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蔷薇 第5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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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见舟狠狠闭了闭眼,又一睁开,语气沉哑到极点:“我怎么会杀从叙。”

与此同时,有道声音盖了过来——

“谁杀了卿蔷的父亲?”

听这句话,像是江今赴没听清的反问,但他眉目淬冰,比飞雪的天还要阴翳,应当是听得不能再清楚了,只是不可置信。

卿蔷猛地抬头:“你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江二(拔刀向亲爷):你杀的?

第49章chapter49所以是江今赴对她的爱,凌驾于陈年诡计。

一问赶着一问,却没人给出回答,也没人得到回答,茶壶上的雾气仿佛在一秒内冻结。但总要有人破冰,卿老爷子沉着声,对江见舟说:

“当年你有意让江家在商界也掺一脚,与我商量后选了珠宝行业开刀,本意是我能在暗中帮衬着点儿。后来江家成功展露锋芒,想将品牌送上即将召开的代表会,我原以为你会与我商量,结果——”

“结果你将我拒之门外。”江见舟喝了口茶,语气苍老而重,他年轻时是在战场上指点江山的,定定几个字让人有种压迫感,“十多年了,我才知道让你那样对我的原因竟然是你以为我对从叙下手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你觉得你推心置腹了半辈子的好兄弟,杀了你的儿子。”

难免有些凄凉,江见舟捧杯的手在轻微颤抖,江今赴看不过,抬手轻轻摁下了他的手腕,同时双眸稍稍敛起阴沉,看向卿老爷子。

卿老爷子仍是直直对上江见舟,视线没有挪动分毫,不答反问:“你记得从叙有个自小养在粤城的同辈弟弟吗?”

“记得,”江见舟想了下名字,“卿余?他去哪了?倒是近几年都没见过。”

“......”卿老爷子见他神色无变化,不知怎么的,周身萦绕了股惋惜里带着悲痛的气息,“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江见舟眉头皱起:“这话什么意思?”

“这些年,上京总传从叙是被病熬死的,我以为只有你我两家清楚,从叙是被卿余联通外人,活生生逼死的啊!”卿老爷子撑着桌子站起身,颤声用力。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卿老爷子一连问了两遍,“卿余被辛北关进了精神病院,高压短暂失声后,在墙上拿血写了是你与他串通,为了让江家站在权力顶端,要把卿家铲除下去,之后的每一年都在问,他的江叔怎么还不去接他。”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个外人?”江见舟也站起来,厉声问完,胸膛起伏很大,又实在不解,喊卿老爷子的名,“安在,你怎么就不懂,一面之词听的得吗?”语罢,他微顿,自嘲地笑笑,“也是,你当年连我的一面之词都不愿意听。”

窗外起了大风,卿蔷沉默地站起身,沉默地轻拍着卿老爷子的脊背,她印象里爷爷的脊梁一直很直,此刻却有些弯了,雪被刮在窗上,声响传不进屋内,但屋内更要有风暴的氛围。

她垂着眸,江今赴独自坐着,腕骨紧紧绷着,喉结尖锐地挺动数次,他一语不发,身影在乌云暴雪前显得刻薄了点,但好像又很孤独,如果——

如果所有事都与江家无关,那江今赴,或许受害颇深。

万一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世仇为假,不知道她对他狠心的缘由,卿蔷突然就有点怕,她设想到那个结果,浑身都是无所适从的感觉。她自以为情理皆占,到头来不过是无理取闹,那他们又该是什么样的下场。

就在这时,江今赴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抬眼,黑漆漆的眼底拢着冷淡阴云,面上也思绪未明,碎发下挺括的眉骨却是弯了一弯——

他在安抚她的情绪。

卿蔷骤地怔住。

江今赴缓了又缓胸腔的滞涩感,趁为卿蔷做出的笑还没下去,转眼对上逐渐平息的卿老爷子,客气道:“您接着说。”

卿老爷子吐出口浊气,将桌上的木盒打开,推到江见舟面前,哑声道:“一面之词不过是其一,除了无足轻重的一些事儿,还有一项证据确凿,你记得它吧。”

木盒里装的是张照片,照片看起来很新,其上的内容也单调,只是一个染血生锈的弹壳。

江见舟望去,瞬间明了。早期几人在碰见敌方潜入时一同扣动扳机,还都中了,那是他们第一次杀敌,当时就将弹壳捡了起来,三人一人一个,算是苦中作乐地纪念,谁也想不到后来会有兄弟反目的时候。

江见舟闭了闭眼,沉着声:“怎么?你的丢了?”

“......”

卿蔷觉得这江家的老爷子真没她爷爷好相处,当年就算是个天大的误会,也跟俩人脾性脱不开关系。

“我的在这儿,”卿老爷子早放在口袋,往桌上一拍,声音巨大,“你的呢?”

江见舟估计猜出另一个确凿的是什么了,将脖颈上的绳挑出来,坠着的赫然是那弹壳:“卿安在,好好看看,我的在哪儿?十几年未见,我想着带上它能让我念念旧情,听见你说这些荒谬事儿的时候别动手!”

卿老爷子深吸一口气,无力地垂下了手,好半晌,才尽力平静地说:“见舟啊,我们被算计了。”他指了指木盒:“你我都知道,林汀的在他妻子去世时,便将东西当成了陪葬品,一同埋了进去,而卿余身上有一个,他说见你宝贝得很,以为能卖大价钱,就摸了过去。”

“你说除了我们,谁知道那东西的意义呢?所以他就算为了做戏,也不可能拿那么个破弹壳设局,我怎么信你?我信不了你啊!”卿老爷子长叹口气,“但是,你家这小子实在是让我为难。”

江今赴没想到里面还能有自己的事儿,旁听的意态一顿,起身头微微底下,摆了副听训的作态。

“小辈的事儿我或多或少听说了点儿,就好奇一件事儿,怎么有人能坚持这么久?”卿老爷子语气回归温和,视线压在江今赴身上。

江今赴不知该说什么好,表个真心未免太不合时宜,只低低“嗯”了声,彬彬有礼的:“您说的是。”

卿老爷子舒心了点儿,分给了江见舟一分眼神:“比你会说话多了。你要是改改脾气,当年不那么倔,感觉决裂得奇怪就不能来问问我吗?”

江见舟没想到才两句就又绕回他身上了:“我以为你是嫌江家挡了你卿家的路!还自讨没趣干什么!”

卿老爷子忍了又忍,没忍住:“那你后来抢卿家的项目,拿卿家的地,掏卿家的股份干嘛!”

“我——”江见舟面色铁青,“我”了好一阵儿,“你都举旗了,我难不成还不迎战?我就让你看看没有你卿家我照样能让江家起来!我非得看你脸色吗!”

卿老爷子冷嗤下,寒着声:“我看你是在逼我让步。”

江见舟:“那你不让?!”

卿老爷子:“你杀了我儿子——”

“谁杀了你儿子!”江见舟低吼,“更何况最后江家的那些公司充公了多少?还不是为了跟你休战!你以为谁能劝动我,要不是看你一把老骨头忙里忙外的碍眼,我能答应把这上京分两个城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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