑,林三川也一把抱起绿珠儿,一行人疾步走向了墨府。

几人刚走,那面具人骤然发难,满天飞剑碎片比前一刻来的更凌厉,更霸道,一时间墨府血流成河。当那面具人以为场中人都死干净时,十八道挺拔的身影陡然从人群中站了起来。

这十八人整齐划一的从背后取出两截铁棍,“砰”的一声合在一起后齐声道:“白帝十八骑,请赐教!”

那面具人飘飘然一笑道:“既然诸位是蜀中之人,那就请走吧。”

面具人说罢,这十八人也不多言,径直离开了墨府。

一个时辰不到,这墨府的场景便恍如隔世。前一刻还是满堂宾客欢声笑语,青年才俊舞剑吟诗。现在,竟已是血流成河,满地尸横。

地洞下的墨飞流见墨酒军也身死当场,他不禁泪流满面,悲痛欲绝。

“前尘往事随风去,后来人亦当发愤图强,知耻后勇。”幺声雨淡淡道。

墨飞流站起来,颤声道:“师伯,对不住了。我本想让你与家父碰面,然后由我从中调节,让你二人放下芥蒂,由此重振神工门。但如今家父已死,小侄也只能完成父愿。”

幺声雨释然一笑道:“如今老朽也算是心愿已了,可以死了。”

墨飞流抽出腰间的佩刀,举起又放下。他不知道该杀,还是不该杀。

突然,在密道中等着的那几个护卫也从镜中看到了墨酒军身死,不由得一同哭喊起来。

听见这哭声,墨飞流心乱如麻,登时他心下一横,手中快刀就要往幺飞雨颈上斩去。

只听“扑通”一声,殷红的鲜血霎时间喷射如柱。

但掉到地上的,不是幺声雨的头,而是墨飞流的胳膊。墨飞流回头看去,不忍双腿一软。他喃喃道:“鬼…鬼……”

只见他身后站着个披头散发,面无血色的男子。那男子手上的一柄黑刀格外奇怪,刀身漆黑,但刀刃之上却有莹白点点,似寒冬飞雪落于刀身之上。

墨飞流悲惧交加,竟当下就疯了。

这似鬼魅般的人物自然是在地下磨刀的董平,整整一天一夜,董平为了磨刀不知流了多少精血。但他的心境层次早已达心寂,炼心境修行已无壁垒。他一边磨刀,体内修为也随之增长。在精血流失与修为增长的如此循环下,他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在这二十多个时辰里,乞丐对徐间客说的那句话一直在他脑海回响。

“你是否仍执着于刀?”

这句话也是董平对自己的一问,自己执着于刀吗?当年沙场之上,他封刀不用。当日在临仙江里,他弃刀而逃。他心中无刀,他更不在乎刀。而在地底磨刀,那大磁铁不停将他的精血与惊雪融合打磨,他董平的性命早不经意间与惊雪死死纠缠在了一起。与其说是磨刀,更不如说是在磨人。

当他最后一次对自己发问时,他毫不犹豫的怒吼道:“是!老子他妈只有刀!”

刹那间,刀开,心静。

董平也顺理成章的跨入刀道第一大境界,手中有刀。

按佛家的道理来说,这叫做顿悟。

看墨飞流痴痴傻傻的瘫坐在地上,幺声雨当即喊道:“走!去追墨酒军!”

董平打了个哈欠道:“墨酒军不是死了吗,本公子虽没看见,但耳朵不聋。”

幺声雨解释道:“墨酒军那种老狐狸,他早就预感到今日有便,他怎会亲自出席寿宴。死的那人是墨家老二,墨飞星。”

董平似乎困极了,他又打了几个哈欠后才将幺声雨提过来背在背上。

突然,董平脚底发力,竟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密道之中。

暗中寒芒一闪,就听董平淡淡道:“我佛慈悲。”

他话音刚落,几个人头便从密道骨碌进了石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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