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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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五十三年,洛阳城郊。

帝都洛阳城郊一间华丽的庄子里正在举办流觞宴。

所谓曲水流觞宴,乃是帝都流行在达官显贵世家门阀的公子少爷们之间,最为盛行的一种诗文集会,也就是将盛了酒的觞放在溪中,由上游浮水徐徐而下,经过弯弯曲曲的溪流,觞在谁的面前打转或停下,谁就得取杯把酒喝下并即兴赋诗,作不出诗的,则罚酒三觥。

能举办流觞宴的庄子少不了风花雪月做景,又有溪水潺潺穿行其中,三五结伴的好友,咏诗论文,饮酒赏景,风雅皆风流。

能被邀请参加这样的宴会,自然是倍有牌面的事。

园子里聚了三十多位衣着翩翩的少年郎,随意三三两两结伴,临溪而坐,谈笑风生中,自是几分年少风流意气,扑面而来,不负韶华好春光。

藏身在附近林子花树后的乐师抚琴弄弦,泠泠三两声成调,袅袅兮春风拂面,流溪漴漴作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此情此景,如踏幽境,求得便是这分若隐若现的风雅情调。

不同于周围人都搭伴同坐,欢笑交谈,一棵青杏子树下独坐了一位玄色衣衫的青年,五官俊逸,眉眼含情,端得是一派青涩温润的少年风采。

这是一个中间些的位置,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他微微蹙着眉,忐忑地盯着面前的潺潺溪水,鼻间总萦绕着几分身后的青杏酸甜的香气,不过眼下并未分得他多少注意。

他在暗暗期待着。

要是那只羽觞杯停在他面前就好了。

一次也好啊。

大约运气不怎么好,每一次,那只精心雕琢成鸟雀双翼的羽觞杯顺流而下,都只是在他面前打个转,很快就会溜走。

这一次,又停在了他前面一些的位置处。

他暗暗叹了口气,看着羽觞杯被一个青年伸手取走。

不可避免,有几分失落。

青年在同伴推搡下执酒盏起身,笑着敬了一圈,朗声作诗一首。

说了什么,他没什么兴趣细听,手指间摩挲着一颗被雨打落的青杏,暗自懊恼着。

“四弟……嗯?阿丰?”

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唤他,他回过神来赶紧收敛情绪匆匆站了起来,对着最上座的位置行礼。

“大哥。”

流觞宴的上游一般情况都是宴会上最为尊贵的席位,今天也不例外。

那儿端坐着一位高挑男子,衣着华丽,腰间佩玉,气度不凡。

坐姿格外优雅得体,挑不出一丝毛病,说是世家子弟楷模也未尝不可,却隐约透露着一股恰到好处的倨傲。

跟他身旁的“门庭冷落”不同,很明显能看到华衣男子身旁围了一大群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意无意同男子搭着话,就连众人被流觞选中,起身作诗的时候,也会先敬向他。

每个人都带着恰到好处的恭维,不至于令宴会太过拘束。

当然,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华衣男子便是举办这场流觞宴的主人,也是当今嘉庆帝最宠爱的皇子,储君魏泽。

在帝都,也只有太子魏泽有如此大的号召力,才能随随便便一场宴会,就把整个帝都最有权有势的世家门阀子弟们聚到一起。

谁也不会拂了太子魏泽的面子,也不敢。

而今天,他也是受魏泽的邀请才能参加这场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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