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天残地缺与王八羔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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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刺客一谈在燕临闹得沸沸扬扬,人人自危,上官曦与上官修姐弟也久居宫内,许久没有出去了。

“他到哪儿了?”上官曦低声自语,帘帐外冒出了人影道:“回小姐,到晋州了。”

“哦,下去吧。”

这几日上官曦一闭上眼,董平的修长身段与俊美容颜就不停在她眼前浮现,扰乱她思绪。

“他有什么好的,能容我如此惦记。”上官曦红着脸,啐了一句。又过了片刻,上官曦喃喃道:“但愿他看了那画儿后,能明白我的心思。”

……

一晃三日,董平一行人入了晋州,晋州多青山流水,这一程也不单调。刚开始冯玉书还埋怨董平将绿珠儿带上了,但那绿珠一跳上他的脖颈,他便没了丝毫脾气。一行人一路倒是有说有笑,经过这几日相处,董平发现萧山鸣其实也是个有趣儿的人,他毕竟出身自南院大王府,一身学识连冯玉书都要自愧不如。晋州人多说当地方言,几人中也只有萧山鸣懂得,他也理所当然的成了众人的向导。

但几人中有个例外,便是一路都与众人保持距离的曲轩逸,他是个闷油**。他不与别人同住同吃,好几次董平等人都以为他消失了,但他总能在众人启程时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只是冯玉书道:“他是研武房的人,学院中实力最顶尖的一帮人,作风有些奇怪也理所当然。

晋州边陲的一间面馆前,冯玉书背着绿珠在门口停下了。

绿珠委屈巴巴的说道:“玉书哥哥,我饿,想吃面。”

冯玉书微笑道:“再等一会儿吧,董兄去弄盘缠了,等他回来我们在进去。”

“是啊!我家公子总是有本事弄到钱!”林三川笑道。

“呸!你家的大毒蛇就只会干偷鸡摸狗的行当!”绿珠冷声道。

“你!”林三川涨红了脸刚想与绿珠辩驳,就听冯玉书轻声喝道:“珠儿休要胡说,董兄为人正派,怎么会干偷人物事的行当!”绿珠闻言吐了吐舌头,也没有多言。过了片刻,萧山鸣从远处走了过来,他微笑着看着众人道:“打听清楚了,出了城再行八十里便是宁州地界了。”

冯玉书笑道:“萧兄辛苦了,再等一会儿我们便进去吃饭歇息。”

晋州人生性机灵,尤其善于经商。仅仅是这么一个小城,便落满了商户。而董平这次去搞盘缠的确没去偷,他把主意打到了上官修赠的那幅画儿上。

来至一家当铺,董平将那幅画放到柜台上开言问道:“掌柜的,换五百两银子。”

那掌柜搓了搓嘴角黑痣上的那几根长毛,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说道:“好大的口气,如今这世道,就算再好的画儿又能值多少钱。”

董平鄙夷的看了掌柜一眼道:“卖画儿?这画儿你拿到哪里都能卖个几千两银子。但我急需用钱,所以我卖你个材料钱。你掌眼看了,这画轴上的材料值不值个五百两。”

闻言,那掌柜看了看董平,的确是仪表不凡,身形中冒着一丝贵气儿,当即不敢怠慢,他拿起画轴仔细观摩片刻后叹道:“这画轴上的卷画木用的是上等硬紫檀,这纸张也是南边杭州城里的极品宣纸再绣以金丝。的确,的确值五百两。”

董平打趣道:“你说你是赚了,还是亏了。”

掌柜闻言狡狯一笑道:“你这画儿可真卖给我了,不当反悔。”

董平道:“你这人精明过了头,我说卖了自然不会往回赎,拿银子来。”

掌柜即刻取出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谄媚道:“您收好。”

董平见状脸色一寒道:“掌柜的,你莫不是真拿我当还尿炕的傻小子了。这五百两银票现在怕只能兑三百两的现银吧。”

掌柜讪讪一笑,又取出五张银票道:“多出来的,算我孝敬公子的,以后如果还有这样赚钱的生意,您可得多多照顾。”

董平取过银子道:“我倒是也想有几个冤大头来找我。”说罢,董平转身便走。董平走到半路就听得那掌柜在他身后喊道:“董公子!”

董平陡然回头,厉声问道:“你认得我?”

