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赵高阴毒害贤妃(1 / 1)

加入书签

二世即位后,正值青春年少,就大肆的选美。在众多的美人当中,有一位姓王的妃子非常出众,她就是前任丞相王绾的孙女。此女生来貌美如花,且又贤慧聪颖,很能识大体。近来她看到皇帝的一些所作所为,就想找个机会开导劝谏一番。

二世的病一直不见好转,有一天晚上,王妃见二世独自在龙榻上长吁短叹,就深情地问道:“陛下为何叹气?”二世回答说:“朕以前生病时,先帝亲自来探视,对朕的关怀真是无微不至。现在想起来,朕却孤零零一人,怎么能不伤感啊?”王妃就道:“先帝确实非常关心陛下,他的恩泽就如同是玉露,使万物都能够感受到他的滋养啊!”二世听了就若有所思地问王妃:“先帝为什么如此受人敬仰?”王妃回答:“因为先帝统一了天下,缔造了大秦国,论功甚伟,自然是恩泽遍天下啊。”二世又问:“先帝为什么能取得如此大的功劳?”王妃道:“因为他身边聚集了一大批忠臣贤士。”二世道:“可是轮到朕当皇帝,身边除了赵高这样的一位忠臣,就再没有别的贤臣了,就是朕的至亲骨肉也都心怀叵测,现在全部弃朕而去,朕现在托着一副病体,却也无人问津,真是令人失望啊!”王妃就说:“陛下不必失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您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事情啊?”二世却道:“朕也整日烦忧,怎么能说没有担心的事情呢?”王妃听罢也长叹道:“陛下现在正值有为之年,一点小病也没有什么,请不要想的太多,今后还要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呢。”二世笑道:“朕有时也想过那种普通百姓的日子,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啊?”说罢竟然感伤地流下泪来。

王妃见此,便推心置腹道:“我知道陛下是因为想念父兄姐妹的缘故啊,假如她们现在都还在世,您肯定是很开心的。”二世就说:“生在帝王家,寻常百姓的日子真是不敢想!”王妃就道:“陛下,您贵为天子,为什么连寻常百姓的日子都不敢想呢?”二世喃喃地说:“你有所不知:前代那些子杀父,臣弑君,兄害弟,弟谋兄的事情比比皆是。比如说东周时鲍叔牙辅佐公子小白,管夷吾辅佐公子纠,二人就是为了争夺王位才产生了隔阂,难当是他们兄弟之间有仇吗?朕也知道各位兄长罪不可杀,但不能不杀啊!现在朕没了兄弟姐妹,也没有个说知心话的人,就感到孤独寂寞!”王妃便惊奇地问:“陛下也知道那些前代的事情?”二世回答:“这些事情都是老师赵高讲给朕听的,他说只有各位兄长死了,朕的帝位才能稳固,因此就杀了他们,并不是他们罪不可赦。”二世说罢竟然伤心地哭了起来。

王妃震惊道:“我本来就知道陛下非常善良,您是不会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还希望您今后对别的大臣好一点,事事也应该听听大家的建议,这样对国家才有好处。我听说‘权力如果妥善运用,虽只方圆百里的小国,也可以巍然独立,无人敢侵犯;如果权利不能妥善运用好,像楚国那样六千里的庞然大物,也照样给我们当奴隶。”二世听了苦笑道:“爱妃说的对,可是朕没有一点儿威望,朝廷上都是先帝的人,他们谁都不愿意听朕的话,想想从前父皇征伐六国之时,他杀人如麻,天下之人莫有敢相抗者,真是威风不可一世。赵高说的对,现在朕若不用杀戮来树威,大臣们就一定会反对朕,这也是实情。”王妃见二世心里充满了矛盾和焦虑,就对他产生了深深地同情。过了一会儿,她见二世就像一个孩子似的依偎在她的怀里睡着了,自己也禁不住流下泪来。

