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今朝明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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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虐在沙漠里的渡鸦,灰色的羽翼带来一种叫做死亡的颓败气息。

说实话,城楼上坐着的那人,他的眼神叫荣达打心底觉得不舒服,非要描述的话,就像是某种蛰居潜伏在草丛中,阴冷滑腻的动物,若是不慎闯入它的领地,等待的便是带着剧毒的锋利獠牙。

从初时的惊愕中,荣达很快就回过神来,提起刀指着渡鸦大声发问,“你……你是谁?”

他在脑海中搜寻良久,并不记得朝月军中还有这样一位……阴冷乖觉的人物。

第一印象就不像是好人。

“问老子是谁?”渡鸦痞里痞气的勾了勾嘴角,接着啐了一口,“你们这帮乌合之众的玩意儿也配知道老子的名号?”

是了,这群忘恩负义的匈奴人也是害了将军的帮凶!

他怎么可能还会有好脸色,再说了,他堂堂一方土匪之首,素来撒野惯了,嘴上没个把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骂他还没有怕过谁。

短短一句话,就把整个匈奴骂了个遍。

荣达虽然算不得是位正人君子,但到底还是位有头有脸的将军,对于身份这种东西好歹持有几分矜持,总不能受了渡鸦的辱骂,就跟骂街的泼妇一样毫无顾忌地破口大骂,因此,虽是被渡鸦损了一通,他却悻悻地转移话题,“……逐安呢?他为何不来见本将?难道是吓破胆溜了?就算是他不来,战场乃是将与将之间的博弈,你这无名小卒也配得上跟本将说话!去,叫你们掌事的出来回话!”

“也是,”闻言,渡鸦也没恼怒,状似随意挥砍了两下手里的马刀,慢悠悠地从墙墩上站了起来,显得越发的高。

天光将倾,他俯视着匈奴众人,轻蔑地扫了一眼。

“老子可从来不斩无名之辈!就你?一个屁大点的军衔,也就送死赶得快一点。”

“你!”荣达被羞辱了一通,脸色猛然涨红,指着渡鸦半天没说出点什么找回颜面的话。

“你什么你?难道老子哪句话说的不对?你铁甲里捆着的是什么?你身旁士兵身上捆着的是什么?带着这么多危险东西来坞城又是干嘛?成天不思进取,日子过不下去了,腆着个脸眼巴巴地来别人的家里抢东西!好生不害臊!”

荣达被骂的脸红脖子粗,他扭过头,怒喝道:“人呢?来人,快,弓箭手给我把他射下来!快!放箭!”

弓弦颤动,箭雨漱漱,袭向渡鸦,还不待他拔刀,一道白色剑光闪过,利落地截下了箭雨。

逐安收了剑,身形出现在渡鸦身旁,淡淡反问,“荣达将军,他说的可是有哪里不对?”

“……”荣达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嘴唇嗫嚅着却回不上话,好像确实无法……反驳。

渡鸦却对逐安说:“欸,这点小事,还不用劳烦你,我来就行!”

渡鸦继续毫无顾忌大肆耍了一通流氓,反正,该骂的已经骂了,该挑拨的也挑拨了,言语交涉破裂的后果,似乎只剩下一条路了。

匈奴众人皆被拨撩得怒火攻心,荣达不再妄图在言语方面能找回点颜面,开始整队列阵欲图发动攻击。

“好家伙!说不过就动手,真是不要脸!怪不得蛮子要派你这种小角色来了!当真该被炸成灰!”

“……”

逐安就在渡鸦身旁看着,也没阻止渡鸦插科打诨耍嘴皮子,他知道渡鸦心里有怨气,只不过听着听着,觉得有些落寞。

他的身旁似乎太空了。

若是没有那场意外,他的身旁本该站着一个人,同他指点江山,同他庇佑一方,那个无论怎样都会陪着他的人。

清晨的风犹带几分寒气,零星落了几点雨下来,砸在脸颊上像是苦涩的浅吻。

他想起了织梦,亦或是,织梦从未曾离开过他的心里半刻,他没法不想她。

他在这样的时候仍是放不下她。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初到西北时,在铺天盖地伤他肺腑的沙堆下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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