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恨意难销(1 / 2)

加入书签

年岁斑驳里,一晃就是十几年匆匆,诸多往事埋于尘埃之下,再无人提起,然而,就连时间也无法治愈所有,那些太过深刻的情感却始终无法消弭。

那年,那个生长于花楹小镇,浑身带着温柔的女子关楹杉,凤冠霞帔,一身红妆,带着她满腔的爱意,回握住容寻递过来的手,义无反顾的踏入了那座庭院深深,十里红妆风光大嫁不及她眸中潋滟风光。

那是一场倾动满城的盛大婚礼。

可鲜有人知,当年青城那一场盛大的婚事里,有一个女子,心碎了一地。

又或许只是,在那段郎才女貌被传为美谈的故事里,她连配角都不是,她被隔离在故事外,仰望着他们的爱情。

黄月英站在闹哄哄的人群后面,看着那顶华丽的花轿缓缓停在了青城城门口。

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跟成一条长龙似的,乍一眼望不见队尾,看热闹的人也把花轿附近围得水泄不通,花轿前行的速度异常缓慢,鞭炮仪仗锣鼓喧天,礼箱珍宝不计其数,当真是做足了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容寻骑在披挂着五彩璎珞又绑了红彩头的高头大马上,一身喜服量身而制,尊贵不凡,那不是他常穿的颜色,却是让他英俊的面容也跟着沾了几分喜气,甚至能在眉眼里看到一丝笑意。

难得的神色。

他按着吉时在城门处迎了从花楹镇来的花轿,此刻正带着迎亲队伍游城,容家的家奴也穿上清一色的衣袍,亦步亦趋跟在花轿两旁,边走边从喜盒里抓出碎钱喜糖散给众人,鞭炮声里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在人人喜气洋洋欢声笑语弥漫里,只有黄月英臭着一张脸。

她从父亲的眼皮子底下偷溜了出来,很快就独自追上了迎亲的队伍。

此时她咬着牙绞着帕子,怒气腾腾地瞪着那骑在马上的男子,像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然而,在这份锣鼓喧天的喜庆里,无异于是石沉大海,她瞪得再厉害,那人也根本没看见她。

众人越是欢呼庆贺,她却越看越气恼,心里的醋坛子打翻了,闷闷酸酸的,本该掉头就走,可她却抑制不住自己想全程观礼的冲动。

她如何是有了自虐的倾向?

眼瞧着游城已经差不多了,花轿便朝着青城山庄缓缓而去,在府外,容寻将花轿里蒙着红盖头的新娘牵下了轿,喜词唱和声中,两人在喜婆手里接过了红绸各牵一端,就这样按着新婚的礼法,一同进了容府的门。

黄月英扒开前面忙着抢喜钱而挤在山庄门外的人群,急匆匆跟了上去。

今日容府大喜,府门大开,奴仆也忙着婚宴置办,人来人往,也没人特别注意到她,她就一路紧跟着瞧,越看越气。

眼看着那对新人已经开始祭祖拜天地,她恨不得冲上去阻止仪式,可黄月英又不敢在容寻大婚的日子里闹事,她只觉得眼泪从心头往上涌冲破了眼眶,视线模糊里这方天地的红实在刺眼,她气鼓鼓的冲出了大堂。

为什么容寻娶了别人!

为什么娶了别人啊……

那个人身边的位置本该是她的啊,她同容寻才是门当户对的一对,不是吗?

为什么那个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位置变成了别的女人?

叫她如何甘心?

黄月英出生贵门,是家中最小的女儿,从小养尊处优,向来眼界颇高,寻常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偏偏她就瞧容寻不同。

容寻较同龄人,身上总带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

就好比是,同龄的少年还在观花逗鸟,容寻却早早脱了稚气,温书习武,总在平辈之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

再加上黄氏同容家乃是友族,她打小就识得容家独子容寻,接触的时间越久,越觉得容寻处处合她心意,情窦初开时,已经对容家这位年纪轻轻便名声远扬的继承人芳心暗许了。

容寻待她也多有包容,她任性胡闹时也不曾对她半点词严厉色,时常照拂,宛如亲妹,但在黄月英眼里,却并不认为这仅仅是兄妹之情,她觉得虽然容寻一直没有对她有过心意上的表露,但她看来,容寻只是性子内敛害羞了些罢了。

可是,正因为心意郑重才难以开口,这不恰恰证明容寻的可靠?

所以,她越发痴迷于想做容寻身侧那个人。

她沉浸在自我欢喜中,幻想着有一天,待容寻功成名就,便肯定会主动上门来向父亲提亲,然后她再一点头,这门亲事便是圆满的成了,他们两个就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共求一世一双人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