不料这晚的事情却让赵高的眼线听到了,第二天,这个眼线就把此事报告给了赵高。赵高听了眼线的话,沉思片刻,就恶狠狠地说:“王氏最终是个祸根,必须除掉她,不然我们这些人最终会死在她的手里!”眼线就问:“赵大人应该怎么对付她呢?”赵高就奸笑道:“嘿嘿,对付一个小女人不是小菜吗?我现在就假借他人之手,哈哈哈!”赵高于是召来伍旦,对他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然后又赏给他很多的金珠宝贝。伍旦拿了好处,自然是非常高兴,就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赵高又暗中吩咐宫廷医生,在二世的药里放了一些有毒的东西,这样二世的病又慢慢地加重了。

有一天,赵高来见二世说:“陛下,臣请来的那位法师,听说他在终南山见过仙人赤松子。此人不光法力无边,而且医术高明,为什么不把他召来诊断一下您的病情呢?”二世就召来了伍旦。伍旦便假装诊断了一番,然后说:“陛下,您的病真是不轻啊,这确实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怪病,如果不及时救治,怕是会……会危及生命的!”二世心里惊惧,就问他应该怎么医治。伍旦就道:“恕臣直言:要治好您的病,有两样东西才可以。”二世就问是哪两样东西。伍旦道:“龙肝、凤髓,二者有一样就能治好您的病啊。”二世就问:“龙与凤都是神秘的东西,到哪里去找?”伍旦笑着说:“陛下是真龙天子,就是龙,配龙者必是凤,您的爱妃不就是凤吗?”二世大惊道:“你是说用妃子的骨髓吗?”伍旦道:“正是。若是用妃子的骨髓熬一碗汤,您喝了此病必定能好,否则怕是有性命之忧。”二世爱惜自己的生命,最终还是同意了,就道:“朕的妃子很多,选谁才最合适呢?”伍旦回答:“王妃是先帝指定的正妃,就是真凤啊!且又十分贤惠,是标准的人选。”二世道:“王妃是先帝所赐,对朕一片忠心,朕非常敬重她,怎么可以忍心伤害她啊?”

法师看了一眼赵高,接着道:“您是万乘之躯,如果有个好歹,关系到国家的根本,王氏不过是一妇人而已。再说陛下拥有三宫六院,嫔妃数以万计,您一旦爱护一个女人而置自己龙体于不顾,臣以为甚是不妥当。臣听说在众多的妃子中只有王妃最爱陛下,舍身取义是她的本分。她一旦得知凤髓能治好陛下的病,她定会踊跃地捐献。”二世没有答应。赵高就趁机道:“法师说的很有道理,陛下乃英明之君,决不会因为一妇人而抛弃秦国的万世基业。再说陛下正是青春之时,您一旦有个好歹,秦国就没有继承人了。”二世沉默了老半天,只好叹气道:“这事还是先问问王妃吧?若是她不同意那就算了。”赵高却兴冲冲地说:“是,是,应该先问问她啊。”就立即带人去向王妃问髓。

王妃常为国事担忧,忽然听说赵高来了,也不知有什么事情,就命进来说话。赵高见过王妃,先行礼,然后道:“娘娘,陛下已经病危啦,您现在是他最亲近的人,您得想个法子啊?”王妃一听这话,就慌了,便急切地问:“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法子?太医是怎么说的?”赵高道:“太医说了,若要救陛下,除非有一样东西可以。”王妃就问是什么东西。赵高便阴险狠毒地道:“此物只有您有,只怕不肯捐献出来。”王妃道:“只要能救陛下,妾的性命都可以奉献,难道还吝啬一物吗?你快说是什么东西?”赵高正等她说这句话呢,就道:“不需要献出您的性命,只需要您的骨髓啊?”王妃大惊道:“赵大人你说什么?”赵高道:“您的骨髓啊?只有用您的骨髓才能救活陛下!”王妃听说要她的骨髓,竟然惊得不知说什么才好。赵高就道:“您刚才说性命都可以奉献,难道只是开玩笑吗?”王妃不知所措。赵高就不由分说,便命人把王妃捆了起来。王妃被捆绑后,就被宫人摁倒在地上,然后用刀立即砍掉了双脚。王妃惨叫着就昏了过去。宫人就一刀一刀地把皮肉剔开,从露出的骨头里刮取骨髓,惨不忍睹。

