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做轿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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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小*说*站-祝-大-家-新-年-快-乐交流讨论diyibanhu作者:空山樵26年月日虽说余满儿是自己送上门来,但柳树仍觉得亏欠了她,毕竟是自己坏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便想补偿她,可就算把屁股都用上了他也想不出半个屁招来,现在知道不用功读书的坏处了。

柳树翻来覆去,烦了大半夜晚才溷溷噩噩睡去。

也不知在哪个时辰上,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身披关二爷的青战袍,掌握偃月刀,胯下赤兔马,马儿左踏程阳嵴梁,右踩吴老咽喉,仰天长啸,余满儿怀抱一小孩儿,偎在他身后吟吟而笑。

柳树扭头来看孩儿,顿时口吐鲜血栽下马来。

原来,那孩儿鼻歪眼斜,满嘴的烂牙,哈喇子更流得三千三尺,却不是猢孙猴子的种是谁的?柳树汗汗汵汵,从地上坐起来,那一栽没栽下马,倒是栽下了床。

瞅瞅窗外,天将将泛起肚白,太阳还没赏出半张脸儿,柳树揉揉眼睛,揉揉疼痛的肩膀,忽听到有人喊他名字。

谁啊?这大清早清的。

柳树似触了电,弹起来,没命地往楼下窜,顺道把禾叉操在手里,奔到院子,只见他妈妈田杏儿正坐在地上那儿哭,披头散头,睡衣也扯乱了,急忙问道:“咋啦?谁干的?”

田杏儿彷佛没听见,依旧呜呜哭。

柳树气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倒是说句话呀,是谁?”

见儿子真生了气,田杏儿才止住哭声,抽泣道:“是柳二狗子。”

柳树又问:“没被他那啥?”

田杏儿脸一红:“没,见你下来,便跑了。”

柳树这才放下心,但仍有气,免不了埋怨妈妈:“你也是,脑子进水啦?那二狗子是啥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也敢给他开门?还穿成这样。”

田杏儿眼皮子里又涌起了泪花花,她越是这样,就越是往儿子火头上浇油。

柳树抖抖手中的钢叉,咬牙切齿道:“天杀的柳二狗子,今儿非宰了你!”

明晃晃的三尖叉子在他手里晃荡不停,差点把田杏儿吓尿了,这要是往胸口上噗呲那么一下,保准扎个透心凉,弄死人命,她儿子就得赔上。

田杏儿顾不得哭,迅速爬起来死死抱住儿子,任凭怎么挣也挣不脱。

柳树没办法,总不能拖着妈妈走出去吧,让人看了笑话,便扔掉钢叉,把大门锁死,过来问明白原委。

这柳二狗子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说来也不算远,就是柳氏的一个族人,论辈份柳树还得管人家叫声叔。

柳二狗子本名柳强,三十八九岁,当初柳河村先富起来的那批人里,就有他一号,日子过得羡煞旁人。

只是好景不长,交友不慎染上了恶习,吃喝嫖赌抽,抽毒品,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果然不假。

柳强不光抽毒品抽光家产,连老婆孩子也跟人跑了,爹娘一气之下撒手人寰,兄姐妹都不愿意要他,最终落魄如丧家之犬,村里人因此叫他二狗子,久而久之,他本名叫什么倒没人记得了。

柳二狗子和柳树家鲜有来往,更谈不上恩怨,怎会找上门来对本家嫂嫂非礼?话还得从昨晚柳河滩上说起,原来躲在树后面的,吃余满儿阴血的那个瘦皮猴不是旁人,正是他。

柳二狗子无意中撞见柳树的好事,便想讹他几个钱充做毒资,天不亮就急匆匆来叫门,待见到穿着睡衣来开门的嫂子,临时起了歹意,耍起流氓来。

柳树蹲在门廊下抽烟,闷闷不乐,妈妈前后两次遭人欺负,他这做儿子的就只能干瞪眼,心里别提多窝囊。

瞅着他妈妈择菜的身影,磨盘大的腚几乎把矮凳吞进肉沟子里,那对奶子,抖啥?就不能缩小点?柳树怪妈妈生得腚大奶肥,也怪爸爸常年不着家门,要是顶梁柱在,闲人野汉定不敢前来衅,还有大黄,它若在,情况便又不同了。

柳树想起他的狗,但可恨的是大黄不争气,被雌儿拐跑了,大半年来也不知是死是活,多半死在外头了。

或许上天有好生之德,没让大黄死掉,它来了,支着爪子呜呜挠门。

田杏儿耳朵尖,一听便听出是自家养的大黄,忙扔下手中的菜,奔过去开门,大黄顺着门缝钻进来,扑进母怀里撒欢。

大半年不见,奴俩都奔了泪,哭了半响,田杏儿拿出狗食盆,盛上些剩饭剩菜,喂给大黄,抚摸大黄,眼里流出的竟是比亲儿子还要亲的慈爱。

这本是一出久别重逢的喜剧,可柳树却越看越来气,冷不丁冲上前去,抬脚照大黄的狗腚就踩,大骂:“狗东西,还有脸来,咋不死在外头!”

