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派的生活小事3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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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virgil7518。

字数:5094。

38、朋友。

窗外和门外,尽是窸窣零散的人潮欢闹声,暗淡灯光渗入眼皮,朦胧的意识缓缓睡去,沈入记忆海中早已构筑出的景象。

一幕幕模糊的场景,残破布片似地四散飞旋,在梦境中铺排开来。

黑漆漆的小房间,双人床的下铺,揪裹成一团的单薄棉被,里头透出了烛火般摇曳的光亮。

油腻不堪蟑螂横行的厨房,四下无人时,蹲在随意摆放杂物角落,专心看书不说话的身影。

酷暑时节正午过后,院后无人的小空地边,在那小片林间仰头观看,不时爬到树上的人影。

还有,在阿生被送走前一晚,无意间醒来时,看见他与另一人坐在窗边,阿生催眠似的话语声。

起初,是抓到的小虫,蚂蚁、蝴蝶、知了;后来是体型较大的爬虫类;接着便是老鼠、小鸟。

记忆里,两人一开始玩耍似的逗弄这些小东西,但阿生不知哪弄来的折叠小刀?从足脚、触鬚、翅膀,然后是去头、去尾、一刀两断。

最后,是让我受不了的内脏研究,我觉得噁心,没有再理会他。

他总是眼神专注,手指从屍体内掏出形状不一的东西。

仰躺的屍体旁,着各类脏器,整齐地摆放着,并再被切开。

摆弄着这些东西时,他的眼里,却总是充满了困惑。

常常闷头想了老半天后,突然起身,用力一脚将所有东西踩烂,再独自一人离去。

之后有一次,他曾向我提起,他小时候的事。

说起这院里,不算特别的家暴事件。

他记事起他爸除了揍姐姐和他,就一直喊他是狗杂种。

小学放学,只剩妈妈在家休息,他会一个人,乖乖到公寓前的空地玩,等着国中放学回家的姐姐。

有次傍晚,一个住在顶楼铁皮加盖的独居老头,醉醺醺地走出公寓。

哼着歌脚步不稳地走过他身边,瞇着老眼见到了他,随口也骂了句狗杂种。

他好奇地看向老头,问道:“狗杂种是什么?”他不敢问父亲的话,或许这老头能教他。

老头回过头,摇摇晃晃地走近蹲下,用那双满是污垢的手,胡乱地摸着他的头,醉笑着解释道:“意思就是,你是狗生的,你妈被狗干”。

在这种环境成长,一般人到了我们这能上高中的年纪,应该也不会再纠结,阿生却不一样。

狗杂种这三个字,几已成了他的心病,执拗地想在正确答案外,找出满意的解答。

还记得,当时他带着阴郁的笑容说着:“那时,我妈晚上都不在。白天在外闲晃的爸爸,晚上才会回来。

“有一天,我爸半夜才回家,突然跑来陪我们睡觉”。

他一讲就停不下来,像是好不容易找到聊天对象,尽情地倾诉宣泄。

“睡到半夜,听到身边有压抑的呜咽喊叫,我很睏,但仍忍不住张开眼睛看了。

“在只有小夜灯的昏暗房里,我看见我爸压在姐姐身上,她身上穿着的学校体育服,正一件件被扯开。

“姐姐拼命挣扎想推开他,却又不敢大声喊叫,只能不断抵抗。

“我爸只是贴在她耳边,兴奋地小声说着『反正都要出去赚,先用一用不吃亏!』。

“然后两人已脱光的下半身,越贴越近……之后姐姐,发出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惨叫声。

“我爸下半身不停抽动,而她只是哭着忍着,难受地转头时,却发现我在看他们”。

说着,他的脸已挣扎成艰涩苦笑,声音里满是痛苦喘息,却还是继续说道:“姐姐很疼我,她当时见我醒了,不再挣扎也不再哭泣,只是温柔地笑着,拍着哄我睡觉。

“当时不懂,以为他们就是在玩,看着看着又快睡着,却又听见姐姐的哀号声。

“只见我爸粗鲁地抓着她的胸,一巴掌一巴掌用力地打她耳光,大发雷霆地臭骂着。

“『臭婊子,跟你妈一样,被干还笑得出来,贱货!』”。

听到这儿,我想让阿生停下,因为他的脸色实在是不好。

我本来以为让他说出来,不憋在心里会让他好受点。

阿生却摆了摆手,让我别拦他,深吸了口气后,便接着说道:“当时我吓哭了,被我爸听见,一把就把我抓到身旁,瞪着我俩阴狠地说道:“『你们喜欢笑是吧?以后敢不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姐弟俩』。

“说着,就更用力地糟蹋我姐,整张铁床都在摇晃,嘎唧嘎唧的好像快散架了”。

说着,抽出了随身携带的折叠小刀,唧的一声,拉开了有点生鏽的刀面。

“和这声音好像!和白天妈妈带人回家时,也好像”。

他说得很仔细,我像亲身经历了当时的情境。整个人听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阿生苍白的脸上,肌肉不听控制似地不停抽搐,好不容易拼出了个十分诡异的笑容,对我说道:“小傑,你说……灵魂,会是什么样子?”。

有人做着奇怪的梦,却也有人焦虑不安地在外头晃悠。

阿雪一个人,已在宽阔的大马路旁,神色烦忧地走了不知多久。

小思放暑假有一些时日了,这对她来说应该是件好事,因为不用再随时照看着小静。

今晚刚吃饱饭,母女三人坐在客厅看着电视。正当小思因为有趣的广告,抱着小静哈哈大笑,阿雪听到了手机的声响。

是短讯的铃声,阿雪随意翻看了下,脸色却立即大变。

但似乎想到小思就在身旁,按着胸口试着调匀呼吸,想了一下才对小思说:“小思,妈妈有东西忘了买,你照顾好姐姐,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脸上的笑容很勉强,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吩咐着小思,就起身去拿提包。

“咦?人家也想去。”小思跟屁虫上身,立刻鼓着脸跟上,说自己也想去。

已站在门口穿鞋的阿雪,回头说道:“妈妈一下就回来,你跟什么?乖”。

“哦!那我可以再吃一根雪糕吗?”讨价还价似的,小思已跑到阿雪身边,撒娇问道。

“不是才吃过晚饭,女孩子吃那么多冰的干嘛?就一根,知道吗?”。

捏了下小思笑开的脸,阿雪也没心思管那么多。转身出门,脸上已没了笑容。

出了社区大门,阿雪只是闷头直走,朝着极远处灯火通明的卖场走去。

一路上她只是低头走路,偶尔拿出手机观看,一整串短讯,都是同一个号码发来的。

按开的短讯,尽是她裸体的照片,和带着威胁性的羞辱字句,看得她脸上满是惊慌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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