一会儿,骨髓刮取完毕。赵高就吩咐拿去熬汤。他又立即来对二世笑着说:“王妃听说陛下要髓,她高兴极了,就亲自斩断双足,任臣刮取。现在厨师已经在熬汤哩!”二世听说王妃甘愿献髓,非常感动,就想去看望她一下。赵高却说:“王妃虽然忠心,但人的疼痛是有的,她已经昏迷过去了,昏迷时人的魂魄就会从七窍迸出来。陛下也在病中,此时去探望,并不利于您的龙体啊!”二世听罢便大哭不止。

二世服了凤髓汤后病还没有好转,就问赵高是什么原因。赵高就说可以召来法师一问便知。就立即派人去请法师伍旦。可是派去的人回来说:“法师拿了钱财后跑了,已经不知去向。”赵高就假装生气地说:“他难当是个骗子吗?应该把他捉住杀了替王妃报仇啊!”二世非常生气,就立即派人去杀伍旦。赵高暗自发笑,心想王妃已废,伍旦又灭了口,看谁还再说我的坏话。

王妃成了残疾人,二世非常伤心,一连几天都吃不下饭。有一天晚上,他刚刚睡下,就看见天空里出现了一个大嘴巴,好像要吞噬他的样子。一会儿又看见东边的天空出现了一只大耳朵,天空变的非常阴暗。忽然一个厉闪从天空划过,紧接着一声猛雷。二世就惊醒了,原来是个恶梦,心里就非常不安,也不知道这个梦是吉还是凶。因此他就想,现在很长时间都没有上过朝了,不如明日上个早朝,让百官解释一下梦中之事。

次日一早,二世就忍着病痛上朝了。等到百官都到齐了,他就把梦中出现的情况告诉了大臣。有个博士附会道:“天者,君象也,其浩渺无边,说明君恩浩大。天上长出个口,说明陛下能享受到四方的贡品,这是四方臣服,健康长寿的象征。东方出现了耳朵,这说明陛下能耳听八方,对天下之事洞察秋毫,都是吉兆啊!”二世听了这样的解释,心里就高兴了。

李斯却不以为然地说:“梦确实很吉祥,陛下不必去想。但现在秦国的事情不在朝廷,而在朝外啊!”二世就问朝外有什么事情。李斯道:“陛下,有些事情您还不知道:现在咸阳人口太多,马匹和牲畜已经多得无法计算,它们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粮食和饲料,这样就造成了工地上缺粮的局面,因此那些饥饿的工匠们就想逃亡。眼下京城粮食的支出远远超出了预算的情况,长此下去,咸阳的百姓也会缺粮啊!此事关系重大,请陛下明察。”二世以为什么大事,一听是这事,就说:“你是丞相,有什么好办法你得解决啊?”李斯就说:“臣冒死上言:请求陛下将建造阿房宫的部分徒众释放了,再把关内的人口向关外疏散一部分,这样就能减少开支。”二世不悦道:“修建阿房宫是先帝的意思,本是当务之急,怎么可以释放徒众呢?此事不妥,不妥啊。”二世想了想又说:“朕倒有个主意,可以解决粮食短缺的问题:你即刻向全国发一道诏令,每地自接到诏令之日起,运送粮草的运夫和马匹都不准在咸阳附近三百里内消耗米谷,人畜的费用也必须自理!此外还要加大征收粮草和赋税的力度。”二世本想让大家圆梦,可李斯却罗里罗嗦的说了这些事,二世的心里就觉得很是不爽,于是急忙宣布退朝。李斯听了二世的决定,只能默默地照办。

如此一来,官员们就按诏令办事,他们横征暴敛,加倍地向百姓征收粮食。全国的老百姓不是供粮食就是出更卒,即是如此,还满足不了各种意想不到的杂税和繁重的徭役。天下苍生已是苦不堪言,已经没有活路可走。唐人有诗单道秦国此时的状况道:

夫因兵乱守蓬茅,麻苎裙衫鬓发焦。

桑柘废来犹纳税,田园荒芜尚征苗。

时挑野菜和根煮,旋斫生柴带叶烧。

任是深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征徭。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