掌柜一缩头道:“非也,非也。只是这画儿上写有赠董平三个字,我看看阁下是不是董平董公子。”

董平释然,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掌柜却是将画轴展开,他的目光先是惊艳诧异,最后又是一阵惋惜。

“这画的美人赤足图的确惊艳,想来这画儿是个女子送来表白心意的。但这董公子好似看都没看过,便卖了。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呦。有缘无分,有缘无分。”掌柜叹了两声,便将画儿小心卷好收了起来。

面馆前的四人正被面香馋的快流口水时,就听得有人戏谑道:“你们几个也是呆的可以,若我一天不回来,那你们便在这里等一天?我一年不回来,你们便等一年?”

林三川笑道:“公子。”

绿珠则是将练扭到一边道:“我们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像你一样去偷鸡摸狗!”

“绿珠!”冯玉书有些生气了。

董平则是颇不在意的说道:“谁让本公子只会偷呢?要是我有绿珠小姐一小半的机灵,那我就去骗了。”

绿珠脸色一红,她生怕董平将她以前的事给捅出来。不过董平却没接着往下说,林三川惊呼道:“公子,你莫不是将那副画儿给卖了吧?”但他见董平瞪了他一眼,便也没有多言。

董平道:“晋州的面食好吃,但大城里的没有这小城里地道,今日本公子有银子,进去随便吃,吃多少都算我的。”

冯玉书有些惭愧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本以为靠学院给的盘缠到肃州绰绰有余,但没想还没出晋州便花了个干净。这样董兄,往后路上花的银子等回燕临了我尽数还你。”

这时萧山鸣开口大笑道:“玉书老弟,这一路你还没摸清董老弟的路数吗,你花他的银子是捧他,你这么计较反而折了他的面子。”

董平闻言一笑道:“这话说的没错,如果你真心想还我,那你就得还我一百倍,一千倍。”

冯玉书也笑道:“看来我真是太书院气了,这一路与董兄萧兄交朋友,当真是二十多年来最痛快的事!走,今天我还要喝酒!”

说罢,几人皆是欢笑着入了面馆。

晋州的汾酒,加上大肉陈醋手擀面,这一次众人都是吃了个肚饱。

吃完歇好,策马出晋州。

董平骑着马领在最前,山路幽静,蜂蝶乱飞。

董平不经意回首,却看见冯玉书身前的绿珠一张脸憋的通红。董平调笑道:“你这小妮子,才多大的年龄,跟心上人坐一起,就忍不住心猿意马了?”

冯玉书被董平说的摸不着头脑,而绿珠的脸颊更是红了她啐道:“呸,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大毒蛇。”

冯玉书也察觉出了绿珠的异常,便问道:“不舒服吗?珠儿?”

绿珠扭捏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我,我想解手。”

冯玉书闻言颇为尴尬的笑了笑,董平则嬉笑道:“你开始说我偷来的银子脏,但进了面馆就属你吃的多,吃一碗面要添两回卤,要走了,还喝了店家几大碗水。你还想解手,憋着吧你。等你尿在马背上,看你羞不羞。”说罢,几人哄笑起来。

冯玉书道:“解手吗,谁都要解手的。连猪狗鸡鸭也要解手,绿珠想解手也是正常。”

“你是说我是猪狗鸡鸭吗!”绿珠嘟嘴道。

“我没说你是猪狗鸡鸭,我只是在那它们形容解手的重要。”冯玉书诚恳道。

“呸呸呸,你们都是坏人。”说罢,绿珠便跳下了马。但她磨蹭了半天,仍不肯往林子里去。

“小妮子,你是不是要我陪着你去。”董平笑道,绿珠瞪了董平一眼,又将矛头指向了林三川道:“他是个贼眼珠子,谁知道本小姐在方便的时候,他会不会偷看。”

“死丫头,谁要看你!毛都没长全的黄毛丫头!”林三川一说完,董平便接茬道:“要是有了毛,反倒没意思了。”这一言一语说的下流至极,绿珠跺了跺脚便往山林走去,冯玉书还在后边喊道:“珠儿别担心,我替你挡住林兄的眼睛…”

等她走后,萧山鸣开口道:“肃听闻宁晋交接的地界儿不太平,我们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林三川道:“萧大爷说的是那群刺客会在此地动手?”

萧山鸣道:“这也可能。”

冯玉书双眉微皱道:“我反而觉得奇怪,按理说我们出燕临去肃州也算个大事,但这一路上却未见有刺客来袭,这未免反常?”