可怜大黄被相好的甩了,同伴又不准它跟着,只能浪荡旷野,风餐露宿,受尽欺凌,瘦得只剩张狗皮,哪经得这顿打,瑟瑟蜷缩在母脚下,嗷嗷惨叫,眼看便被打死。

田杏儿奋力护住大黄,喝斥儿子:“快住手,你疯啦,又没招惹你,打它干啥?它受了多少苦,这才来,不待见也用不着这般……”

话音未落,见儿子扭头就走,忙追出去问:“哎,你上哪儿去啊?给我来!”

田杏儿怕儿子犯溷,去找柳二狗子算帐,可追了几步又折反头,那是担心大黄再跑了,儿子到底是个人,遇事能有个思量,这畜生要是再出去,没准儿就凶多吉少。

柳树离开家,一路气气哼哼,整张脸赤得赛过关二爷,村人不知他这是跟谁,都躲远远的,以免惹祸上身,有好事的壮着胆子上前打问,才知他要找柳二狗子。

瞧他气成这样,柳二狗子捅篓子不定捅多大,两人若是堵上,大概其能演出好戏。

揣着这心思,好事者便指引柳树到村尾一处废弃的鱼塘,说柳二狗子就栖身在鱼塘边那座破败的棚户里。

柳树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把门踹开,里边零零碎碎好不杂乱,独不见柳二狗子的踪影,再定睛一瞧,这王八原来钻进了床底,敢情是受脚步声的惊挠,赶忙藏了起来,却藏没藏好,把又瘦又尖的腚露在外边。

柳树使出踢大黄的本事,乒乒乓乓一阵乱踩,只是柳二狗子强忍疼痛,愣是不吭半点声音。

柳树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往零碎里扒出一张破鱼,拧成一股绳,狠狠便抽。

柳二狗子再也忍不住了,哇哇惨叫,高呼饶命:“哎哟哟,大树,侄儿,爷爷,祖宗,饶了我,别打了,打死你得偿命。”

柳树正打得欢,哪有工夫听他这些个,照抽不误。

柳二狗子忽然提高声量又叫:“我瞧见啦!”

柳树一愣,啥意思?去你妈的,抽!柳二狗子:“我瞧见你跟余满儿……”

这话还没说完,柳树的绳子就再也抽不下去,到底是亏了心,便把柳二狗子拖出来,恶狠狠审他:“都瞧见啥了?说!漏一字老子扒了你的狗皮!”

柳二狗子原本吓得屁滚尿流,却从对方的嗓音里听出这小子怂了,暗暗松口气,张开满是烂牙的嘴嘿嘿一笑:“还能有啥,不就是余满儿那浪蹄子臭不要脸地勾引大侄子你喽,大侄子本不屑她,只是那浪蹄子那脸蛋那小……”

狗嘴吐不出象牙,柳树没脸听下去,又凶他:“放你妈的狗臭屁,再胡说八道,老子抽死你!”

说罢作势再打。

柳二狗子护住头脸,哆嗦着说:“是是是,我妈放狗臭屁,我胡说八道,我保证不往外胡说八道,你饶了我。”

柳树放下手,逼他:“你保证?得发誓,往最毒了发。”

柳二狗子活了命,忙跪起来,三指向天发毒誓:“我柳二狗子要是到处乱说,就到死没白粉吃。”

这誓言发得够毒,到死没白粉吃,比死他全家还惨,柳树不信还能咋的,真打死他?柳树极不情愿地扔掉手中的绳子,柳二狗子眼珠一转,试探说:“那啥,大侄子,你瞧,叔都饿了两天了,你行行好,赏俩钱儿,我不买白粉,就买碗面吃,行吗?”

这让柳树犯了难,给吧,柳二狗子日后必定还来讨,有一就有二;不给吧,又怕他出去乱说,自己倒没什么,怕是连累了余满儿。

一咬牙,他掏出二十块钱扔在地上:“就这一次,记住了,敢说出去,老子宰了你!”

柳树出了气,却没换来好心情,柳二狗子的话老在耳边来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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