听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探讨,董平倒是一言不发,过了半晌他哈哈笑道:“那些刺客是怕了我们的威名,有两院榜首在此,谁敢造次!”

冯玉书闻言一笑道:“董兄说的有理。”而萧山鸣则颇有深意的看了看董平,这时林三川嘟囔道:“这丫头解个手怎要这么半天。”

几人回过味来,绿珠去林子里已经有一刻多时辰了,冯玉书忙道:“林兄你眼力好,快看看绿珠去哪儿了!”

林三川苦笑道:“这林深树密,我哪儿看的清。”

董平眼神凝重,翻下马道:“分头去找。”

董平一入林,就感觉四周的寒气全往身上袭来。“这林子里的确有古怪。”董平将刀提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向前寻摸过去。

忽而他身前一暗,但转瞬便明快了起来。他抬头看去,只见一大鸟正在他头上不住盘旋。再仔细一看,那大鸟赫然是个人。不过这人生的奇怪,双臂虽奇长无比,但好似没有双腿。外加那人穿一身黑衣,让董平将他误认成了鸟儿。

“报个万吧,兄弟。”董平笑道。

但那人也不回他,只是落在一棵树上嘎嘎怪笑。

“喂,兄弟!”董平口中呼喊,但手中的刀却狠狠的砍向了那树。这不知生了多久的大树轰然倒塌,树上那人却身影一闪,又爬到了另一棵树上。这人实力虽不高,但一身轻身功夫却是漂亮。

董平也是干脆利落的将另一棵树也砍倒,那人宛如一只猴子一般又乱窜起来。董平身形变换,接连砍倒了五棵大树,五棵大树呈包围之势砸向那人。董平砍树有两个打算,一来是捉那人,二来是弄出点动静,将其他人引过来帮忙。

面对几棵千斤巨树的围攻,那人倒是嘎嘎一笑,顺势滑了下来。董平见状运气真气,噔噔往那树上走了两步。董平伸手便朝那人的脚梗抓去,这一掌董平用的是那老神偷的绝技翻龙手。当年老神偷的徒弟在教董平时,便说这翻龙手无物不能抓。普通人练成翻龙手,多用来行偷窃之事,不过平常。但老神偷那般人物使出来,搬山运河也是轻而易举。当年董平光练这翻龙手,就练了足足有十年。

那人见董平这一掌袭来,开始还不以为然,但真当这手要抓住他时,他却登的慌了神。这一掌他避无可避,尽管他的轻身功夫厉害,但他也寻不到逃脱之法。只听“啪”的一声,董平便捏碎了那人的肩骨。那人吃痛,一声哀鸣后,竟然哭了出来。董平将他摔到地上后,自己也跃了下来。

那人一不动了,董平才看清这人的面貌,他长的着实丑陋,一张瘦脸有人形没人样,活像个投错胎的猴子,再加上他现在满脸的泪珠与鼻涕,又多显了几分邋遢。

董平冷声道:“刚才林子里进来个穿绿衣的小姑娘,是不是你抓了去。”

“什么小姑娘,我没见过,我只见了个白屁股的小羊羔。”那人哭道。

董平闻言忙道:“我要找的就是那小羊羔,你把她绑去哪儿了?”

只见那人转哭为笑道:“嘻嘻,小羊羔当然是被我抓去杀了,吃了头,砸了骨头。”

如若相由心生这句话是对的,那董平面前这人的心肠明显坏了个稀巴烂。

董平将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轻轻划了个口子道:“我再问你一次,那人你绑到哪儿去了?”

这刀划进肉里,不光疼,还有阵阵寒气入体。那人明显不是块硬骨头,立马疼哭道:“我说,我说。”

董平手腕一动,将刀嵌进那人的肩膀里,淡淡道:“说。”

虽然疼,但那人却是怎么都不敢哭了。他的脸颊打着哆嗦道:“那小羊羔,我送给我家老大咧。”

“你家……”老大在哪里这五个字还没说完,董平便感觉脚下一沉,这当儿里容不得他多加考虑,直接抽刀插进了地面。

嘭!

地下陡然传来一股猛烈的吸力,董平还来不及撤脚,他的双腿便深深陷入了地里,生亏他用蛮力撑着,才没落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忽然,一条铁链从瘫坐在董平面前那人的怀中飞出,结结实实的将董平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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